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有人用其他凶器在杨勇心口处剜了个洞,把空弹壳塞了进去。”白柯宁看着范旭东,声音低了几分,“老范,你说,这弹壳会不会是何队的?”

“你如果相信何队是无辜的,就好好破案。”

“那你觉得,何队是无辜的吗?”白柯宁问他,“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我们这小地方,本来监控什么的就不行,凶手还特别狡猾,还有,能搞到很多黑号……”

“大宁子。”陈宇打断了白柯宁的话,“我觉得老范说得对,不管你信不信何队,首要任务是好好破案。”

“我打个电话,找张妍他们过来。”

屋里信号不太好,陈宇指了指窗户的位置,范旭东踱步过去,探出去大半个身子,终于有了两格微弱信号。

在等待着大部队的间隙,三个人又把房间里里外外搜了一遍,范旭东从床底下的一个旧饼干盒里发现了半袋松石粉。厨房的水槽里,有焚烧东西的痕迹。

但眼下,女人装疯卖傻,一问三不知,咿咿呀呀地唱着曲。

中途,范旭东接到了张战打来的一通电话。

“范,最近发生的案子影响恶劣,上头很重视,派了领导和专家,明天就到。你赶紧就目前的情况写个报告,回头代表分局刑侦队做个汇报。”

“报告的事能等两天吗?才刚发现尸体。”

作为一线刑警,范旭东极烦写报告,尤其这两年对于报告的要求越来越高,以前一个文档就能搞定的事,如今还要什么 PPT、思维导图。

“等不了,做完汇报之后,你做好交接工作。”

“什么意思?我们累死累活忙了这么多天,要把案子交给别人,凭什么?”范旭东有些愤怒。

一个秦腔的曲目贯穿始终,每个人都在人生的舞台扮演自己的角色,有时候也身不由己,有时候也兴风作浪

《凶戏》(此处插入一个广告)????

老范:一团乱麻 且乱上加乱

秦腔和林不忘那本联动了哈哈。作者的作品都很有嚼劲,很好看!投票!

谢谢!不过林不忘是京剧,嘿嘿,都是戏,都是戏……

做套卷子冷静一下。

别说了 真上面试班呢 呜呜呜

谁不讨厌PPT和思维导图!

牛马一生之敌!

祝贺小妮总!一直都在看你的作品,都喜欢。

【鬼火】16:藏话

“有些话,我不想说那么明白。”电话那头,张战的声音清冷,毫无起伏,“都到这一步了,难道你还觉得跟那位没关系吗?她已经从你手里跑了一次,难道还要跑第二次?”

“日巴歘,王八蛋!”范旭东挂了电话,没忍住,当着陈宇和白柯宁的面,骂了句脏话。

“老范,是不是因为何队的关系,要防着我们?”陈宇询问,她的声音软绵绵的,若一团用旧的棉花,“年夜那天,我们应该继续审陈文娟,耽误了破案时间。”

“她那会人都快晕过去了,再审绝对出问题,你别多想,要因着这个原因追责,也是我的责任,是我放话让她家人把她带走的。”

那一夜,在纷乱交杂的线索与谜题之下,牵连着过往与当下,要查的事,要查的人,太多了。所以,范旭东大意了,若真要追责,他认。

“老子问心无愧。”白柯宁拍着胸脯,叫嚷着。

“别被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了。”范旭东说。

这句话,并没有任何安抚人的力度。范旭东心下烦躁,想抽根烟,刚从口袋摸出半包“延安”,想起这里是命案现场,又把烟揣回口袋。心烦意乱,往空气中踹了一脚,用了力,全当发泄。

大部队到了,开始现场勘查,一通忙活。法医从尸体中取出了弹壳,装进证物袋。

范旭东的目光落在弹壳上,眼神微妙。

尸体被装进收尸袋,上了运尸车,带回分局。

专家通过仪器分析,比对特征,最终确定杨勇尸体里的这枚弹壳,来自属于何年的那把五四手枪。枪如今放在市局的枪支库内,子弹是在一次针对 A 级通缉犯的追捕行动中打出去的。那次行动,何年获得了个人和集体的三等功。

按照规定,持枪单位所有射击后的弹壳都会回收并统一销毁。不过,总有人会通过关系,偷偷留下一两枚,或制成吊坠,或作为纪念品。这些“废弹壳”无实际用途,上级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并不是只有何年才有机会接触这枚弹壳。

但布局者肯定知晓,警方会查出弹壳与何年的关系。

所以,是故意为之。范旭东想。

唱戏的女人名叫迟莲芳,是陈文娟的女儿,人被带到分局的时候,脸上的戏妆还没卸,身上依旧是那套戏服。像是被吓着了,双眼空洞,嘴里支支吾吾,小声地哼着戏念着念白。那模样,像从旧时光里走出来的落魄戏子。

范旭东先安排人帮迟莲芳把脸洗了,再给她换件衣服,否则,面对这样一张脸,想想她做的那些事,简直瘆得慌。

就在他准备提审迟莲芳的时候,张战出现了。

“这个案子,你确定还要跟?”

“怎么,你要罢免我,有文件吗?”范旭东的语气不算客气。

“是啊,张副局,这案子一直是老范负责的。”曹瑞站出来说。

“客客气气地把眼皮子底下的嫌疑人送走,这案子办得,挺好。”

“领导,话不能这么说。”老刑警为范旭东直言,“人不是抓到了。”

“耽误多少时间,耽误多少事。”张战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