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要打声招呼，却发现巨蛇的状态有些不对，它在河里不停翻滚，看上去极为痛苦。

虞盛锦有些无措，但很快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后，他发现巨蛇身上好像覆了一层半透明的白膜……

这是在蜕皮？

虞盛锦彻底冷静下来。

巨蛇蜕皮用了半个小时，期间各种翻滚摔打看得虞盛锦惊心动魄。

蜕完皮，巨蛇整个黑亮不少，金色的眼睛愈发刺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它直奔虞盛锦而来，很明显早就发现虞盛锦的存在，又在半路停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继变大变小之后，又让虞盛锦看了一场大变活“人”。

说是变“人”还不太准确，巨蛇只是上半身变成一个肌肉轮廓恰到好处的男性，下身还是漆黑的巨大蛇尾。

这个世界果然疯狂。虞盛锦心想。

不是春梦，胸、吻

[……是否绑定任务对象？]

系统总喜欢在这种时候跳出来找存在感。

“……像……你……”巨蛇一字一顿，整条蛇散发着轻飘飘的喜意，生涩停顿的说话方式硬是让人听出几分期待，“……一起……我……你……”

虞盛锦居然听懂了它……他的意思，这次，他没有立即拒绝。

他敛着眉眼像是在思考。沉默的时间长久到像一场无声的拒绝，长到巨蛇显露出彷徨的神态。

“……如果你听我的话，”虞盛锦虞盛锦说得很慢，但不像在斟酌字句，更像是给自己留下收回的余地，“可以。”

巨蛇咧开了嘴，似乎要做笑的动作，但他咧开的角度很僵硬，泛着冷光的尖锐犬齿也不友善。他就着这个笑容，把脑袋点出了残影。

他那简单的脑回路让他知道虞盛锦答应了他的求偶这个词直白暴露，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这里不谈恋爱，只谈交配于是，他的尾巴在地面上拖出窸窣的声音，他迫不及待来到虞盛锦面前，伸手就去抱虞盛锦。

这种单线直白的行为难免也会让人苦恼。

虞盛锦拦住了它，“你确定你听懂了？”他目光紧锁巨蛇，“知道我什么意思吗？”

巨蛇觉得虞盛锦就是一轮水里的月亮，看着温情脉脉、触手可及，可只要他去触碰，这轮月亮就会不留余地的消散。

他的尾巴在地上急拍了几下，草屑在空中散开，“……懂……听话……我……懂……”他说得磕磕巴巴。

[叮。]

内容里床事的暧昧色情，愈发显得系统的播报无情而冰冷。

[任务对象绑定成功，请宿主在四十一天九时七分五秒内与任务对象完成交配。]

虞盛锦放下阻拦的手，巨蛇看着他，似是学会一些聪明，他试探般一点点抬起双手，目光不曾从虞盛锦身上离开，这种缓慢地试探中，他如愿将他拥进了怀里。

这个拥抱并不长。

巨蛇究其本质更接近一头野兽，野兽求偶成功要做什么，巨蛇便要做什么。他的手不知不觉间钻进了虞盛锦的衣服里。

他其实不太明白虞盛锦的拒绝，那一点一点抬起手的试探，也不过是与捕猎本能一样的直觉。

虞盛锦抓住他的手。

巨蛇低垂下脑袋，他不理解虞盛锦明明已经接受他的求偶，却还要拒绝他。

这个问题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

虞盛锦并非保守的人，可他是个普通的正常人。万事都要有个过程，即便由于系统的存在，他在心里默认不会有多久就会跟巨蛇行鱼水之欢，但他坚持这一切还是要尽可能做到循序渐进。

虞盛锦转而用一个自己好奇的问题打破了这份僵持：“这里有很多像你这样的……”他在脑子里搜索合适的形容词，“……存在吗？”

巨蛇的沉默让虞盛锦意识到自己表述不够准确。

“你这样的……能从原来漆黑、巨大的……”虞盛锦不知道他们怎么形容他的种族，他选择用概念模糊的词语去形容，“样子……变成现在这样……”停顿一下，虞盛锦指了指自己的脸：“和我很像。”

这场存在着大量的重复和肢体语言的交流，缓慢而艰难地进行着。

这个世界可以跟地球上人类地位对等的高等生物，分为雌性和雄性。

雄性可以在半人和原始兽形之间转化，因为变身半人形态会导致力量被压制，大部分雄性都不愿意在交配（和雌性伴侣体型差不大的时候，他们交配时也不会变成半人形态。详见前面那只老虎。）以外的时间变化成半人。

雌性与雄性最大的差别是只有半人这一种形态，他们不能变身兽形，力量也不如雄性强大。虽然就外观上看，他们和变身半人的雄性一样，都是人类男性的外表，且具备男性生殖器官，但他们，能怀孕。

除了这些本质的不同，雄性和雌性身上散发的气味也不一样，他们自己相互之间主要靠这个判断性别。

以上内容，大部分都是虞盛锦连蒙带猜的成果。

＂我不是雌性。＂，虞盛锦意识到什么。

巨蛇……他名巳竖，虞盛锦提出交换姓名的时候，巳竖怔愣呆滞得像是早忘了自己的名字。

巳竖的尾巴在地面上拍打几下，专注地看着虞盛锦，长长地凝视了一阵，他点了点头。

他对虞盛锦用到最多的动作无疑就是点头。

回去时天已经黑了，靠着虞盛锦的提问，以及对巨蛇艰难挤出来的寥寥字词的幻想，能在天黑的时候结束这场对话，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高效率。

小黑已然陷入沉睡，虞盛锦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也躺上了床。

旁边落下轻微的动静，熟悉的热度传来。这与往常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