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这酒醉的思维到底是?停留在哪,瞧着幼稚,气人?的本事?却是?一点不小。

卫文康对着一个气人?的醉鬼,打又不舍得打,骂又骂不过?,只能咬着牙拖着人?往回?走?。

“啊呜,啊呜……”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个什么动物,听着就可怜。

柳天骄直了直身?子,伸长脖子望,“什么,什么东西在叫?”

卫文康只想赶紧把背后?的醉鬼弄回?家?去,只晓那可能是?什么动物的小幼崽,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同情心,“没什么,你听错了。”

“啊呜,啊呜……”

声音再次传来,柳天骄踉跄着往草丛边走?去,“没错,东西就在里面。”

“小心里面有蛇。”卫文康只能跟上去。

柳天骄用脚把草丛拨开,首先映入眼里的是?一条大黄狗,个头不小,胸口那里不知道叫什么划拉开一个口子,流出来的血都已经凝结了,狗头耷拉着,显然已经没了呼吸。它肚子底下还有两只小狗,黑乎乎的,眼睛半睁着,见了人?也没什么动弹的力气,只偶尔发出微弱的叫声。

柳天骄蹲下身?子,轻轻碰了碰那两只小狗,见他?们?身?上凉得很,就一手?一个捞了出来,放在月下仔细瞅了瞅,然后?道:“可怜虫,你们?亲娘早就死了,叫有什么用,不如跟我回?去?”

卫文康不太赞同,“这么小的狗崽子哪里是?能轻易养活的?还是?把它们?放回?去吧。”免得养死了反倒惹人?伤心。

柳天骄却是?把两只小狗往怀里揽了揽,“不,我就要养他?们?。”

“它们?太小了,还要吃奶,咱们?家?哪里有奶给它吃?”

“喝米糊糊就行,我小的时候没奶吃,爹就是?给我喝的米糊糊。”

“你看它们?狗娘个头那么大,肯定以?后?吃得也多,咱们?哪里养得起?”

“狗又不要吃多好的,饿了菜叶子也吃的。”柳天骄说着声音里带了怀念,“以?前我爹也养了只大黄狗,可惜后?面打猎的时候为了护着我爹,叫狼咬死了。我爹说了,狗这东西是?最灵性的,比人?可靠多了。”

卫文康也不好再说什么。算了,先带回?去吧,反正也未必养得活。

好好的夜晚全叫浪费了,卫文康一手?把柳天骄拖着,一手?把两只小狗扣在胸口,好不容易到了家?,柳天骄又吆喝着要给两只小狗弄吃的做窝。

卫文康哪里放心他?一个醉鬼,只能找了些干稻草,在灶房给两只小狗弄了个窝,又弄了些剩下的白米饭,煮成糊糊,稍凉了些才端过?去。

屋里的温度跟室外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两只小狗缩在干稻草里,很快就恢复了些。闻到米糊糊的香味儿后?更是?来了精神,使了吃奶的劲儿朝着那个破碗里拱。

卫文康看着都替他?们?难受,拧着眉把破碗又拿近了些。那俩小狗就“吧唧吧唧”吃个不停,要不是?有人?在边上压着点,整个脑袋都得栽进去。

一碗迷糊叫吃了个干干净净,那俩小狗崽还伸着脖子张望,估计是?还没吃够,卫文康摸了摸他?们?的肚子,感觉都要炸开了,再不敢喂。那俩小狗见再讨不到食物,也泄了气,重新缩回?干稻草了。

柳天骄摸了摸他?们?露在外面的小脑袋,问卫文康:“能活吗?”

卫文康诚实道:“我不知道。”

柳天骄也不失望,“就看他?们?的命吧。”

又看了会小狗崽,卫文康终于把人?弄回?了卧房,伺候着人?洗漱完,又把桌子和厨房收了收,累得够呛,那些花花心思早就荡然无存,自己再简单洗漱下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柳天骄身?体素质不愧是?最好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已经不见了昨晚醉酒的痕迹,也没有再提等柳老大回?家?的事?情,只默默又把祭品收拾了一下,跟卫文康说初二上山去拜见一下他?爹和小爹,又问什么时候去祭拜卫文康的爹娘。

卫文康想了想说,就初二那天一起去。

两只小狗崽倒是?生?命力顽强,柳天骄推开灶房的门,就听到“哼唧哼唧”的声音,估计是?又饿了。

柳天骄摸了摸小肚皮,果真已经瘪了,就少弄了些米糊糊喂。喂完又嫌他?们?脏,拿了干抹布来细细擦了擦。

“瞧你们?埋汰的,好好的抹布黑得哟。”要不是?狗崽子太小,柳天骄都想给他?们?洗个澡了。

俩小狗崽自然是?听不懂柳天骄的话,丝毫的愧色都没有,还以?为柳天骄稀罕他?们?得很,一个劲儿地往他?手?心里拱。

第65章 第 65 章 围炉吃锅子

“难怪都叫你们狗腿子, 也?太?殷勤了,叫卖了都不知道?。”柳天骄嘴上嫌弃着两只小狗崽,眼睛却是悄悄地弯成了一条缝。

都叮嘱了多少遍让那俩老?东西至少托个梦,结果?还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柳天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 估计只顾着在阴间缠绵了。那也?别怪他要?慢慢把他们从家里驱赶出去了, 以后就拿这两只小狗崽弥补空位吧, 也?不知道?他们长?大后能不能像他爹养的那只狗一样忠心。

喂过两只小狗崽,柳天骄让卫文康带着去找了昨天捡狗崽子的地方, 那只大黄狗早就已经凉透了,还算它运道?好,没?叫什么野兽之类的叼走。

柳天骄扛着锄头挖了个深坑,把那只大狗埋了进去,然后问卫文康,“你说要?不要?给它搞个木头碑,不然以后想带两只狗崽子来看它们亲娘都找不到地方。”

卫文康想了想, 回道?:“不用了吧, 那么小的狗崽子, 哪里会记得它们娘。”

柳天骄沉默了半晌, 轻叹一声:“是啊, 哪里会记得。”

卫文康又说:“大狗也?不在乎它们会不会记得, 只要?它们过得好就行了。”

“也?对, 所以我就成全它一下。”柳天骄还用一惯轻佻的口吻问卫文康:“我是不是个大好人?”

卫文康一点也?没?犹豫, “你当然是。”

两只小狗崽彻底在柳家住了下来,江闵嫌他们每天吃米糊糊太?浪费粮食,不知道?从哪寻摸来一条才生了崽的母狗,一到饭点就把它唤进灶房, 把两只小狗崽喂得饱饱的才出来。

柳天骄很是惊奇,那么大的母狗,又是刚生完崽最凶的时候,怎么就那么听江闵的话呢,每天都按点来,见?了人也?表现得很温顺。

后来磨了好久江闵才告诉他诀窍。人为财死,狗为食忙,没?有什么是一个糙馒头解决不了的。

柳天骄就很奇怪,一个糙馒头,它不是一天来三回吗,怎么一个糙馒头就解决了?

江闵说掰成三块啊,要?不是瞧它饿得可怜,一天喂半个馒头都成。

得,看出来了,原来他们这些人里头最狠的是小江闵,简直是周扒皮啊。

别说,周扒皮人是黑了点,法子却特?别好使,没?几?日那两只小狗就瞧着大了一圈,性子也?皮实了些,满地爬,害得大家进灶房时都得小心些,生怕踩到了。

说回过年,柳家现在就剩下柳天骄和卫文康两个正?式人员,小包和江闵两个临时成员过了初一下午就回自己家了。用他们的话说,虽然破些,却也?是自己家,过年总要?回去暖暖屋子,再去各位叔伯家走一走。以前?年纪小只能白占人家便宜,现在能挣钱了,怎么也?得送个年礼,叫人知晓他们还是记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