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金一觉给了他可以收缴任何鬼差武器的能力，可是夜叉和恶鬼并不需要武器，甚至他们也不受结界所限，就可以像现在这样硬闯进来，进行破坏。

“这轮回场的制度，真的是该取消了。你们这些垃圾，就该呆在垃圾场里！”陆染愤怒地握紧了拳头，一个鬼影闪过，他再次跃起，再次将一个夜叉死命地控制住，就这样来来回回，没过多久功夫，22 楼的墙上已经钉满了这些没有脸的夜叉。

“没完没了，是吧！”陆染大口地喘着气，水漫过他的膝盖，在水里作战格外消耗他的体力和灵力，他单膝撑在地上，整个人像盖了层冰冷且湿透的被子，浑身发抖，战栗不止。

“嗒！嗒！嗒！”高跟鞋的声音出现在了陆染的对面。陆染杀红的眼睛，怒视着韩慕雪那依旧摇曳的身姿。

“陆大人，好久不见啊！”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陆染喘着气，说话都格外费力，但是他还是想知道韩慕雪他们到底搞了什么把戏。

“有这些无穷无尽的夜叉开路，用他们耗尽你的灵力，你的结界，有什么难破的？再说陆大人，你不会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秘密吧！你有我们没有的记忆！”

陆染听着韩慕雪的话，心头一紧，他惊恐地看着对面这张蛇蝎般的脸，他不敢相信她在说什么。金一觉和善听的计划是绝密的，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情。

“实话跟你说了吧，金老头儿如果不给你升职还好。他这一给你升职，又让你抓人，毕空马上就感觉不对劲。毕组长可不是吃素的，他联系了铁围山那边，发现你们在等一个叫林昭昭的人。陆大人，你不要忘了，这天下的命簿，最全的可不是在金老头儿那里，而是在铁围山啊！”

陆染没有想到毕空和铁围山的勾结已经这么深。铁围山即是地狱，确实掌管着比判官司还全的命簿。如果他们发现林昭昭的命簿有被人调动过，即使换多少个时空，他们也都会注意到。之前没有戳破，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所以你们调查了林昭昭？”

“调查她？调查她有什么难的，我们调查了你。你作为一个新任鬼差，对于地府其他同僚的情况了如指掌，金老头儿给你的任务，你完成地异常顺利，这正常吗？就算有善听和金一觉帮忙，你的能力也根本不像个刚入职的鬼差。所以毕组长断定，你身上一定有秘密。你有我们没有的记忆，我说的对吧，陆队长？”韩慕雪笑嘻嘻，故意歪着头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陆染摇了摇头，叹息道：“所以金一觉他们到底为什么要救你们，就让你们死在冰天雪地的古墓外，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不要提那个金老头儿，伪善的老家伙！他现在还在那试图教化那些投靠铁围山的同僚们。谁有神力不去交换，要为那些亡魂着想，真的是好笑死了。”

陆染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这些鬼差的心已经坏了，金一觉想修，估计是修不好了。与其去修，还不如彻底地肃清，或许这才是地府改革唯一能走的路。

58.三个陆染？

“多说无益，像你们这些畜生，就该死！”陆染凝神闭气，一张张符纸出现在他的身后，形成黄色的环形，发着金色的光。

韩慕雪不敢轻易甩出她的银链，她只要动用武器，陆染就可以将她的武器收缴并为他所用。

她看着陆染的架势，也有些胆战心惊，像这样一对一的方式，她知道自己讨不到半点好处。

“都是干什么吃的，你们这些夜叉！给我上啊！”

随着韩慕雪的一声令下，被钉在墙上的夜叉同时抬起了手臂，他们齐刷刷地指向了陆染的方向，如同被人下了咒的僵尸，撕裂着身体，一步一步地向陆染靠近。

夜叉虽然行动迟缓，力量也不足为患，但是压不住数量之多，陆染仿佛是被一群疯狗缠上了身，他想靠近一点韩慕雪都难。

韩慕雪趁着夜叉和陆染缠斗的间隙，嘴里念着咒，走廊里的水流更大了，整个 22 楼像被泡进了海里，海浪击打着每个房间的门，它们像是要冲破牢笼的野兽，随时要吞噬所有的空间。

一阵飓风刮过，所有病房的门一时间全部打开。林昭昭和司晓菲躲在房间的最角落，看着水流像一条巨龙奔涌着向她们冲来。

眼见着林昭昭和司晓菲即将被这巨龙般的海浪卷走，陆染瞬移出现在了她们两个的面前，他手臂交叉，用身体挡住了水流的侵袭。

“韩组长，你的动作太慢了！”

毕空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陆染略感不妙，虽然没有听见铁狗的狼叫，但是毕空的声音夹杂着类似于狼的呜咽声。

沉重的步伐一点点靠近，随着这脚步声重重地落下，22 楼也跟着地动山摇。陆染定睛一看，毕空出现了病房的门口，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怪物。他把自己改造了！

“我的妈妈呀！这是人是鬼啊？”林昭昭看着毕空这奇怪的造型，吓得尖叫。

陆染也是没有想到，毕空能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与其说他是毕空，不如说他是毕空和铁狗的结合体。他的手指就像是一根根钢刀，锋利得只要轻轻碰一下那房门，上面就全是被钢刀划破的印记。

他一只眼睛是正常的，另一只眼睛仿佛被嵌入了机器镜头，随时都能定位到他想找到的猎物。不仅如此，他的整个身体都像是用钢铁重新浇筑过，除了脸部，再无肉身。

“陆染，你的灭魂咒对我再也不会有用了哦！哈哈哈！”毕空抬起他的利爪砸向了墙壁，顿时墙上留下了一个坑。

陆染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下麻烦了。毕空既然已经知晓他的秘密，那他大概率也是唤醒了他在之前时空里的记忆。金一觉能办到的事情，他借助铁围山的力量，应该也不难。

他这是根据陆染上次击杀他所抓住的弱点，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改造。灭魂咒对铁狗无效，陆染这次又可以收缴铁狗，他就干脆把铁狗和自己合为一体了。真是个恐怖又棘手的家伙，想到这里，陆染也不免胆寒。

“陆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林昭昭紧紧地靠着陆染的后背，她想看又不敢看毕空的样子，脑袋歪出了一点，看了一眼，又立刻躲了回去。

陆染之前发誓这次一定要保林昭昭无事，可是眼下这个情况，22 楼是呆不了的。“打不过就只能躲了。”陆染开启了一张瞬移咒。

毕空看他们想逃，迅速伸出他的铁爪想要抓住陆染。陆染眼见着自己离他那钢刀一样的爪子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瞬间，他带着林昭昭和司晓菲进入了新的轮回场。

林昭昭吓得不敢睁眼，陆染轻声地安慰道：“林昭昭，别怕，我们现在还死不了。”

“真的吗？真的吗？那个怪物还没有追来吧！”林昭昭紧闭着眼睛问道。

“还没有，不过应该也很快。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林昭昭紧张得呼吸急促，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确实已经不在 22 楼。她和司晓菲还是之前的动作，蜷缩在陆染的身后。她看着陆染的背影，感觉稍微有了点安心。

“这是哪里？”司晓菲的胆子倒是很大，对于新环境很快就好奇地探索起来。

陆染觉得这里似曾相识，他不敢确定，但是又感觉他猜测的应该没错。这里虽然不是 22 楼，但还是在瑞京。他熟悉这里的味道，这里的摆设，这应该是瑞京医生们的办公区。

陆染心里有些纳闷，按道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他是鬼差，怎么会进入他生前所在的环境里？林昭昭和司晓菲的生命值都没有清零，新轮回场应该视她们俩为闯入者才对，怎么会将自己视为闯入者。陆染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里暂时没有没完没了的夜叉来袭击他们，毕空和韩慕雪也暂时没有跟来。他们需要做的，应该是迅速摸清这里的规则，这样还可以趁毕空和韩慕雪到达这里之前，有机会彻底逃出去。

“先出去看看吧。总躲在这里也是没有用的。”陆染站起了身，对林昭昭伸出了手，林昭昭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配合地拽着他的手，也站了起来。

只是之后陆染每走一步，林昭昭就紧跟在后面，陆染甚至能感受到她的一呼一吸就在他的脖颈处，扫得他的脖子痒痒的。

陆染抓了抓林昭昭冰冷的手，虽然他的手也没有什么温度，但总感觉两只手握在一起时，还是会有些温热。林昭昭似乎也感受到了某种力量，她轻轻地握了握陆染的手，感觉放松了很多，人也镇定了不少。

“医生，我好疼啊！给我止疼药！给我止疼药！”

他们三人离开了办公区，走着走着就进入了病房，耳边时不时就响起这样的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