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盛蓝青听完这长长一段,总结:“就是你想找炮友,结果发现付灵芝不合适。”
“算是吧。”他点头,又问她:“你听了不生气啊?”
盛滥情睨他:“你以为我能比你好到哪去?”
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压根不双标的个性,把蔡戎逗笑了。
又听见盛蓝青啧啧,感叹他今天这出:“不过你能为我这还没睡到的炮友做到这一步,真是费心了。”
“我不喜欢坐以待毙,人总要主动出击。”他看她:“盛蓝青,你不想见我,我就只能抓住机会来见你。”
“至于么?”她有些不理解。中国人口太多,她不理他,这厮各项条件都不错,直接再找个新对象易如反掌的事。
谁知蔡戎笑笑:“我又不是公狗,看见根电线杆子都能发情尿两滴。有性生活的前提是,对方对我要有性吸引力。”
??15.“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焦灼”
两人在滨江绿地散了会步,盛蓝青肚子饿要去吃饭,蔡戎说今天没事可以陪她,晃晃悠悠又转化阵地去烧烤馆。这几天盛蓝青因为生病吃得寡淡,但仍不敢囫囵吃辣,只能吆喝老板多加孜然,又兴致盎然馋上酒,叫来两瓶啤的。没有蔡戎那份,虽然度数不高,但她担不起酒驾的责任。
一瓶下肚,第二瓶拉环刚翘开。蔡戎忽然将酒罐夺走,记起什么,匆匆忙忙问:“你前几天生病,扁桃体发炎、头疼肌肉疼?”
“已经完全好了。”她惊讶于他怎么忽然记起半小时前她胡乱提到的这茬。
蔡戎神情有一瞬的崩溃:“吃的什么药还记得么?”
一语激起千层浪。完蛋,盛蓝青目光落在已经一滴不剩的那瓶青岛,冷汗直流。
她开始穿外套,冷静下来分析:“早上没吃药,现在喝的是啤的,应该没什么大事。虽然整天嘴嗨着想死,但‘头孢配酒,说走就走’这种终结方式我还是不能接受的。”
蔡戎也起身,盯着她脸确定状态还没异常,悬着的心放下些许,说开车带她去最近的医院。
“这种死法也太逊了!一点都不炸裂。”路上她给蔡戎抱怨:“你知道么?我们学校有个男生在宿舍和异地女友搞线上 SM,玩过头了窒息而死。这种轰轰烈烈的 NG 才配得上我。”
这时候还在想死法,他被盛蓝青的脑回路气到哭笑不得,嘴毒起来:“要炸裂?跳河吧。死后尸体浮出水面会变得浮肿,不小心戳破的话气味横漂万里,闻着呕吐,见者伤心。”
盛蓝青缩了下脖子,回嘴:“那还是算了,不美观。”
成功堵上这人寻死觅活的胡言乱语,他向来迷信听不得这些,健康活着多好。只是安静下来更不自在,车又行驶出一段,路边景象飞快向后退去,没点音乐总觉得不够舒服,还是选择打开车载音响。
旋律一起,盛蓝青便明白这是什么歌,因为填词太熟悉。爱情始于“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焦灼。”可偏偏,爱情又会遭遇“来易来、去难去,数十载的人世游。分易分、聚难聚,爱与恨的千古愁”。
恋人成万上亿,数不清的悲欢离合,万般情愫,歌名四字概括:《滚滚红尘》。
据说音乐代表人的灵魂,那如此相近的歌单是否也可以说上一句般配?
她瞄了眼认真开车的蔡戎。心想可偏偏他们不是十五六岁,早已经过了喜欢就是喜欢,满腔真挚一颗真心送上,哪管你要或不要的年龄。如今是计较、权衡利弊、算计得失。大家管这叫熟男熟女,我往你来,你推我拉,这方唱罢那又登场,将爱情看作战争,百般武艺齐上阵。
忽然感到烦躁。她伸手,将唱了大半的歌切掉。
蔡戎车开得迅速,没多久便抵达医院。有段小小插曲是挂号时护士发出尖锐鸣叫,吓得盛蓝青咯噔,心道完蛋,难不成今夜要一命呜呼。幸亏幻想为假,事实是身后插队一位满手是血,小小塑料袋里装着半根无名指的大叔。
将蔡戎惊到脸色煞白,抓着盛蓝青的胳膊稳住身型。这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令盛蓝青起了层鸡皮疙瘩,虽然两人连吻都接过。
她问怎么回事?你又没喝酒。
蔡戎将眼睛重重撇过,满脸生无可恋,沙哑着嗓子,极其不愿承认,但还是讲出事实:“我我晕血。”
太有反差。盛蓝青竟感觉血液沸腾起来,拍拍他的手安慰,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这还是第一次跟人在医院约会,还好医生说没什么大事,打个吊瓶便好。盛蓝青百般无聊,各种药物味道混合,没过一会便昏沉睡去。
两小时后睁眼,蔡戎还她左侧身旁坐着,脑袋垂下静音翻看短视频,察觉到来自身旁的眼神,他也偏头看去。距离太近的对视,总会产生马上要接吻的错觉,还好场合不对。他抬头看吊瓶剩余药量,哄她:“再等等,大概还有 10 分钟就结束了。”
“你先回去吧,很晚了。”她伸展双腿。急诊人数不多,基本都是换季得了流感的小孩,今天两位医生坐班,号码过得很快。
“也不差这一点时间。”他将她嘴角的头发用手撇过。知道她让他陪这么久不好意思,有令她心安的缘故,归根到底也是实话实说:“无论哪个朋友头孢配酒我都会照看的,共同饮酒人有义务保护醉酒人的安全,否则应要承担相应责任。你可以安心再睡一会。”
真是遭罪。盛蓝青招呼着蔡戎将她的床背调高,拿手蹭蹭这位已经陪伴她良久的斗士:“还是先回去吧,我肯定没事了。”
“明天不上班,没事的。”他抖音已经翻到盛蓝青的主页,盯着她一连串搞怪特效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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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出全新话题:“你这个头像真的好有意思。”
“啊?”她搞不懂话题怎么延伸到这茬,有些怀疑这人是不是中年痴呆或者已经晕血到梦游。
蔡戎却还在笑,将腿调整成更舒服的姿势:“我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时间过得蛮快的,当时都还在穿羽绒服,现在已经快要到春天了。”
“等,等一下。”盛蓝青更迷糊了。明明喝酒的人是她,醉的怎么是这位。
“你的抖音头像喔。”他举起手机,给她示意:“我那天去浦东找我爸妈,你拉住我给你拍的呀”
盛蓝青的抖音头像个性非凡,起因源于今年 1 月份她在浦东见完朋友,分开后她趁着久违的好天气在附近闲逛,路边偶遇一家餐馆装修,崭新的马桶放在路边实在足够耀眼。她路过,背着手又走回,再离开,小跑到便利店买下纸笔,最终还是返回。
又在路边贼眉鼠眼,观察年轻人哪位最为个性。随后抓取一位带着口罩和棒球帽的逼位潮男,央求对方给自己拍出人生照片
她潇洒地坐在马桶之上,嘴角歪歪叼烟,保持优雅风度的同时举起那张折叠后又展开的白纸,马克笔在左边厚厚涂着“低俗”,右边写着“小说”。
蔡戎说到这不禁一笑:“当时我只觉得太猎奇了,哪有女生在大马路上用马桶摆拍。”
原来“生命匆匆不语的焦灼”始于那时候。齿轮倒转,盛蓝青也回想起来。她面色发红,一路延伸至耳尖。蔡戎看她沉默,以为她要讲出什么,结果这人说:
“啊?那时候我觉得你老高了。”
没记错的话,她还在拍完照后与付灵芝分享,滔滔讲述给她拍照的男生虽然将自己捂成个粽子,但衣品实在好,个子实在高,所以很大可能是个帅哥。
好家伙,又被毒嘴刺中。他将手机锁屏,晃了晃脚,很诚实:“因为我那天穿的是 BV,我俩玩密室的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