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这般讲,一边捂嘴乐,不知自己?闯下祸,对面最听不得此?话,怎么到大婚之时还?想着做姐姐长辈,手一弯,便把她放在身下,腰肢太细,又怕折断了?,用另只?手撑住,唇径直压过去。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姒夭叫出声,又很快被吻封住,说不出话,只?剩呢喃,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背,身上中单很快落下,露出胸口一抹红艳,一朵兀自长出的花印,朱砂落雪般,开得迷幻,被对方的指尖轻轻捻揉。

“这花,未免妖娆”丰臣压着嗓音,强忍着性子问:“生下来就有吗?”

姒夭摇头,“谁家?会有这个!”

通体雪白,偏偏落下一点红,触目惊心,他开始信她是花幻成的魂,再不握紧,只?怕瞬间便消失殆尽。

整个人仿佛落到无尽的海,荡悠悠,闯入眼帘的帷幔也像海面乍起之风,似有若无,飘散而?去。

罗裙开,拂花/径,小炉火灼,熨烫肌肤。

她脑袋空空,又似乎藏着千军万马,轰隆隆,钟鼓齐鸣,如在战场,终是场近面相搏,也分?不出谁胜谁负,倒是殊途同归。

又做了?场梦,梦里全是前尘往事,不知多久了?,自从与丰臣同榻而?眠,很少再见到那些?真真假假的画面。

与他年少相识,那对飞雁玉觿,自己?在齐王之前哭哭啼啼,又看?他冷若冰霜地说着大道理,再被赐给鲍大将军,日日受欺凌。

心里的恨肆意增长,也不知恨谁,恨这个世道,也恨那个人,忽地又瞧见他在自己?榻边,小心翼翼收起青丝几缕。

乌发烧灰,勾人魂魄,没?准他施展媚术,也把自己?引得神魂颠倒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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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谁,到底怎么想”紧紧抱着身上人,“这辈子却是不能再分?开了?。”

丰臣正咬着她耳垂,滚热的唇顺势往脖颈去,一边笑着,“想分?开也不行,早就注定好的,自从你抢走?我?的玉觿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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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啊,纳吉用雁,如纳采礼,此?生已定,永不分?离。

她伸手摩挲在他耳边,“想来雁,一生一世一对,真比人强。”

“夫人还?好意思说,你的玉觿放哪里了?!” 这话倒提醒他,齿尖在对方脖颈磨了?磨,抬眼,四目相对,“还?被扔在两箱财宝里吧,谁会对定情之物如此?随意,我?都仔细带在身上,从未离开过。”

她被他咬了?口,并不很疼,叫唤得却凶,“哎呀,我?与你怎么一样?,你不是本来就带着的嘛,再说我?也很珍惜呀,楚国发生那么大的事,不是也没?忘,材质又不珍贵,若非对这只?玉觿冥冥中有感情,早就丢了?。昨天还?让甘棠取出来,放在枕下,以后也不离手,好不好。”

怕他不信,将玉觿从枕下拿出,晃了?晃,得意洋洋像个小姑娘,“怎样?这回错怪我?了?吧,也有你算错的时候。”

丰臣将那玉觿接过来,笑意却更浓了?,“我?夫人就是嘴硬,明明不在乎为夫,还?非张口抹蜜,你仔细看?看?,这是你那只?飞雁玉觿吗?根本是我?的。”

姒夭愣住,两只?大雁一模一样?,难道还?做记号。

“别唬我?,虽是你的东西?,也跟我?这么多年,有什么区别。”

丰臣起身,穿鞋下榻,从外衣里摘下随身带的玉觿,又进来,把两个放在一起,问:“还?看?不出来,一只?是雄雁,一只?是雌雁,雄雁脖子长,尾巴尖,雌雁正相反。”

姒夭才聚精会神去瞧,果然如对方所说,脸更红了?,“这谁能看?出来。”

“你带了?好些?年都看?不出来,前几日那对水晶杯,还?说我?粗心。”

他瞧着她笑,姒夭将脸埋进被中,“小心眼,还?记着水晶杯的事,我?早忘了?。”

如今理亏,自然要说忘,丰臣也不追究,将两个大雁玉觿放好,伸手又搂紧她。

“你呀,就是在传说中的自己?为非作歹,别人半点错不能,开始就拿错了?,竟留给我?一只?雌雁,当时在家?里看?到甘棠晒东西?,便偷偷换过来了?。”

姒夭没?话说,确实是她疏忽,谁能想到不可?一世,上辈子口口声声说她是妖妃祸国之人,如今变成夫君,又小心翼翼将雌雄双雁玉觿换来换去,该不会那么早便惦记自己?吧。

心里喜悦,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狐狸眼,问:“你从何?时觉得我?好,都看?不出来,一点表示都没?有,我?看?你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以为你清心寡欲,不染凡尘呐。”

“我?一个肉身凡胎,怎么就寡欲了?,明明是夫人瞧不到,也难怪,围在身边的人那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又有什么重要。”

妄自菲薄,语气里全是醋意,她原不知道他这样?爱吃醋,没?完没?了?。

咯咯笑出声,“大客卿,我?看?你从此?以后改个名吧,叫醋盏最合适。”

她疯了?,不该这样?招惹他,没?一会儿便得到惩戒,天空依旧将亮未亮,好像故意不让人醒似地,不知何?处又飘来乌云,压在连绵起伏的屋檐。

猫儿在打架,又是那只?狸花与乌云盖雪,为一只?绣金虎闹得翻天覆地,细听却不像,原是两只?猫和好,如胶似漆,又似之前。

喵喵叫着,闹出的动静太大,直至掩盖了?屋内发出的娇/哄沉吟,隐隐秘密,不想让人听到。

一夜鱼龙舞,一夜桃花开。

姒夭醒的时候,丰臣已不在身边,她愣了?愣,看?着榻边零落的衣服,趁屋里没?人,先裹着被子,偷偷将衣裙收好,再躺回去。

睁着眼睛,心里噗通跳,听外面有人敲门,肯定是甘棠来了?,侧过身,不好意思吭声。

小丫头自然聪明,将盛满净水的铜盆端到榻前,笑嘻嘻问:“夫人醒了?没?有啊?是洗脸还?是沐浴,好让奴婢快准备。”

看?人家?半天没?反应,心领神会,又道:“哦,客卿刚才出去时交代了?,他去小厨弄早饭,让夫人多睡会儿。”

姒夭一翻身,“什么夫人夫人的,你也叫我?夫人,一辈子都要叫姐姐,不能变。”

“行那姐姐要沐浴还?是洗脸,隔壁屋里的水都放好了?。”甘棠挑眼打量,“哟,姐姐今日怎么更好看?了?,脸上没?胭脂比有还?红呐。”

姒夭从床上坐起来,忽地冷风直往身上钻,只?得又把被子拉紧,咬着牙,“这丫头,越来越坏,谁教的油嘴滑舌,别只?会傻乐,嘴都歪了?。”

君子好逑(九)

小丫头笑盈盈, 蹲下来,把榻边衣服收拾好,一边整理着?帷幔,“我傻有什么要?紧, 姐姐欢心最重要?, 咱们还是先找衣服穿上吧, 再梳妆打扮, 等?客卿回来又是个美娇娘了。”

“少说点话, 舌头不用捐。”

姒夭往里靠, 瞧自己身上未着寸缕, 赶紧又把被子拉紧,“既是会说,赶紧去?找,哪来那么多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