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博沛,他真的再找不到第二个亲人了。

博沛住的山庄在山脚下,脚程不远是一块人工湖,里面放羊了一些鱼,而博沛正坐著那儿钓鱼。而且就他一个人。

助理把博杉送到门口,“拜托多照顾照顾了。”

老板身心健康,下属才有活路。

博沛算不上有耐心的人,能一坐不动几个小时钓鱼简直天方夜谭。大概是真来修身养性,所以连嗤之以鼻的钓鱼也能耐住性子。

渔网里空空如也,没有鱼上钩。出奇地是博沛也不急,博杉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等博沛开口。

坐著坐著,被清凉的风吹著,瞌睡也来了,一阵水花翻腾,哗啦哗啦,一条小鱼咬著鱼钩翻腾著,博沛收起鱼线,将小鱼放走了。

原来不是没钓到鱼。

博沛收拾渔具,喊著博杉:“走了。”

博杉一言不发跟在身後,男人的精神还好,只是看著又瘦了些。拎著鱼桶,扛著鱼竿的背影,看上去还有几分闲适。

猜不透博沛的意图,博杉索性放弃,船到桥头自然直。回到小别墅,山庄的人送了两条肥美的鲈鱼来。

博杉放好书包随即准备拿这两条鱼炖汤。汤营养也流逝得最少,最适於滋补。花了不少时间终於放进锅里煮,博沛早上楼休息去了。

博杉也坐了会儿,看样子博沛是准备多住几天,他却没带换洗的衣服。

等鱼汤转为小火炖著,博杉去客房看了看,都是空的。除非做爱,他和博沛很少同床共枕,五一的时候要不是张明宇,他也不会和博沛一起睡。

没衣服,没床,博沛还真是打算把他一次性仆人了?

博沛掐准鱼汤上桌的时候起来,博杉也跟著喝了两碗汤。用过饭,博杉背著书包说:“那,我先回去了。”

博沛端著汤碗,抬眼瞥了一眼,又喝了一口汤。相比山庄厨子煮出来的鱼汤,博杉的手艺就差很多,淡而无味,不知是不是没放盐。

博杉捏著书包的肩带,就准备走了。

博沛轻轻放下碗,擦擦嘴站起来:“你的东西在我那儿。”

说完转身上楼。博杉也跟著上楼,今天的博沛,著实有些奇怪。

主卧室采光好,推开窗,一眼望去,是一片绿油油的观赏竹林,风吹过来,竹叶沙沙响著,格外惬意。

博杉在房里看了看,所谓换洗的衣服就是几条丁字裤裤,外套长裤一概没有。床也只有一张,这是怎麽搞?

博沛毫不在意似的,只是博杉隐隐觉得,他嫌那几条丁字裤裤都多余。

六月的天已经开始变热了,博杉一路过来,又在炉子前守了半晌,身上又是汗又是腥味,变拿了条内裤洗澡。T恤外套洗了按照这天气,第二天也能晾干。暂时拿了一件博沛的衬衫将就,衬衫刚遮住半个屁股,袖子都还要卷起来。

晾衣绳太高,没晾衣杆,博杉就这麽垫著脚晒衣服,两边屁股肉全暴露出来,博杉真是真切感到什麽叫风吹蛋蛋凉。

正欲大功告成之际,博沛一声大喝:“你他妈的在干什麽!”

博杉吓得手脚不稳,重心失衡,跌了几步,衣服都掉地上了。

博沛怒气冲冲大步走过来,一脸不快。

博杉抓著又沾上尘土的衣服,怯怯望著博沛。

博沛上下看了看他,粗暴地将他手里的脏衣服挂在晾衣绳上,拽著手就往里面走。

博沛也不知道自己气什麽,博杉会没有换洗衣服,没有另外的床,都是他安排好了的,可他实在没料到博杉居然会穿著他的白衬衫,露著屁股往外跑。

博杉一句话都没有辩解,即使错不在他。

[短篇完结]父子关系 end

可他还是觉得委屈,倔强地不说话。

博沛干巴巴地说:“衣服有人洗,你别管。”

博杉内心暗自埋怨怎麽不找个人顺便把饭也煮了。

博沛丢给他一条自己的内裤和长裤,说:“去去,把衣服穿上。”

博杉顺从地拿起衣服跑进浴室。博沛觉得自己无比失败,本想借著两人独处的机会,好好地和他谈一谈,可会谈一开始就这麽糟糕了。

他不再是博杉那个年纪,对情爱一知半解,虽然不太明白小情侣的热恋,可习惯了博杉的陪伴,他也想就这样过下去。这一次就想问问博杉的意愿。毕竟两个男人,在现今社会,还不被接受。

更重要的是,那天博杉说的话。

「如果没有跟你一起,我也会成家立业,然後有个可爱的孩子吧?」

出於不可告人的私心,他并不想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博杉有他就够了,一如这些年来,他也只有博杉。

晚饭时间博杉也躲著没下来吃饭,博沛也没有叫厨子来煮,自己把鱼汤吃了点,还留了一半给可能因为赌气,不肯吃饭的人。

睡觉的时候,博杉也尽力把自己缩在床边,可等被肚子饿醒了才发现,自己近乎裸睡,身上唯一的一件是博沛的内裤。

羞於启口,博沛的内裤对他来说大了一些,总担心掉下来,博杉悄悄起身,还是把丁字裤换上了,有的遮总比遮不著要好。

厨房在一楼,不怕吵醒博沛,他的动作也放开了,冰箱里有一半的鱼汤,填个肚饱没问题。被冰过的鱼汤成果冻状,博杉饿得不行,舀了一点来吃,入口遇热变成汤水。汤的味道完全是鱼肉的鲜美,越发觉得好吃,肚子也更饿了。

为了不把博沛的衬衣弄脏,博杉穿上了围裙,感觉像是女生的裙子──没穿长裤,屁股以下都空荡荡的。

博杉边吃葡萄充饥,边注意著火候,博沛走过来也没看见,被从身後抱住的时候吓了一跳。

博沛稍微弯著腰,下巴顶著他头顶,没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