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77.不适颜

不适比想象中来得快。

谢槐坐在水温恰到好处的浴缸里,手掌按住胸口缓慢压了几下。那里并不柔软,而是硬邦邦的,但和肌肉绷紧时的硬挺不同,它是被什么东西填满后的鼓胀。

谢槐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没能及时排出的乳汁,已经饱和到让他感觉到了满涨的疼痛,他清楚是时候把它们挤出来了。然而他的体力还没恢复,加之作为男人,胸部到底没那么丰盈,手指很难使上劲。一切的叠加最终导致他在浴室握着自己的乳肉揉捏了半天,也不过只挤出几滴来。起到的效果约等于无。

这时候,他总算怀念起喝奶很积极的曲千屿,以及手劲够大的沈阙飞。如果他们两个在,他绝不会有涨奶到痛的地步。但是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呢?谢槐真没想到他自己会挤到手酸都挤不出。

这些天游鹤登都坚持亲自照顾他,和他同吃同住,每回去灵木池也都寸步不离地跟着,若不是桂烟刚刚叫走了对方,谢槐连独处的时间都所剩无几。他本来想趁游鹤登回来之前处理好这件事,可眼下看情况,说不定反过来还需要对方帮忙。

游鹤登目前确实是认真把他当弟弟的,频繁的与他进行肢体接触似乎只是因为对方毫无社交距离的概念,或者说觉得他们是兄弟,根本不必忌讳这些。所以如果去拜托游鹤登的话,对方大概率不会介意帮忙。

问题是怎么解释他会泌乳这种事?这可不像之前的身体异样用“性瘾”就能推脱的。

估计是谢槐呆在里面的时间略长了些,浴室门被敲了几下,临走前由游鹤登派来暂时照顾他的,代号为赤切的青年在门外问道:“谢先生,你还好吗?你现在身子骨弱,别泡太久热水比较好。”

“我没事,这就出来。”

谢槐从浴缸里起身,用淋浴喷头简单冲洗了一下,便换上了衬衫和长裤,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推开门。赤切见状,体贴地递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过来,等着谢槐把滴水的发尾擦干。

“老大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回来,我先带你去吃饭吧?”

谢槐点点头,赤切便领着他去了餐厅。路上,赤切忽地发现谢槐身上的衣服正是他之前送过来的那几套。因为体型相近,游鹤登特地向他借了裁缝新近送过来没拆封的,好让谢槐暂且穿着,只等对方的衣服赶制完毕再换下。由于量过身体尺寸定制的服装仅贴合原主人的身材,谢槐穿在身上也没有太合适,赤切观察到布料在他左边肩膀有一处不甚明显的凹陷。

这往往说明肌肉在那里遭受过强外力而导致变形,也就是说谢槐的左侧肩膀很可能有一道极深的伤口。类似的情况在频繁进行战斗的战士身上十分常见,变异猛兽的利爪,亦或是变异种粗壮的枝条,都可能造成人类脆弱肢体上难以逆转的变形。赤切也不例外,所以有条件的情况下,他们都会穿裁剪合身的衣服,这样会舒适很多。

不过,那样凶险的变异生物,一般只出现在基地防守圈的最外围。谢槐虽然是犬商长途跋涉带来的,但犬商在外面都会伪装成普通商人,而商人作为基地间往来沟通的重要桥梁,一直是受到商道护卫队重点保护的,按理来说不会碰到太危险的情况。

赤切不由有些在意这一点。

注意到赤切的目光停留颇长,谢槐转转眼珠,放慢了脚步。他看向走廊的长形玻璃窗,状似无意地搭话道:“现在究竟是什么季节?为什么外面的庭院开了那么多花?我从没见过。”

赤切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笑着说:“啊,这些花平时也难开的。是几个月前队里来了一个小朋友,他的异能会让花朵盛开。”

“他也是被我们老大从犬商手里救下来的,养好伤后,他不愿意走,我们就把他留了下来,让他给队里干干杂活什么的。”

说到这,赤切微妙地住了嘴。说是干杂活,乔境心那副细皮嫩肉的样子,每每都让队里的糙老爷们看不下去,主动替对方将活揽过来做了。所以不如说对方是队里的吉祥物。

谢槐没在意。他们已经走到了餐厅。

餐厅里还有人在忙活着布菜,菜品很丰盛,看得出每道都下了功夫。谢槐心想,游鹤登不愧是有钱人家出身,的确是个会享受的。他的父母也挺厉害,借着一笔小钱就能东山再起。

他们入了座,边吃边闲聊起来。主要是赤切在介绍他们领地的一些情况,谢槐负责听。服务他们的人非常周到,在就餐接近尾声之际,还额外热了一杯牛奶放到谢槐手边。

谢槐端起来喝了几口。

他放下杯子时,赤切不经意扫了一眼,发现他胸口的衣服湿了一小片。赤切只以为是牛奶洒了,便拿出手帕递到谢槐面前。

谢槐不解地望着他,他解释道:“你的衣服湿了。”

被他提醒的谢槐愣了愣,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前。水渍散开的地方,刚好是乳尖会抵住的位置。

之前走路的时候,谢槐就觉得乳头摩擦衣服布料带来了奇怪的瘙痒。但因为比较细微,他也没有放心上。然而眼下,那种微小的感觉突然被无限放大了,他的胸乳满涨出了新的高度,随呼吸的起伏正反复压过布料摩擦乳首,接着是上面的乳孔,竟像是渐渐被蹭开了些,晕出更明显的湿润感。

赤切也盯着谢槐的胸看了一会儿,心想,对方分明身形瘦削,胸部却意外地,呃,饱满?对比起来,无端透着一股浑圆肉欲的色气。

……等一下。赤切懊恼起来。

他对着队长的弟弟胡思乱想什么呢?!赤切啊赤切,你怎么能这么下流?

他赶紧瞥开眼,不敢再看穿着他衣服还湿了微鼓胸口的谢槐。

谢槐拿着手帕擦拭了一下。结果不擦还好,一擦,汁水就溢得更甚,和在浴室那会儿挤了半天都没影截然不同,奶水从张开的乳孔疯涌了出来,转眼就湿了胸口小一半的布料。

谢槐皱眉。到这地步,眼神很好的赤切不至于还发现不了异样,惊愕和迷惑交错浮现在他脸上。牛奶哪有越擦越多的道理?怎么看起来根本就是,从谢槐胸乳上流出来的?

“呃……?”

喔,麻烦。谢槐知道赤切已经看见,这件事是没办法瞒下去了,他只好问:“游鹤登什么时候回来?”

“呃……啊……我,我不知道……”赤切瞪圆眼睛。被谢槐望了一眼,他才如梦初醒,惊慌失措、面红耳赤地收回视线,然而嘴里却没把住关,下意识问道:“你怎么,流水了?”

他一说完,就后悔得想扇自己几个嘴巴。

啊啊啊?为什么要这样问?什么流不流水的?简直就像他在冲着谢槐说下流话一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他绝对没有那种意思!

赤切在那边手足无措到了极点,而谢槐想着,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便随口编了一句:“那些人喂了我不知什么药……”

他摆出自己也满脸迷茫的表情,用手帕捂住湿透了的胸口,然后,他灵光一现,问赤切:“你们这里有吸奶器吗?”

赤切被问得好半天缓不过来。沉默许久,他终于回想起他们有通讯工具,颤抖地拿出终端,给游鹤登发了一条信息,并在末尾备注了暗示是谢槐相关的代号。

【速归。带吸奶器。】

正在和桂烟就“贸然杀死廖千钧,如何在下次八阶异能者聚集会议上解释”一事单方面起了争辩的游鹤登听到响动,打开终端扫了一眼。

桂烟讲了半天,嗓子都冒烟了,瞧着全程冷脸,死活不乐意挤出一句话应付他的好友刚要发怒,就看到游鹤登罕见地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紧接着,对方放下终端,问出让他、他的副队长、他的助理下属,也就是办公室内所有人当场安静的一句话:

“你这里有没有吸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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