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贵妃榻上小憩已?然觉冷,宋徽玉懒懒卧在榻上,眼睫时不时颤抖下,分明?房内静闻落雨, 她却半晌睡不着。
只?因那只?始终在她腰间作乱的手。
直到它肆无?忌惮的要往衫子里面?摸去,宋徽玉才发出轻微的阻止声, 人却没动, “别, 别闹,我还要睡一会儿。”
下午陪裴执在书房看了许久的卷宗, 偏昨晚雨下的又急又大?, 淅淅沥沥打在廊下花叶,一夜闹得她不得安睡。
现下困得已?经睁不开眼, 但是脑中却始终清醒着, 左右被裴执闹得睡不着, 宋徽玉索性坐起身。
“我不闹你了,再睡一会儿吧, ”裴执倒真不是有心非要欺负宋徽玉。
只?是自从二人心意相通后他便?控制不住亲近他的小夫人, 此前亲昵接触不到时他会手臂酸胀如?火灼烧,此时日日可以与她亲近才知?道这原本折磨人的蚀骨之痛,居然在得到爱人的抚慰后变成最极致的舒适。
所以他便?时时刻刻粘着宋徽玉便?是她睡着时也控制不住要贴住。
“不睡了,”宋徽玉有些气,摸起软枕砸赔执。
“你怎么这么烦……”
裴执乖乖被砸, “好好好我最烦了,夫人睡吧我一定什么都不干了。”
宋徽玉倒不是真的和裴执怄气,只?是心里一直被下午书房内看到的东西反复揪着,便?是想?睡也不成。
裴执如?今对她毫无?隐瞒,便?是密函也是直接给她看。
宋徽玉处于对裴执的关心看了,是封来自裴执昔日旧友的信函,看着上面?一个个辞官的忠臣之名,宋徽玉原本只?是随意一看的心思熄灭,后续的内容更是让她的眉头蹙起。
前些日子便?有朝中动荡的危机,如?今居然真的有这么多?人辞官,宋徽玉便?是闺阁内院之人也很?清楚,这不对。
“那些大?人必定是被捏住了什么把柄,且是致命的,否则绝对不会这般。”
“是。”
裴执也派人继续调查这件事,但近来的调查已?经很?是困难,那些臣子都是在官场沉浮多?年,最是谨慎,如?今虽然引咎辞职,也都是默默的让家人迅速处理京中的家产,甚至快的此时都已?经返乡。
这般速度若说是没有内情,谁都不会信。
裴执顾忌的这点宋徽玉也想?到了。
少女?勾唇转过身,“这些大?人都是贤臣,心中自然兼怀苍生,他们此时被迫辞官但心里一定舍弃不下大?晟百姓,而我的夫君过去一直奋战沙场守卫万民”
“所以若是夫君去一个个上门拜访,想?必这些大?人会愿意说些什么的。”
宋徽玉不忘补充,“若是能与夫君有旧的自然是更好,知?晓夫君本性良善自然更愿意相信若是说出来也不会有将来事发牵连的风险。”
少女?的声音软软的,看向男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一个狡黠的小猫。
裴执揽臂抱住他的小猫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背,惹得伸出爪子。
宋徽玉扯着他不住的摇,“你倒是说好不好嘛?”
“当然好,我的夫人是最聪明?的女?娘,明?日你本性良善的夫君便?去一家家登门拜访,一定要查到些什么。”
听到男人抓住她夸奖的话,宋徽玉有些不好意思,背过身去不理他,还用被子把头盖住,“这下我是真的要睡了,你要是不睡就不要说话。”
良善的裴大?人果然不说话,但是手却探入了最开始想?要探入的地方。
惹得一帐春意。
雨停后裴执亲自去了其中在京的几人府上,平日里便?是皇宫内也畅通无?阻的裴大?人此一次被文臣拦在府外。
只?其中一人与他有故才得以相见,但对方也是闪烁其词,只?摇头说家中子侄不争气,要回乡相教后辈,其余的便?是缄默不言。
裴执日前就曾派人暗查过这件事,其中几位大?人他素来有旧,虽言辞闪烁,多?少话语间给了些线索,“家中所累,亲人牵绊,不得不告老。”
“难道是那些氏族威胁的?!”温鹤堂说出口就否认,“不能啊,那李大?人便?是郞武在位期间氏族最猖狂的时候都不曾隐退,怎么如?今氏族势力弱了反而”
似乎猛地想?起什么,在裴执意有所指的眼神中,温鹤堂缓缓道,“是文渊书院?”
“不错。”
文渊书院是新帝继位后为培养寒门子弟和朝中清流一派子侄设立的书院,由朝廷文臣中选师择优教授,能在文渊书院学习的人都是陛下亲自过目的,都是将来建功立业的贤才。
本意是好的,却不想?因着氏族势力的侵入将那些困在宫中学习的子侄成了要挟臣子的软肋。
百年家族,求得就是代代传承,如?果连未来一代孩子的命都保不住,便?是家中势力再大?,又有什么用?
温鹤堂彻底明?白过来。
影卫和引鉴阁手脚极快,有了这个突破口后不过一会儿就给裴执回禀消息。
一侧原本只是安静听着的宋徽玉在看完后也适时开口,“这手段实在是厉害,下手的这些官员家中子侄多半资质平平,但却因着家中官职颇高心有愤愤,都想?着接着机会一步登天。”
同窗中早被安插了别有用人之人,少年人最是冲动看中义气,三五同龄好友的撺掇下就跟着出去见世面?结交所谓人脉,被对方给了个甜头得了个官吏小职,反而给纵着犯了大?错。
等?家中长辈知?晓时,这件事早被拿着做了文章,便?是再清廉的大?臣也看不得自家孩子前程尽毁余生于牢狱中度过,是以只?得舍官保全。
几人聊了半晌,温鹤堂病愈不久体力不支便?先一步回府休息。
书房内只?剩下裴执二人,宋徽玉支着下巴歪头看他,“夫君。”
男人过来摸了摸她的发顶,“刚刚说了这么久,是不是饿了,我刚刚命人备了宵夜,一起吃些再睡。”
热腾腾的圆子在瓷碗中漂浮,宋徽玉舀了一口红豆汤看向男人的眼神带着若有似无?得暗示。
裴执自然明?白过来,放下汤匙,“这件事只?怕背后牵扯不少,还是要继续调查,只?怕这后面?少不得温言儒的参与。”
宋徽玉刚刚看到密报时心中便?有猜测,方才二人心照不宣的不说便?是顾忌温鹤堂在场,毕竟是他的女?儿,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好在他面?前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