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管家的工资一个月是十四万吧?你也差不多快做到一个月了,这笔钱拿着可以生活一段时间。”袁憬俞轻声道,小腿搭在床沿边晃了两下。

李善心脏都快停了,不敢接话。他可以猜到接下来的话会有多残忍。

“你再不走,李行真的不肯回来了。”他说着轻笑一声,心里总归是惦念李行,毕竟李行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吵完架总得和好。

闻言,李善身体晃了一下,沉默很久没有说话。

“我不想走,夫人。”

袁憬俞眉头皱着,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发顶,“钱不够吗?我会让他们给你多一些的,你可以用这笔钱做任何事情。”

这样温柔的语气和抚摸,让李善忍不住颤抖起来,身体里的内脏、骨头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抖动着。可袁憬俞正在赶他走,李善心悸得要命。

“留下我吧夫人,我发过誓,会永远听您的话。”他往前跪着,嗓音沙哑。

袁憬俞摇了摇头,坦言道:“我当初是想留下你,但现在不一样了,李行和我认识了好多年,我不能随便抛弃他。”

再去摸李善的脸时,指尖触碰到湿意,他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掉着眼泪,只是没有发出哽咽和哭声。

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爱哭?李行也是总哭的,说不定离家出走也掉了眼泪,袁憬俞叹了口气,当时确实话说得太过分,他说完就有点后悔。

李善哭得让人心疼,他肤色苍白,脸上原本就有许多浅淡的伤痕,眼泪蒸腾出热气,让那一道道疤痕红得更加明显,惹人怜惜。

“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待在这里?”袁憬俞问道,用掌心揩掉他下巴的泪水。

为什么呢?因为人是贪心的。李善没有说什么,只是握住他的手腕,嘴唇在上面蹭了蹭。那儿的皮肤薄,袁憬俞敏感地抖了一下。

他来到这里原本是不抱任何期望的,他做过很多恶事,在市场里替人卖命,两只手血淋淋的脏。他一生都是脏的,从出生到成人摸爬滚打,直到如今,一个悲催的孤儿在长到二十三岁遇到了一个最接近母亲的人。

母亲,对于李善来说是一个太过陌生的角色。直到昨天喝到袁憬俞的乳汁,他像是回到了襁褓时期,第一次品尝到乳房里流出来的哺育幼儿的奶水,激动而贪婪。这一切源于一个男人,身上带着母性的韵味,甜蜜又淫荡。

这个男人给了他一个名字,给了他一个生活的机会,给了他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他才刚刚开始享受,不想失去这一切。

“妈妈。”李善哑声叫道,抱住了袁憬俞的小腿,“妈妈……”

袁憬俞又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捂他的嘴,“你不要这样叫我,你怎么能这样叫我?”

“我不是你的妈妈。”他现在有些怀疑李善是不是有疯病。

李善装聋作哑,像个小孩子一样将脸埋进他的大腿。

很乖,不说话,即使是装出来的可怜也很打动人。李善出身不好袁憬俞是清楚的,当时下人告诉他,这男人是孤儿,手脚本事不错,以前在黑市十分出名,。

袁憬俞也是孤儿,乍一听心里总有点同病相怜,所以默许男人进入宅子里。

他看着李善,心软了一瞬,手指摸着他的后颈捏了捏,像提着一只小宠物的后颈皮。

这下真是赶不走了。

安抚好李善,袁憬俞独自在房间里给李海粼拨了个电话。一接听,他质问道:“小海,为什么要骗妈妈,昨晚不是说要回家吗?”

一想到被李善喝他的奶水,袁憬俞感到好羞耻,突然他浑身一震,男人会不会是因为喝了他的奶水才会想妈妈?咨源??②?①?⒎六?????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李善可怜,小流浪狗闻到一点儿肉味就不肯松嘴,这是天性。

听到袁憬俞的声音,李海粼来不及高兴,又立刻蔫了。

“抱歉妈妈,我过几天才能回家。”李海粼避重就轻道,他不能直接告诉继母自己受伤,要不然得惹出一堆麻烦事。

袁憬俞没说话,一声不吭地发脾气。

“有没有涨奶?”李海粼问,他没忘记催乳药的发作时间,今天一定出奶了。

手机那头安静片刻,传来一道很轻细的声音,“涨了,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多,好难受。”

李海粼听得心痒,嘴也痒,牙床合紧咬了咬,“自己挤出来的?挤了多少?”

袁憬俞不说话了。李海粼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隐隐猜到了什么。

“有人帮你弄了?”

“嗯……”袁憬俞轻轻地应一声,“因为太涨了,所以让李善帮忙吸掉一些,要不然穿不好睡衣。”

“你说什么?”李海粼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火气窜得高高的,“你让那个下人给你弄了?”语气几乎是怒吼了,将病房里的玻璃都吼得震动一下。

李海粼气得手臂肌肉紧绷着,一施力,肩膀上的伤口裂开一些,将纱布浸红了。

“对不起小海,妈妈是想给你一个人喝的。”袁憬俞慌张地道歉,“可是奶水太多了,前面涨得好大,一开始吸奶器用不了……”

他说着就有点想哭,去摸乳头上贴着的乳贴,好在有它们堵着奶孔,不然睡衣都穿不了。

奶子涨到吸奶器都套不进去?

李海粼听描述就喉咙痒得要命,可一听到继母哭,又觉得心脏酸得厉害,像是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

妈的,也是他混账,故意加了催乳药的量,原本想着多喝几天奶,结果让一个下人捡了便宜。

李海粼真是想杀人了,更想打自己几拳,心里憋着一通火发不出去。他妈的,他还以为是个老实家伙,结果和那个李行是一路货色。

先不说李行后面会不会回来,现在又多出一个来碍事的,李海粼不会容忍,他本来就是一个独占欲很强烈的人,这是家族遗传的。

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不要哭了妈妈,我好想你。”他叹了口气,“我刚刚心急了,不该吼妈妈好不好?”

电话那头安静片刻。

“妈妈也想你,小海。”袁憬俞忍不住啜泣道,“快、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