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吃了好多年，这是新开的分店，过来捧捧场。”蔡戎诧异：“难道不够又好吃又有意思？”

上楼梯解密废了大劲的付灵芝心想，真是和这位不在一个频道，白白浪费自己徒步时花费的巨额费用。她短暂“呵”了声，阴阳怪气：“幸亏今天穿的牛仔裤休闲装，要不然换平时的风格还怪格格不入的。”

她庆幸因为要和盛蓝青等会散步，所以在出门之前还是换下小香风。否则被这馆子的味道一熏，衣服都浪费。

倒是使蔡戎疑惑：“你平时的风格？但你最近朋友圈发的装扮，和上次我见你时的着装完全不一样。”

出于勾引沈秦而大换风格，由生人勿进的御姐挂走向气质纯欲风的付灵芝有些尴尬，毕竟是要同青春无敌的女大学生竞争。她努努嘴：“但上次的着装也没有拿下你啊。”

菜已上齐，蔡戎为她沏茶，问她：“你要听实话？”

付灵芝接过，挑眉：“请讲。”

“你想结婚的欲望表现得太明显了，第一次吃饭就将这个想法挑明，不管这个男人有没有同样的打算都会被吓跑。”他侃侃而谈，无奈的语气：“现在的女孩听到男生说自己想结婚，想法应该是这人浪子回头要找个保姆照顾起居了。而男人听到女孩说这话，想的是这女生操之过急马上就要套牢自己。”

虽然吃饭地点选的不对付灵芝口味，可这话倒是说得有点道理。既然已经挑明，说明与眼前这人已再无可能，她放松了姿态大快朵颐：“那我说自己结婚还有错了？提前表明目的再进行交往对两个人都很负责啊。”

气氛骤然融洽，蔡戎笑笑：“因为这是在上海。”

“详细点。”她不耻下问。

“上海人从小接受的教诲是嫁娶本地人，当然北京是例外。所以上海男人一开始想的就是只娶上海人，一上来目的性太强他们只会躲开。”他衔来块牛肉，言语一拐：“但这不是也有很多人和外地人结婚么？因为走向婚姻是个缓慢的过程，在过程中产生爱情，户籍重要，但有时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付灵芝回想以往的约会经历，茅塞顿开，难怪一提到结婚那些男人便跟见了鬼一样躲得老远。果然要和男人结婚，就得站在对方的角度思考问题。她再问：“那新上海人呢？”

“太多了，举个具体的例子。”

“高校教授。”

已到推心置腹的阶段，蔡戎明白这是付灵芝最近的攻克对象了。他讲出实话：“学历、人脉和见识已经到位，孩子未来的教育更不成问题，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有点傻，但家里又有点小权的上海姑娘站稳脚跟。”

说得付灵芝一怔。男女一样，都是向上索求的生物，将婚姻作为踏板无可厚非。但蔡戎这话像把小刀，有点戳到她心尖作痛。难不成最近她约沈秦吃饭，对方一直拒绝是这个原因？她有些失落。

见美女伤心，蔡戎看着也有几分不忍，将话题转为夸赞并开始劝她：“你之前的风格大杀四方，御姐范迷死人的。相信我，不用为了男人改变自己的风格，欣赏不了你的美？只能证明他没有眼光。”

这都被蔡戎看出来了，话倒是和盛蓝青给她讲过的大差不差：“你大波浪一卷，紧身裙一穿，哪个男人看了不迷糊啊。新风格要是出于你自己的想法也就算了，为了男人？完全掩盖了本身的光芒，反而可能会适得其反。”

谁能想到异地同步，被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劝了。付灵芝大叹气，又叫来一碟猪鼻筋，今日胃口大开。只是疑惑：“那你今天还来跟我吃饭？不找别的姑娘约会去？”

蔡戎忽然有点尴尬。他拿纸擦擦嘴，不好意思地开口：“因为我想约盛蓝青，没约出来。”

差点将付灵芝震惊到人仰桌翻，脑海飞速掠过好友给她曾讲述的所有男人，最终艰难定位，“操”了声：“你就是那个奔驰男？因为盛蓝青一个露腿视频就要私信那个老色批？都怪我把你名字忘了！”

很简单直白地讲出他与盛蓝青的故事。蔡戎倒并不介意，只是“老色批”说得太过下流有些粗俗，令他丝丝尴尬，尽管这话也算事实。

而付灵芝还在追悔莫及：“钓好友的男人失败，说出去我这张嫩脸都不要了。”又反应过来质问蔡戎：“那你早知道我是盛蓝青朋友，还和我吃饭啊？”

“我刚开始不知道啊。”蔡戎无辜脸：“是你发了在武康路的照片我才发现的。”

付灵芝神经一转，记得那九宫格里还有张二人合照。她内心奔腾而过一万匹草泥马，又抚额，安慰自己罢了。本身记性差劲，对桌这位又显然对自己没有意思，巧合造就阴差阳错的故事。还好两次会面蔡戎全请，自己也不算太亏。

但瞒着朋友并非付灵芝本意，她看了眼时间，又想到什么，一个白眼翻出：“你该不会同意我今天的邀约，是因为我在朋友圈发了张对镜 ootd，文案是今晚要和闺蜜散步吧？”

被戳中心事的蔡戎尴尬笑：“没错。想着应该会碰见盛蓝青。”

他也低头瞧时间，此刻饭吃得差不多，应该是到这两位美女见面的时候了。他用手指敲打桌面，做出交换：“这样吧，我给你介绍结婚对象，你吃完饭带我去见盛蓝青，怎么样？”

付灵芝转动眼睛，情绪转化很快，这比买卖不算太差。反正他只是讲的见面，至于盛蓝青怎么处置也不关她事，算不上出卖朋友。她由衷微笑，举起桌面水杯：“成交。”

而那边盛蓝青已经提前到达约会地点，坐在长椅上享受清风。黄埔江边风景依旧，黄昏时刻最是漂亮，躲避大太阳一整天的遛狗党开始出现，人和动物和谐共处，在草坪上一起撒欢。她喜欢这场面，因为生病懵圈的脑袋也彻底清醒，撸着一只热情的金毛和主人搭话，摸来手机询问付灵芝到哪了？

半刻后得到回应：“你的十一点钟方向。”

盛蓝青欣喜抬头，望见距离自己 50 米左右有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男女搭配，气势十足。刚心道付灵芝这是从哪找来的逼味男友，看清的瞬间又起一身鸡皮疙瘩

蔡戎。

难道这两人搞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她居然一点消息都未听闻，果然那句传闻不是假的：江浙沪男人的流通速度比货币还快。

第一反应是尴尬，思索她与蔡戎的过往如何同付灵芝交代，想了半会也没凑出答案，最后二人站她面前。盛蓝青心一横，看向蔡戎讪讪开口，憋出一句：“你是 npc 么？在每个女人面前刷一遍存在感？”

原本还心情大好的蔡戎笑容凝固，被这话

结实创到。他有些绝望，看向大笑的付灵芝，请求解围。

付灵芝笑到脸都有些僵硬，缓和下来才上前一步，捏住盛蓝青的手，忙不迭解释：“蔡戎就是 Roe。宝贝，你之前给我说过奔驰男叫什么，但我真的忘了，所以徒步时才要了他的微信。但我和他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今天他还教我怎么追沈秦来着。”

连珠炮似的一串话讲清原委、表明态度、自证立场，但仍留下众多疑点。盛蓝青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好好好，我没怪你啊，你慢点讲。”

但好友退后一步，连连叹气：“关于我的部分已经讲完了，剩下的还是让他自己说吧。”

眼前美女又奸诈笑，举起手机摆动：“蔡戎给我介绍了新的相亲对象，聊了两句发现对方也在附近，我先走一步。”

于是在盛蓝青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付灵芝挥出再见的手势，先撤了。

果然朋友在相亲对象面前不值一提，盛蓝青无语凝噎，和蔡戎面面相觑。对方忽然一笑，是真没想到付灵芝就这么轻易抛下盛蓝青，让自己捞来机会。他问她：“你想先从哪里听起？”

两人顺着江边行走，看背影好一对天作之合，只是身体距离实在尴尬，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既陌生，又暧昧。风一吹，蔡戎忽然觉得有点冷。大衣在江边还是有些冷。又看向盛蓝青，对方倒是裹得严实，脸也格外红。他停止讲述与付灵芝的故事，插嘴询问：“这几天生病了么？”

“但我们的朋友圈每条对方都点赞评论的，作为共同好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盛蓝青并未理睬他的关怀，依旧表示疑惑。

又被冤枉，蔡戎从衣兜掏出另一只手机，拨开微信通讯录，列表里付灵芝的自拍头像闪闪发光。他尴尬地笑：“嗯.....我用工作手机加她的。朋友圈一条东西都没发过，她也没照片给你看。”

“工作手机？”盛蓝青挑眉，显然不相信这话：“钓鱼必备吧？”

“造谣犯法的。”他靠近她：“用两个账号钓鱼岂不是太麻烦了点。”

其实他参加那次徒步是被朋友拉去，人员太多都互加微信，工作手机恰好用上。实话实说，付灵芝漂亮身材好，说没注意到不太可能。只是朋友之一警告他退后，说这个女生他要追求，于是只保持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联系。后来与付灵芝吃饭，发现这人眼里话外全是结婚，不婚主义者咂摸出味，不想惹得一身腥，饭吃到一半，收到 King 的消息便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