男人?眼里的嫌弃太?过明显,桑柔想无视都不行,下意识帮自家姐妹说话:“我也只是问问,若世子这边没有合适的人?选那就算了?。”
想不过,桑柔又道:“世子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为何男子可以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女子却不行?那王砾为了?别的女子伤了?八姐姐的心,难不成八姐姐还得?死守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不能有别的选择,那这样也未免太?不公平了?。”
晋擎亦是下意识地反驳:“你又懂几?个男人?了?,那王砾未必是没心,只不过开窍晚而已。”
话语一停,晋擎倒是开窍了?,把桑柔盯得?更紧:“你为你的八姐打抱不平,还是说,你也是这个想法,男人?随时?可以换。”
说着说着,为何又到她身上了?,这男人?也太?敏感了?,女人?都比不上。
桑柔丝毫不惧,双目清明地看着男人?:“世子没有做出对不住我的事,我又为何会变,变的女子,无非因为男人?薄幸,心灰意冷所致。”
着调
“你总有道理。”说不过, 又要出心里那?口气,男人也只能放出这一句。
桑柔听腻了,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 轻启红唇, 笑?一笑?:“有道?理?,那?是妾说得对。”
她一用谦称,晋擎心口那?股子闷气霎时散得一干二净, 不再同她计较, 态度也已软下, 回了几个字。
“容我想想。”
这一晚,男人难得没怎么?闹桑柔,亲热一通过后就揽着她睡下,再没别的动作。
桑柔暗自庆幸,越发觉得, 该多找些事, 让男人忙起来,就不会一直缠着她了。
翌日, 晋擎起得极早, 边往自己身上套衣物?, 边低头看着仍闷在暖被里动都不动一下的女子, 手伸过去,将女子蒙在脸上的被子扯下,露出一张热气腾腾的娇颜。
面上一阵凉意,桑柔嘟起了小嘴,伸手就要把被子拉上去, 把自己脑袋捂起来,可才拉到一半就被男人温柔又坚定?地扯了下去。
在桑柔出声前, 晋擎快语道?:“你再这样捂着自己,就别睡了。”
他的妻,美是美,可小毛病也多,尤其是这睡姿,不能说不雅,但也称不上有多规矩,到了冬日,总要把自己从头到脚包住,也不怕闷在被子里的时间长了,透不上气。
是以,晋擎养成了夜间时不时醒来的习惯,不为别的,只为看看自家这个妻,有没有把自己闷在被子里,闷得透不过气,就怕她一睡过去就真的醒不来了。
也不知她在闺中是如何度过十几年的,身边伺候的丫鬟又有没有他这般细心地为她掖被子,一想到这,晋擎又不由得庆幸,还好,她完完整整地来到他身边,做他的妻,再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拆开他们?。
桑柔却不耐烦听男人在耳边念叨,就如同在闺中母亲念叨她那?般,小小嘟囔了一声便?把身体转过去背对男人,以行动表示她的不满。
这起床气,也是没谁了,可不就是个让人操心的小娇娇。
晋擎压低了身子靠过去,紧贴女子后背,桑柔只觉身上一沉,扰得她难以安睡,实在烦不过,伸手就往后面打过去,也不管打到男人哪里,嘴里还要嫌弃地来上一句:“你可真烦。”
人在睡眠被打扰的情况下,说的话大多都是真心的。
可晋擎又异于常人,桑柔这般嫌弃的话,到了他耳中,便?成了他和她之间独特的情话,他十分?享受和妻这般别致的打情骂俏。
若桑柔得知男人内心的想法,必要唾弃,世子你脑子可能出了问题,还是尽早请个郎中看看。
晋擎到底心疼自家的小娇妻,闹一闹就完事,但也没让桑柔把被子拉回去,出门前犹在念:“你再把被子往面上捂,我就叫几个丫鬟进来,盯着你,看你还如何睡得着。”
阴险的男人,除了威胁她,还是威胁她。
好歹桑柔还算听劝,也知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确是气闷,不情不愿地应了。
待到男人走了,桑柔其实也没多少睡意,又赖了一会就起床洗漱,梳妆打扮,把自己里外包裹严实了,再去到老夫人那?里请安。
进到院里,才踏过门槛,就听得屋里带着欢喜的哭声,有老夫人的,也有三夫人的。
三夫人不是被禁足了么?,怎地还能到老夫人这里来。
紧接着,桑柔便?听到男人悲伤得不能自已的嚎哭:“是儿子不孝,遭了恶人的算计,困在囚牢里,不能及时到母亲跟前尽孝,大哥那?边,身为弟弟也照应不到,是儿子有错。”
老夫人早已哽咽失声:“你最大的错,就是糊涂啊。”
本事不够,又爱给自己揽活,有此劫难,也是注定?。
三夫人却是不管这些,男人回来了就好,男人回来了,她就有底气了。
三夫人的哭声尤为高亢:“你哪里有错,你也是想为家里做些事,为大哥分?忧,谁想奸人太恶,你又如何算计得过他们?,平白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何错之有啊!错的是这世道?,不公啊!”
越说越悲愤,一口气没上来,三夫人险些晕过去。
还是老夫人有经验,指使着儿子:“赶紧掐她人中,扶着坐到一边缓缓。”
桑柔原本还想退出去,可一听到三夫人晕厥,自己就这么?走了也不妥当?,于是稍稍拎起裙摆抬脚跨了进去,关怀地问询三婶如何了。
三夫人已经缓过来,见桑柔来了,想到她对自己的不客气,自己男人又回了,自己有底气了,讲话也没之前那?么?客气,摆起了长辈的谱:“难得世子夫人还会关心我,可我一个平庸的妇人,还真受不起。”
老夫人听到三夫人这话,也变了脸:“亏你还是做长辈的,跟小辈计较什?么?,我看老三回了,想着你们?夫妻分?离太久,实在不容易,才解了你的禁闭,放你出来,看来,还是我太仁慈了。”
出于私心,也是长远考虑,老夫人自然更维护桑柔。
三夫人眼?睛早就哭肿,红红的一片,委屈不已,又不敢和老夫人犟嘴,直把三爷扯住了,默默表示自己的委屈。
三爷得以脱困,确实得了晋擎的力,但一想到晋擎的那?些部下将他救出后就不管他的死活,他身无分?文?地从延陵回到金陵,一路也遭了不少罪,心里就膈应不已,对晋擎难以生出太多的感激之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反倒是另一个人在他被匪徒打劫时,出手相帮,并与?他作伴,送他回到金陵,陌路遇见,如此仁义,叫三爷感动不已。
三爷藏不住话,快人快语:“母亲不知,我从延陵到金陵,一路上颠沛,得亏好心人相助,才能平安回来,所以我想请这人到家中做客,好好款待,以谢救命之恩。”
三夫人跟着附和:“是的呢,萍水相逢,都能施以援手,能遇到这样的好心人,是我们?三爷的福气。”
这话说得,越发显出晋擎的不近人情,救人救一半就撂摊子了。
但身为晋擎的枕边人,桑柔多少懂得男人的心情。三夫人劝她给男人纳妾这事儿,十有八九被男人听到了,这人在这事儿又格外计较,能把三爷捞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又怎么?可能一路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