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姥爷，你不是最宠我的吗？那你就当他是我相好吧！是我相好，你就救呗？”林昭昭急得跺脚，在院子里撒娇地说道。

宋立转过身，嬉皮笑脸地说：“哈哈，我就说是相好吧？还不承认。那我外孙女的女婿，当然可以救了。”

林昭昭眼都要白到天上去了，催婚找对象这种事，怎么连来了地府都不能幸免。

宋立拿下院墙上的那把猎枪，用手摩挲着，又打开了弹匣检查了一下，对着瞄准镜“啪，啪！”两声，假装射击。

“我试试，我试试。”林昭昭难掩兴奋地想要接过猎枪，宋立一晃身就躲了开，“你个女孩子家家，试什么试。”

“臭老头儿，你还搞男女歧视。”

宋立看着她闹别扭的脸，不由得笑了出来，“行了，打枪这种事儿当然是要交给我这个老兵。走吧，我们出去巡山，去找找你说的那个陆染。”

林昭昭兴奋地跟在宋立身后，两个人就这样进了岛子里的密林。

这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处于猫儿岛海滩和渔村之间的过度带。林昭昭对这里是有印象的，小时候放暑假，她会跟着大人来这里采蘑菇，也会在河泡子里玩水撒欢，经常搞得全身湿透了才不得不回家。

“老头儿，我听我妈讲你还参加过解放海南岛，你那时候都是怎么做侦查的？”

“怎么做侦查，首先第一条就是闭嘴。”宋立用手在唇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侧耳听着林子里的风吹草动。

遇到一片茂密的草丛，宋立手掌下压，示意林昭昭趴下，她便四肢僵硬地猫在草丛里，一动不动，学着宋立之前的样子，也仔细地听着林子里的声音。

除了风声，林子里偶尔也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每当这时，林昭昭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抬头四处张望起来。

“那些都是野猫。声音又密又快。”宋立嘴巴里咬了棵草，咀嚼着说道。

“这岛上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多猫啊？之前我来的时候，那野猫一群一群的，吓死人了。”

“猫儿岛，猫儿岛，没有猫怎么会叫猫儿岛。”

“好吧，可能是因为我出生得晚，我小时候这里就叫南麓岛。没有这么多猫，更没有狼。”

“嘘！”

林昭昭听到宋立突然发出指令，一下子也紧张起来，眼睛瞪得老大，顺着宋立的目光去找声音的来源。这次的声音果然不一样，节奏慢了很多，听上去步子又缓又重，但不像人。

“我的天，这是什么怪物？”宋立看着自己的瞄准镜里出现了一只铁狗，它贪婪地留着哈喇子，血红色的口舌和那铜墙铁壁的身体特别违和，仿佛一个吃肉的机器，锋利而冰冷。

林昭昭也终于看清了铁狗的面目，她想起 22 楼墙上令人战栗的抓痕，难以想象陆染的血肉之躯要如何应对这看上去削铁如泥的爪牙。

铁狗似乎并没有发现躲避在草丛里的二人，巡视着林子里其他的动物，突然它像是被启动了开关的机器，一个跳跃，下一秒一只野猫已经准确无误地进了它的口。

林昭昭看到这场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东西别说吃猫了，估计狼来了也不是对手。力量，速度，准确度，根本不是肉身所能抗衡的，人类现阶段开发的智能狗，在它面前就像个没进化好的宠物。

“好可怕啊！”林昭昭吓得面色惨白，如果这就是毕空用来对付陆染的铁狗，那她要怎么办才能救出陆染。这悬殊的实力，让她无从下手。

“先回去吧，看样子，猎枪没有用。”宋立收起了枪，为了不引起铁狗的注意，二人匍匐后退，直到撤退到安全距离，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如果没猜错，这个就是童格提到的他们组长的铁狗，我猜陆染就在附近。”

“应该是，这个岛子一共也没多大。渔村里每户人家，我都认识。最近除了你，没有其他访客。你说的这些鬼差，也只会在林子里呆着。”

林昭昭想到铁狗那凶残的样子自然是愁眉苦脸，连陆染都不是对手，她和宋立又要怎么应付？

宋立看她这副神情，轻蔑地笑了笑，“人还没救呢？这就打退堂鼓了？”

“我......”林昭昭有些为难，她其实并不是害怕，只是感觉这个事情似乎不是在她能力范围之内能解决的。

“敌人再怎么是豺狼虎豹，我们的革命精神不能丢。哪有仗还没有打就退缩的道理？”

林昭昭看着宋立那神采奕奕的样子，由内而外地笑了出来，“我姥爷果然还是我姥爷。”

“行了，少拍马屁。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宋立急匆匆地在前面带路，林昭昭紧随其后，生怕慢一步就跟丢了，迷失在这林子里。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随时提防后面有铁狗跟着。

二人仿佛急行军一般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了一个河泡子附近。这河泡子被土坡围住，河水从山坡上沿壁石流下，在这相对平缓的洼地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蓄水池。

林昭昭对这里有点印象，她小时候会来这里玩水，但因为水性不好，并没有进到深处。那时候经常听到大人们恐吓，说这河泡子最深的地方足以淹死个人。这传闻不知是真是假，震慑幼年的林昭昭却足够了。

“来这里干嘛？捕鱼吗？”林昭昭蹲在水边，这水清澈得一眼见底，砂石颗粒清清楚楚，感觉下手捞一把，连月亮都能捞得起。

“别碰。”宋立看林昭昭伸出的手，立刻制止道。

“怎么了？这水有什么问题？”

“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林昭昭抱着膝盖蹲在一旁，也不知道宋立要搞什么名堂，无聊地用树枝敲打着水面。过了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出现了。她警觉地竖起耳朵听着，担心是铁狗来了，寻着声音定睛一看，一只奶牛猫出现在了水边。

“嗐，我当什么呢，一只猫啊。”

“嘘，仔细看着。”宋立也蹲了下来，二人一起看着那奶牛猫。

奶牛猫以一种母鸡蹲的方式呆在水边，盯着水面良久，一动不动。

“它是渴了或者饿了吧。想捕鱼？”林昭昭观察奶牛猫的举动判断着。

宋立摇了摇头，“噗通”一声，那奶牛猫居然一头栽进了水里，溺死了。

林昭昭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

“观水症。”

林昭昭听说过这个病症，猫咪身体不适，老猫或病猫就会出现长期观水却不喝的情况。可这一般都是病理性原因，哪怕不治疗也是慢慢死去，还从未听说猫咪溺水自杀的。

“走吧，把它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