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阵一言不发,肩膀发力,将这人往旁边柱子上重重一抡!
那人咚的一声以头撞柱,头骨应声碎裂,红红白白的脑浆迸溅四散。
秦克阵说道:“信口雌黄,诋毁于我,就是这个下场。”缓缓松开手,那人便贴着柱子软软滑倒在地,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当场气绝身亡。
秦家族人见到如此血腥的死状,哪里还有心思琢磨小皇帝和秦家兄弟的爱恨纠缠?无不面色惨白,骇然耸动,心肝俱颤。
李代嘉虽然厌恶这群坏蛋,但亲眼见到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骤然间变成一具血淋淋的遗体,心中登时涌起一阵不忍。
他也知道,秦克阵是担心此人再多嘴泄露两人私情,这才果断出手,但此人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还猜不出他在暗示什么?
秦守晏亦是满面惊愕,心想大哥的反应竟如此激烈,半点儿没有了平日的沉着老道,难道他是心虚了吗?于是眯起一双桃花眼,细细打量李代嘉和秦克阵。
却见李代嘉满面泪痕,紧闭双眼,似乎不愿去看那遗体。秦克阵则面无表情,眼光深邃,平静得好似捏死了一直蚂蚁。他两人站得远远的,谁都不看谁一眼,显得格外冷漠疏远。
可他俩表现得越是生分,秦守晏就越是怀疑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密,又想起那夜洞房花烛,大哥和小龙儿稀里糊涂做了夫妻,此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算小龙儿蒙了红盖头,大哥也不至于迟钝到认错男女说不定,大哥早就看上了小龙儿,而小龙儿天生多情放荡,怎会拒绝大哥的求欢?
秦守晏越想越觉如此,呼吸渐渐急促,眼中涌动着缄默的怒意。
李代嘉看出他神色有异,吃了一惊,轻轻去拉秦守晏的手,说道:“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你怎么不说话啦?”
秦守晏硬邦邦说道:“你不是喜欢我哥哥,还做了他的老婆么?少来碰我。”面若寒霜,将李代嘉的手重重甩开。
李代嘉又羞又怒,低声说道:“这么多双耳朵听着呢,你你干什么又提那夜的事?你心里总归是在意的,对不对?”
秦守晏哼了一声,理也不理李代嘉。
李代嘉泪如雨下,心里无比懊悔,秦守晏方才还对他温柔怜爱,短短一瞬间就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这能怪到秦腾跃他们身上吗?不,这还得怪他自己不能把持情欲,竟然又跟秦克阵稀里糊涂做了一回夫妻现在秦守晏真的不肯搭理他了,都是他咎由自取不由咬紧嘴唇,默默垂泪。
秦克阵见他两人的神态,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转身说道:“秦腾跃,我只问你一句,小皇帝是不是主动引诱了你?你想想清楚再回答。”
秦腾跃脸色煞白,双股战战,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同伴的尸体。
他闯出大祸,终究难逃一死,可他是将门虎子,决不能死成这般邋遢模样犹豫半响,终究说出了真相:“小皇帝并没有引诱我,是我是我在说谎。小皇帝,哼,他长得像个小娘皮,骨头倒是硬得很。我们百般折磨于他,他都不肯服软,还大声叫嚣,叫我们快点杀了他”
李代嘉眼中泪光闪烁,说道:“你现在才肯老实坦白,倒弄得像我们屈打成招似的,你这几句话哪里还有分量?”
秦克阵微眯眼睛,问道:“你怪我不该摔死那蠢货吗?”
李代嘉幽幽说道:“我怎么敢怪你呢?智者见智,咱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还有人不相信我,那我也无计可施。你出手迅速,倒是比我们所有人都果敢呢。”
秦克阵点了点头,说道:“理当如此。”
秦守晏却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好一出君臣情深呐!”似是不悦李代嘉如此褒扬秦克阵。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李代嘉瞧见秦守晏不高兴了,连忙改口,说道:“大将军,你你出手虽快,但未免太过粗暴了,却是忘记了恩威并施的道理。若是若是仁亲王在场,必然能想出更加巧妙的法子来逼供。”
秦克阵脸色一黑,沉声说道:“你是说我比不上李真尚么?”
李代嘉强撑了这么长时间,神智昏昏沉沉,嘴里说出了什么话,脑子里根本不能仔细思考,此时受到秦克阵逼问,心情焦急之下,身上伤口痛得好似千刀万剐一般,几乎是哭着说道:“我不是说你不如他,我只是说,他比你心狠手辣,擅于拿捏人心唉你你别再跟我说话了!”
秦克阵看着李代嘉面无血色,身体摇摇欲坠,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于是不再追究,转身说道:“诸位,是非分明已有公断,死人的胡言乱语就留在死人身上吧。今天这帐子里站着哪些人,我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从今往后,若是外面有一句小皇帝和我的流言蜚语,我会挨个儿向诸位问访,诸位明白了么?”
众人凛然遵命,虽然心里已确信大将军和小皇帝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但嘴上纷纷说道:“这群恶徒就好似乱咬人的疯狗,谁会把他们的话放到心上?”“秦腾跃已经承认说谎污蔑,这个死人必然也是在说谎,大将军和小皇帝肯定是清清白白的。”“大将军和公主相敬如宾,夫妻和睦,若是外面有一句流言蜚语,我第一个不许。”
秦克阵点了点头,说道:“把他们带下去吧。”
众亲兵上前押住了秦腾跃等人,毫不留情往外拖拽。
秦腾跃给四名亲兵架起手足,动弹不得,此时方才有万念俱灰之绝望,大声吼叫道:“秦克阵,你这软蛋草包!你以为李代嘉会乖乖做你的傀儡吗?你以为他真是个没爪子的小兔儿吗?哈哈,他是李氏龙裔,这辈子都只会站在李家那一边。龙虎相杀,至死方休。最后不是你杀了他,就是他杀了你,我就是化作厉鬼也要看着你众叛亲离,不得好死的那一天!”他声音凄厉嘶哑,人已被拖出了帐外,叫声仍然传入帐中,久久不绝。
众人听在耳中,无不悚然心惊。
秦腾跃说得不错,眼下的局势确实是龙虎相杀,至死方休:若是大将军威势不衰,小皇帝必然不得善终。若是李氏皇族再度振兴,大将军则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最浅显不过的道理,只不过从未有人正大光明叫喊出来罢了。
秦克阵眼眸深邃,面无表情,似乎充耳不闻,但众人瞧见他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是恼怒到了极点,只是不知他恼怒的是秦腾跃大放厥词,还是恼怒自己无法尽快料理李家。
李代嘉更是后背一阵阵发凉,秦腾跃厉鬼般的喊叫似乎化作了一只大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心,叫他无法喘息,无法动弹浑身伤痕和蒙汗药的作用之下,李代嘉再也坚持不住,忽然两眼一黑,软软昏倒在地。
蒋仙亭急道:“嘉哥哥!”连忙扑上前去,将李代嘉打横抱入怀中。
秦守晏见李代嘉面色惨白,四肢垂软,忍不住露出了关切焦虑之色,恨不得直接把李代嘉抢到手中,但想到秦腾跃等人方才的证词,胸中无边妒火炙烤更盛,终究将双手背在身后,强行转过头去,看也不看李代嘉一眼。
蒋仙亭小心翼翼抱起李代嘉,转头说道:“大将军,这里的事情已经了结,我带皇上回去疗伤了。”说罢,拔腿就往寝室走去。
秦克阵说道:“且慢。皇上自有他的帐子,何必耽在我这里?亭公公,你送皇上回御帐歇息,我回头将大夫遣去。”
蒋仙亭本就不愿停留在秦家兄弟的地盘,闻言立即抱着李代嘉匆匆跑去御帐。
待他二人走后,秦家族人亦纷纷告辞。
转眼间帐中只剩下秦家兄弟,秦守晏这才露出焦灼神色,说道:“大哥,你干什么把小皇帝赶走?你不会真的把秦腾跃的话听到心里去了吧?小皇帝他他又不是李真尚,什么龙虎相杀,都是胡扯。”
秦克阵摇了摇头,并不答话。
秦守晏见大哥脸色阴沉,心中更是疑窦丛生,问道:“大哥,秦腾跃他们说的话,是真的吗?你和小皇帝是不是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