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要打扫卫生哈。我没有向老师那么爱干净。”

陆染挑了挑眉毛，“不用你打扫卫生，你可以干点别的。PPT 会做吧？”

“什么？陆染，你他妈是人吗？哦，对，你不是。不是，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讨厌的鬼啊？”

“那怎么了？我们马上要开鬼差大会了，我的汇报 PPT 还没有做，我帮你这么多忙，你不会小气得连个 PPT 都不帮我做吧？”

“我？小气？”林昭昭被陆染气得话都说不溜了。

她一个没怎么上过班的人想到要做 ppt，头疼得快炸了。但是陆染也确实帮了她很多，如果不是她非要去救向礼，也不会给他惹出来这么多麻烦。如今向礼已经平安回去，她确实从心底里感谢他，只不过就这么乖巧地答应他，她又一百个不爽。

于是，林昭昭弯了弯眉毛，鬼机灵地说道：“你这里有扑克牌吗？”

“扑克牌？要这个做什么？虽然我手边没有，但是如果你要的话，我是可以去找一找。”

“我们来玩抽王八。谁输了，谁做一页 PPT。这样公平吧？”

“你......”陆染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林昭昭的鬼主意居然这么多。他原本只是好心想要给她找点事做，省得她一个人孤单，可没想到如今把自己也搭了进去，要陪着她玩这无聊的游戏。他脸上一脸的不情愿，可莫名的，他的心底竟也泛起了一丝期待的欣喜。

“怎么不答应？那算了，你自己做你的鬼 PPT 吧。我可不会做。”

林昭昭刚要转身回病房，陆染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眉宇间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怒气，他还是那副一贯的冷脸，挑衅地说道：“没说不答应，但是这规矩嘛改一改。赢的人需要做一页 PPT。输的嘛，谁输了，谁在脸上贴一张我是王八的纸条。愿赌服输哦，直到这 PPT 全部做完，这纸条才能从脸上拿下来哦！”

林昭昭回过头，眯着眼睛看着陆染那得意的死表情，指着陆染的鼻子说道：“陆大人还真是老谋深算哈。”

林昭昭心想这死陆染，还真是怎么弄都不吃亏，赢了就要帮他干活，输了就要被他羞辱，这里外里倒霉的都是她。

不过看着他那张总是没有表情的鬼脸，此时透出的几分幼稚，她居然心软了，“好吧，那就这么定吧，到时候被贴一脸的王八，可别哭鼻子哦！”

两个幼稚鬼就这样真的在病房里打起了扑克，唯独令人意外的是，陆染的牌运出奇的差，几轮下来，他的脑门上已经贴了一串我是王八的字条。乍看上去，像是给他的额头做了个门帘一般的好笑。他想看牌都要把字条吹起来，才能看到自己的牌面。

“不是吧，陆大人，你怎么搞的？还能每次都输，你就这么喜欢当王八啊？”说着林昭昭又将一张刚写好字的字条，贴到了陆染的侧脸上。

“别废话，你先把这页 PPT 给改了，你看看你做的 PPT，字体都不统一，简直丑死了。”陆染生气地看着自己电脑上那丑爆了一样的字体，还被林昭昭加上了土得掉渣的动态特效，他气得恨不得把那电脑砸了。

“陆大人，这可就是你的问题了。咱们可是说好的了，赢的人做 PPT，可是没说要做到让你满意哈。你不满意啊？那你赢我啊！赢了我，你自己爱怎么改，怎么改。”林昭昭看着陆染那副被气得吹眉毛瞪眼的样子，就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心里简直不要太舒爽。

陆染也是奇了怪了，按道理他是能感应到林昭昭的想法的，可是偏偏抽牌的时候，他的感应就完全失灵了。他想通过林昭昭的表情去识别哪张是王八牌，结果次次都上当，当当不一样。

“我就不信了，这次我还输！来，再来！”陆染看着林昭昭在他的 PPT 上又胡乱地加了一页，他心塞得恨不得把眼前这些扑克牌都吃了。

“来，就来！”

林昭昭漫不经地摸着牌，她第一次发现这陆染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幼稚起来也并没有比幼儿园大班的小男孩好到哪里去。

“哈哈，两张牌了，这回该你抽了。我倒是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抽走不是王八的那张牌。”陆染得意的捏着手里的两张牌，来回的搓开又闭合。

林昭昭看着陆染这回势在必得的样子，突然萌生了一个邪恶的念头。那张被贴了一脑袋纸条的帅脸，其实很好看。

林昭昭俯下身子，歪着脑袋，突然将脸凑得很近很近，她撒娇似的按住陆染手里的牌，拉着那两张牌往自己眼前靠，“陆大人，我想要张梅花 3，你手里有没有嘛？”

陆染被她这突如其来亲密的作弊行为，搞得慌乱。他的心跳加快，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他吹起脸上的字条，两个人的眼神就这样炙热地搅在了一起。

“到底有没有吗？”林昭昭似乎也觉察到这眼神里的变化和躁动。她故意低下头，额头正好抵在了陆染的下巴上，她轻轻一拽，便将陆染手里的那张梅花 3 抽走了。同时抽走的还有陆染那漏了一拍的心。

“哈，我又赢了。”林昭昭将牌一甩，欢呼雀跃地说道。

陆染将脸上的字条统统扯了下来，没好气地吐槽，“哼，耍赖王。”

“嗯，对呀，我就是耍赖王，你有意见吗？”

看着陆染气呼呼的样子，林昭昭逗起来更起劲了。她跪着看着陆染的脸，她发现那张冷峻的脸，眉眼着实好看。她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擦了擦遗留在陆染脸上的用来粘字条的水渍。

陆染再一次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心麻。他愠怒地拽住林昭昭的手腕，大力地把她往前拉到了面前，在嘴唇与嘴唇之间只剩咫尺的距离，陆染一字一顿，恶狠狠地说道：“别再玩我！”

说完，他将林昭昭的手腕一甩，扑克牌洒落了一地，他转身离开了病房。

哎呀，臭情侣的把戏

看了着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急眼儿了！！！

52.曲菁菁的愧心

“曲主任，曲主任。”

曲菁菁已经好几晚没有好好睡觉，她刚在值班室眯一下，就有护士来把她叫醒。她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视线模糊，循声看去只是个人影，“怎么了，病房有什么事情？”

“好消息，向礼，向老师醒了。”

曲菁菁揉了揉眼睛，晃了一下头，最近 22 楼的突发状况有点多，让她疲惫不已。向礼醒了，让她终于能轻松一点，“那个 45 号床的林昭昭怎么样？那个小姑娘还昏迷着？”

“嗯，是，不过她的身体指标现在基本平稳，量了血压和心跳。”

曲菁菁点了点头，这个林昭昭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体质特殊，用药需要格外小心，“那就继续监控一下，她问题不大，数值正常，应该会醒。”

“嗯，嗯，主任，您这黑眼圈是真严重啊！是不是打扰您休息了？要不您再睡会吧！”进来的护士看着曲菁菁一脸的困意，有些不好意思。她感觉自己还是过于冒失，应该晚一点再来通知她这些消息。

曲菁菁笑了笑，勉强地打起精神，回应了句，“没事。”

待护士出去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地趴在了桌子上，她实在是太累了。她闭上眼睛，半睡半醒，她想起以前自己还是实习医生的时候，那时候是真年轻啊，体力也是真好啊。她回忆着过去，脑子里不禁就想起了陆染的那张脸。

从她学医开始，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那张脸陪伴了她整个从医的生涯。曾经多么的欣赏和喜欢，如今一闭上眼，就有多么的痛心和难过。

恍惚间，曲菁菁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圣诞夜的那场手术台前。陆染拼尽全力，将病人从死神手里救了回来。所有人都为那台惊心动魄的手术能够取得成功而感到欣慰和鼓舞。

欧阳主任重重地拍了拍陆染的肩膀，瑞京一把刀的技艺，后继有人了，这是荣誉，更是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