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武面上又是一僵,强笑道:“世子,我家是何情况,你也晓得,落魄至今,家中只剩我和弟弟两个,这香火还?是得传下去的。”
晋擎恩了声,注意力再次回到图纸上,只道:“且等着。”
不咸不淡地三个字,谌武便知自己该退下了,适可而止,话太密,过了,就不讨喜了。
入夜,晋擎回到后院,见?桑柔正在带着婢女收拾屋子,榻上薄毯撤掉,换上毛茸茸的羊绒毯,地上也铺就厚重毡毯,再将暖炉摆上,整间屋子顿时暖和了不少。
晋擎盯着榻上极具异域风情的绒毯,不必细想,也能猜到是张信送来?的。
桑柔也给了他肯定的答复,对张信不乏夸赞:“他倒是个细心人?,这点生?活琐碎也能想到。”
见?男人?坐到榻上,不吭声,桑柔遣退下人?,自己也坐过去:“上回那位生?了,只送了对镯子,是不是太轻了,要不要再备点什么送去。”
这孩子若不是张信的,桑柔才懒得过问。
晋擎这才回过神,把目光落在桑柔身上,见?她一身鹅黄小袄,淡白?梨花面,琼鼻朱唇,明眸皓齿,异常明媚可人?,便似冬日?里最繁盛的一抹亮色,直射到他心底最深晦的角落,把他从?将要深陷的泥沼里拉出,使这人?间重现美好。
“暂时不必,”晋擎握住桑柔软软的小手,指如削葱,一根根地把玩,闲话般道,“谌武这年岁也该成家,你身为主母,理当帮着张罗,邓世充好像有几个庶女,你打听打听,看哪个年岁合适,给皇后去信,请她保个媒。”
桑柔不是很确定地问:“世子说的是邓国公?”
被封为国公的邓姓人?士不就这一个。
桑柔搞不懂晋擎,他和邓世充素来?不和,邓世充没少在太子那里挑事,他怎么这般想不开,竟要和政敌说亲。
晋擎拉过桑柔的手送到嘴边,轻咬了一口?,不疼,但桑柔仍是皱了眉:“您是狗儿吗?正巧灶房那边养的看门狗生?了一窝狗崽,世子不如去咬它们吧。”
这男人?看似正经,在外?威风凛凛,可背地里不晓得多少见?不得人?的癖好,兴致高涨的时候,能把她全?身都咬遍,那种?蹭一下,咬一下,痒痒的,磨人?得很。
晋擎又把桑柔两腿儿一并,抱孩童似的将她整个人?圈入怀里,又捏又摸,明明这般小的人?儿,可该长的地方,又甚是喜人?,叫他总也摸不够,爱不释手。
“世子要说事,就好好地说,要咬,就咬---”
那个狗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男人?一记热吻封住,只剩呜咽。
晋擎如今也学会了,论口?舌,他辩不过这满脑子歪理的女子,那就只能动嘴了,吻到她说不出话,就算他赢。
桑柔也不甘示弱,男人?皮糙肉厚,她揪住他手背那点肉,用力拧了下,女子留了尖的指甲戳到皮肉上,还?是有点疼的。
晋擎嘶了声,捧起桑柔的脸,又在她薄嫩如水的面皮上咬了一口?。
换桑柔哼声了,改捏男人?的腰,拧着皮肉转,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放过你。
男人?面色也变了,稍稍松开了不好惹的媳妇,脑子里忽而闪过几句在田间巡访时听到的话,便冷声道:“就没见?过你这般刁蛮的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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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怔住,随即一声冷笑回敬:“妾也是第一次见?着世子这般不讲究的汉子。”
门一关,就跟恶狗投胎似的,逮着人?就咬。
谁料,男人?非但没有动怒,反而一声笑起,没脸没皮地往桑柔身前蹭:“我瞧夫人?倒是欢喜得很,还?没入得巷就---”
“晋子霈,你再说。”桑柔一巴掌拍到男人?脸上,没用多大的力,但也是为不敬了。
晋擎眸色一沉,摁住不乖的媳妇,欺身而上。
反了天,再不收拾收拾,就要骑到他头上了。
不过这收拾起来?,谁胜谁负也不一定。小妇人?眼圈一红,落几滴可有可无的泪,大丈夫就没辙了。
骐州,晋蕙来?寻秦氏,将桑柔写?给她的书信给秦氏过目:“母亲看看,这必然是子霈的意思,可他又是为了什么,竟要和最不对付的邓家结亲。”
秦氏看过以?后,唔了声,轻拿轻放道:“又不是我们晋家的亲眷,也就他身边一个部下,谈的也只是邓世充的一个庶女,没甚要紧,皇后看着办。”
秦氏自觉对晋蕙有愧,也不好自己拍板,便将决定权交给女儿。
晋蕙又去找晋侯,问父亲的意思。
晋侯也是不甚在意:“这不正好,太子对邓家颇为器重,两家沾点亲带点故,和和乐乐的,皇后难道不该成全??”
晋蕙却道:“以?子霈的性子,父亲觉得他会和邓世充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齐力辅佐我儿?”
晋侯立马道:“怎么不会,论心胸和格局,世上几人?能比得过子霈,打天下难,守江山更难,皇后应当比为父更懂才是。”
晋蕙见?父亲已有些不悦,忙笑道:“父亲所言极是,是女儿想左了,既这样,邓世充不是还?有个尚未说亲的庶子,我寻思着要不要从?旁系里挑一个贤惠姑娘,过到我们这边,促成好事,两家关系才更巩固。”
闻言,晋侯看向女儿,迟疑了一会,才道:“先把子霈这桩办成再说。”
不等晋蕙开口?,晋侯话锋一转,说到另一桩:“西京那边,张信已经游说王后,欲肃清野利一族,携西戎九部归顺我朝,西京就暂且作为他们的封地,若有异心,再讨伐不迟。”
晋蕙怔怔:“他们当真愿意归顺,而不是做做样子,以?退为进??”
晋侯冷嗤:“蛮邦野族,勇武有余,才智不足,如今野利一族亡的亡,伤的伤,元气大损,旁的几部,唯王后一家独大,王后已被张信拿捏,不足为惧。对了,王后诞女,算着也已满月,就按我们这边的习俗,皇后和太子给赐个名?,也算全?了君臣之礼。”
晋蕙把话带给李璋,李璋反应极大:“凭什么?西戎贼人?欺我辱我,当九族全?诛,一个不留,还?想要我给他们恩赐,做封疆大吏,简直做梦。”
晋蕙试图劝说:“欺辱我们的是野利一族,已被清扫得差不多,王后利兰颇有诚意,且你如今根基尚不稳,内患未除,不宜再有外?乱,能稳当稳,我儿近日?读了不少治国的文章,应当懂这个道理。”
情趣
桑家父子离开江东, 返回老家也有些时日了。晋湘被晋擎严加看管,并专门调拨了一队卫兵,全天?候盯梢, 但?凡她出了屋, 有外跑的迹象,不必报到?他这里,可先斩后奏, 把人架回去再说。
是以, 晋湘不仅再也见不到桑宥, 连出个门都诸多受限,整个人快要疯。
她后悔了,想回骐州,兄长却也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