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我累了。”戴清嘉并不想动,“你抱我吧。”

她需要人抱她,是把他当成工具的意思。俞景望起身,拒绝道:“但是你的腿还在。”他勉强算成熟男性,居然这样冷硬。

俞景望离开了,戴清嘉总不能一个人待着,她披着浴巾,跟随在他身后。

俞景望调试公寓的总闸,室内灯光大亮,公寓是一室一厅的格局,黑、白、灰三种色调。

光亮恢复,戴清嘉不再需要他的陪伴,她独自走进与卧室相连的浴室。

俞景望翻找出新的浴巾,准备递给她,浴室的门半开着,大概是戴清嘉认为关不关门已经无所谓了。

戴清嘉向他寻求帮助:“水是冷的。”

卫生间干湿分离,因此淋浴间是单独隔断的,俞景望推移玻璃门,走进去为她调节水温。

他身材高大,他的进入使狭小的淋浴间更为逼仄。

戴清嘉站在旁边,温热细密的丝状水线飘洒至她的小腿,她投诉说:“刚洗的时候还是热的,一会儿就变冷了。”

公寓里的淋浴系统反复无常,而且调节困难,俞景望原地等待它稳定。

戴清嘉完整地穿着她的湿衣服,俞景望简直要怀疑她是故意要生病,于是皱眉问道:“你穿着衣服?”

闻言,戴清嘉站到热水下,水流浸润着她轻薄的衣裙。“看不惯的话,”她慵懒地抬起手臂,“帮我吧。”

今晚和他搏斗两次,戴清嘉真的累了。她虽然家庭地位低下,但是不夸张地说,自从幼儿园起,午睡起床就会有男生争抢着为她穿鞋。她那时候起就不会遵从幼儿园老师教导的“自已事情自已做”的原则,心安理得地被追捧和伺候。

以前,戴清嘉不敢使唤俞景望,今晚他算她半个男人,她就不相信使唤不动他。虽然这是极小的事情,但是男女关系中,无处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尤其是对俞景望这样不动如山的人而言,进一寸有进一寸的乐趣。

虽然,这关系不会长久,可能只存在于今晚,但是戴清嘉本来就是走到哪里玩到哪里的个性。

俞景望看着她抬起手臂,向他露出光洁、脆弱的腋窝,像索抱,总之不像投降。

他抓住戴清嘉的衣服下摆,沿着她设定好的轨迹向上,他因为高度,不需要她俯身迁就,两人直立着。衣服缚着她的双手,直到手掌处脱离。

俞景望低声询问:“还要继续帮吗?”

他问得好像很礼貌,戴清嘉没有回答。

只在暗夜里观察局部,俞景望已经知道她的标致,无遮无挡的全貌更是美极。她几乎在发光。

戴清嘉坦荡地站着,她关上玻璃门,水雾集中,充盈着淋浴间,她的掌印留在门的内侧。

戴清嘉希望提醒俞景望,他已经和她一样无遮无挡,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衣冠楚楚、清冷洁净的模样,至少在她面前不可能。

俞景望揽着她的腰,将她逼到墙面,戴清嘉被禁锢在他和墙之间,听见他沉声道:“戴清嘉,你比我以为的要擅长游戏。”

语毕,俞景望头一低,吻住了她。

戴清嘉“唔”地一声,他的指甲修剪得干净齐整,不会划伤她。

戴清嘉揽上他的脖颈,俞景望退开的时候,她眼中氤氲,因为被他逼到无路可退,干脆踩上他的脚背。

戴清嘉体型清瘦,可是以她的身高和骨骼重量,整个人压在他的脚上,也是不小的压力。

戴清嘉站在他的脚背上,意味着离他更近,俞景望挑眉,眼眸深黑:“还没有踩够?”

戴清嘉微微喘息,抱怨道:“你自已看我的位置多狭小,根本没地方放脚了。”

俞景望的脚背并不平整,戴清嘉为了保持平衡,轻微踮脚又放下,她上下地浮动。

俞景望的力道骤然收紧。

戴清嘉为了转移那种难以承受的刺激感,张口咬住他的肩膀:“你是不是......”

疯了,不是一种夸张的感叹,这是今晚真实的主题词。她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已不也有点疯在身上?因此不必说他,不必反复提陈词滥调。

俞景望声音低哑,不对等地报复,咬住她的耳朵,回答她方才的问题:“你不是已经知道放在哪里了吗?”

戴清嘉她别无选择地将悬空的长腿放置在他腰间,她埋在他的肩窝:“本来......我今晚可以吃生日蛋糕的。”

结果只吃了几片难吃的饼干。

俞景望大概想到了,她的男生朋友过生日。他握着她的后颈,像是提着一只小猫的颈,这样她就不会反抗,他要她认清:“那怪谁呢?”

扮成猫的小老虎凶残地在挠了他一爪:“你。”她补充说,“都是因为你。”

她的指甲有缺口,很锐,挠出了血痕。俞景望面上还是清淡,难得地妥协:“嗯,是我。”

他的一声喘息也很难得,虽然很低沉,在水声里并不明晰,但是戴清嘉捕捉到了,快感更上一层。她是颜控、声控、手控各种控,也许五感肤浅又直接的快乐就能注满她的生命。这是大前提,俞景望是刚好符合她各种偏好的小前提演绎推理,结论是她沉迷的正当性。

戴清嘉的眼尾有点红,可能是热水入眼的刺激性,她吻上俞景望的唇,轻轻噬咬。

她又成为先想逃跑的人,水温适宜,她在脑内闪过白光的同时却感觉要被这水烫死,她捶打着俞景望。

因为戴清嘉的挣动,俞景望抓握着她的手,按在瓷砖的墙面。温水浇淋在他们身上,温热地接吻,唯有扣着的手是冷却的。??l

今晚上,戴清嘉并没有如何念起戴宁笙。

反而想起上一回去寺庙参拜,李韵为她的冒犯赔礼,捐了香油,买下一碧澄圣洁的玉观音吊坠。她当时觉得这吊坠更适合戴宁笙,或者说更像戴宁笙。李韵说观音从此就时时看顾着她,她应该多做好事,勿要再行为乖张、阳奉阴违。

回到家里,戴清嘉就将那吊坠扔进抽屉,再也没有取出来佩戴过。

说人在做天在看,于是人们做好事知道要做给观音菩萨看, 以祈求庇佑。做坏事知道要回避世人,却在心里祈求观音原谅,也不怕坏事亵渎观音。

戴清嘉倒是认为,倘若真的有诚心,人在作恶的时候,至少应该不敢看观音。

幸好,戴清嘉天生缺乏敬畏,不存在敢与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