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是个屁的家人!你知道当年莉莉为什么愿意帮我养孩子?是我骗她,这孩子是严世铭的!她只是想用你换一个做严太太的机会!而且我还给了她钱!十万!还有姓严的那个小疯子……?”赵丽蔓咬牙切齿,“……?他是来要债的!他比他那个爹还要疯癫!你以为他真的疼你?怎么可能?他早就知道你是他弟弟,他就是要亲近你,要你来伤妈妈的心…… ”

她苦苦哀求,“别被他们骗了好吗?”

赵韶正漠然地看着她。赵丽莉如果真的想利用他嫁给严世铭,就不会一个人带着他这么多年,受尽了旁人的冷眼,还有她口中的十万,先不说十万就想让人帮她养一辈子孩子这事情有多荒谬,单是他小时候有一段时间身体不好老住院,医疗费就花了赵丽莉十万不止。

赵丽莉是不算个特别称职的母亲,她粗心、马虎,还有些不负责任,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抛弃他。

更别说严郁,假如严郁想要利用他,只要他勾勾手指自己就会凑上去,哪儿值得严郁在他身上费这样的心思,他是有些迟钝、甚至有些自卑,但是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察觉不到别人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爱。

就算严郁没有那么爱他,他也可以用自己的全部来补齐,更何况严郁是爱他的看着赵丽蔓疯魔的面孔,赵韶正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确信过。

严郁是爱他的。

“你是觉得他们都不爱我,只有你爱我吗?”赵韶正问。

赵丽蔓愣了一下,腿口而出,“当然,你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我当然最爱你……?”

赵韶正打断她,“可我不爱你。”

赵丽蔓瞪大了双眼。

“我爱我妈妈,我也爱严郁,严叔叔爱他们,那我也可以试着去爱严叔叔,只有他们才是我的家人,他们马上就回来接我,你的那些疯话都与我无关……?”赵韶正突然笑了,笑得明艳动人,顾盼生辉,那一瞬间,赵丽蔓恍惚以为自己见到了自己那个除了皮囊以外一无是处的妹妹,然后她听到那孩子说,“……?你愿意爱谁就去爱谁,把那些话说给傻子去听吧。”

“反正啊……?”赵韶正说,“……?我不乐意当傻子。”

等赵丽蔓闹完一场反锁上房间门扬长而去,赵韶正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手肘上已经肿起了馒头大的鼓包,痛得他嘴皮发白、冷汗直流。

他到底是没办法对长辈动粗,更何况是怀胎十月生下自己的亲生母亲。

便只能由着她歇斯底里的发疯。面前的地板上散落着被赵丽蔓撕扯踩踏后的衣物,背包里的东西也被胡乱扔得到处都是。

赵丽蔓在发现了他收拾好的背包之后又控制不住地发了疯,把他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扬言要让他哪里都去不了。

那尊被放置在背包最底层的葡萄瓷器也被甩了出来,裂成了几大块。

赵韶正靠在床脚边,平缓地呼吸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将满室狼藉照亮,他有些愣愣地望着窗口,心底有些茫然,不知何时才能迎来天明。

这一章的标题,是不是有点深宫怨妇的味儿了!小正别怕,下一章你的盖世英雄就踩着邻居顶棚翻窗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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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看到窗口出现严郁的脸的时候,赵韶正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严郁轻轻松松就用钳子夹断了几根防盗的栏杆,靠在窗口朝他伸出手,“过来。”

“哥,你怎么来了?”赵韶正有些恍惚,扑到窗边握住了严郁的手,对方手掌传来的热量在寒风中格外温暖。

“不是说了要比太阳早吗?”严郁笑着望了眼天上的冷月,笑笑,道,“所以我就来和月亮撞个车。”

他扫了一眼满目狼藉的卧室,顿了顿,抬起手,道,“来,慢慢出来。”

他站在空调外机的平台上,半蹲着身子,稍微地往后移了移,空出一小块地方。

赵韶正点点头,矮下腰想要从被夹断的防盗栏的空隙中往外爬,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子一顿,朝身后望去。

他的目光落在那几块葡萄瓷器的碎片上,有些孩子气的不舍。

严郁看着他赤裸手臂上的肿起,默不作声地轻轻抚摸周遭的肌肤,道,“去捡回来吧。”

赵韶正转过头望着他。

严郁说,“我们带它一起走。”

“嗯。”赵韶正忍不住露出个笑容,松开严郁的手,转身去把那些碎片小心地捡起来装到书包里。严郁伸出手,他把包丢给严郁,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窗台往外翻。

两三层楼的位置不算太高,但往下看的一眼还是让他眩晕得心颤。严郁拎着包跳到下一层楼人家的阳台边上,身型潇洒,像个侠客。等他站稳了回头,顺着他的目光赵韶正才发现墙边还放了一架A字梯。

赵韶正忍不住笑,“你装备得好齐全。”

严郁轻松地顺着A字梯跳到地面上,拍了拍腿上不小心蹭到的灰尘,道,“没办法,谁叫我的长发公主没有长头发,我只能自己多带点道具了。”

闻言,赵韶正忍不住勾着自己额前的一小揪碎发,抬着眼看,把自己看成了小斗鸡眼,他小声说,“还是有一点点长的。”

说完,鼓足勇气往外挪了挪,跳到顶棚的时候,A字梯不小心倒了,发出砰地一声,在寂寥的凌晨格外地响亮。

赵韶正吓了一跳,低着身子,望着还有个两三米左右距离的地面,眉头皱成了小八字。

严郁逗他,“再不下来哥哥就走啦。”

赵韶正于是深呼了一口气往下跳,刚好跌进严郁怀里也不算刚好,因为严郁本来就在他下方不远的位置张开了双臂。

只是有些受不住重力,两个人齐齐地倒在地上,严郁发出一声闷哼。

严郁的胸膛温暖暖宽阔,但赵韶正来不及多感受一下了,他生怕严郁受伤,撑着上半身想爬起来查看一下奈何手却使不上劲儿,只能急道,“没事吧?”

严郁不回答,只是单手搂住他,把他往自己胸口压了压。

赵韶正只好乖乖趴在严郁的胸口,小幅度地转着头,低声问,“哥哥,痛不痛?”

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严郁的下巴。

他有些不安,想起自己最近化悲伤为食欲,每顿都吃两碗饭,忍不住又问,“……我是不是压到你了?”

良久,严郁慢慢抚摸他的后背,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笑道,“嗯,是这个手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