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1)

“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袁晴继续煞有介事地说。可她说得越正经,潘阳笑得越大声。

“好了,我会帮你保密的。”潘阳收起笑容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闻言,无名心中不悦:什么我们之间的秘密!那是我跟袁晴之间的秘密!别自作多情了!要你保密个头啊!

此时,车外的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忙坏了。

“又是这种暴雨天。”潘阳看着挡风玻璃上密集的雨点说道,“袁晴,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种天气,你还记得吗?”

潘阳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袁晴感到茫然,明明她去四大队报道的当天是个大晴天。

潘阳看到袁晴脸上的疑问,抿嘴道:“你果然忘记了。前两天我在侯逸天家里借卫生间洗澡的时候,他告诉我其实他是雨夜屠夫案中第一名死者的儿子。”

“他跟你提雨夜屠夫案了?”袁晴问。

潘阳点头:“不仅如此,他还告诉我他早在十七年前就跟你见过面,跟我说什么先来后到。但他错了,如果按照先来后到的理论,我比他更早认识你,我才是先到者。”

“啊?”袁晴越来越糊涂,她只顾着潘阳口中的“十七年前见过面”,根本没有理会潘阳对侯逸天的醋意、敌意以及呼之欲出的对她的爱意。

“二〇〇八年八月九日,你随你母亲去医院看你父亲,那天我也在那,我看到你蹲在墙脚下独自哭泣,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只能蹲在你身边陪你。”

陈旧的记忆在袁晴脑海中聚成一片马赛克,但渐渐的,模糊的地方逐渐清晰。八月九日,也就是父亲被害次日,父亲被送到医院急救,母亲接到消息,立刻带着她前往医院。母亲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她则蹲在角落里哭泣发抖。这时,一个小男孩朝她走来,蹲下身陪在她身边,虽然没有说话,但让她不在孤单害怕。

“那个小男孩就是你?”袁晴惊讶不已,“但你怎么会在那?”

“因为我的母亲也被送到了医院。”潘阳看向袁晴道,“我的母亲叫方琳,她就是被你父亲救下的雨夜屠夫案中的第四名受害者。”

* * *

写在本章末尾:傲慢:拉丁语:superbia,英语:pride。最严重的罪恶,包括对上帝不敬、对他人凶残。傲慢被认为是七宗罪中最原始、最严重的一项,这也是撒旦的一宗罪,撒旦拥有统治世界的权力,而滥用权力正是一种傲慢。

潘队也是“故人”!

预测一波大林身上藏着秘密

第七章 雨夜屠夫(1)

是夜,窗外雷雨交加。

袁晴在床上辗转反侧,薄被被踢得凌乱不堪。一道闪电劈过,惨白的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她脸上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亮痕。闷雷在远处滚动,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你睡不着?”无名躺在边上,一直看着袁晴烦躁地变换各种睡姿。

“嗯。”

“因为潘阳的话吗?”

“嗯。”

数小时前,袁晴得知了一个令她震惊的真相潘阳竟也是雨夜屠夫案的受害者家属。更令人意外的是,他与侯逸天一样,在童年时都与袁晴有过短暂交集。

命运的齿轮曾为潘阳稍作停留。当年袁晴父亲袁升的及时出现,救下了潘阳的母亲方琳。那个雨夜,方琳虽在医院苏醒,却在病床上躺了一日后便匆匆出院。生命虽得以延续,灵魂却永远困在了那个恐怖的夜晚。从此,方琳再也不敢独自踏入夜色,每逢雨天便紧闭门窗。噩梦如影随形,将她折磨得形销骨立。三年后,又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吞下了整瓶安眠药,永远睡去。那年,潘阳十三岁。

而在袁晴还未消化完潘阳告诉她的这些陈年往事,潘阳又说出了一番令她面红耳赤的话语:“袁晴,所以我们很早之前就相遇了。一个月前,当我看到你的简历时,我一眼就认出了你。没想到命运让我们再次相遇,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很有缘分吗?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一起办案,配合默契,简直是最佳拍档。不过,我对你并不满足于一起查案,我……”

潘阳的话还未说完,袁晴已经羞愧难当,立刻打断:“很感谢潘队对我的指导和帮助,未来我会更加努力的。”此时前方已出现小区门口,趁着潘阳在道闸杆前停车等待识别的间隙,袁晴突然开门跳车,留下一句“谢谢你我回家”冒雨跑进了小区。

不过潘阳(未完成)的表白并不在袁晴现在烦恼的事项中。袁晴只是再一次迷失在雨夜屠夫一案的线索中。她在心里为这个案子筑建了一座记忆宫殿,在里面她放置了所有她掌握的线索和资料,现在她又往里面添加了一些信息。可是这座宫殿,一如既往的,犹如迷宫,找不到出口。

“如果你喜欢他,那就大方接受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无名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打断了袁晴的思路,也把她从雨夜屠夫的记忆宫殿中拽出来。

“你在说什么?”

“潘阳向你表白的时候,你心跳得很厉害。从你见到他第一眼起,你就对她脸红心跳的,这种感觉我懂……”

袁晴睁开眼,正好对上无名的目光,无名眼神中透着一股委屈、失落、不甘和无奈,他眉毛下的四叶草胎记仿佛都跟灵魂本体一起蔫了般,可怜巴巴地,这绝世的美貌配上这股病怏怏的倔强,简直就是男版林黛玉!但他干嘛这副模样?袁晴想不通,也懒得细想。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心跳加快不是正常的吗?潘队那么优秀的人,竟然对我有……有情……被优秀的人表白,任谁都会有一点点虚荣心吧?会紧张、会心跳加速吧?但是感情这种事,跟钦慕、感激不同,我敬他,不代表我喜欢他。”

“所以你不喜欢他?”无名顿时眼里有光,病怏怏的情绪瞬间好转。

“我不喜欢他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我当然高兴啦,如果你谈恋爱,我很尴尬啊!我不想做电灯泡啊。”

“不会啊,我觉得你做电灯泡很有潜力啊,今天吃火锅,坐在我和潘队中间,很碍眼,我给你使了那么多次眼色,你都视而不见。”

“有吗?你给我使眼色了?我真没发现。”无名佯装无辜,“我当时饿昏了,就想着美食,没有顾其他事。”

“真的?”

“真的!还有在我没有跟你分开前,你最好不要谈恋爱,不然,你看你带着我去谈恋爱、去约会,我会很尴尬,万一你还想要跟对方有进一步的发展……”

“停!”袁晴及时打住,“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放心,没有给我爸报仇前,我是不会谈恋爱的!所以你放心好了。”袁晴说完,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副耳塞。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一直都有啊,有时候晚上打雷睡不着,我就会用它,好了,谈恋爱的话题到此结束,我要睡觉了。”说完,袁晴塞上耳塞,闭上眼睛。袁晴早就发现只要她闭上眼,塞上耳塞,看不到无名,听不清无名的话,她就可以当对方不存在,所有因为无名睡在她身边带来的困扰和不便就会通通消失。此刻,她只觉耳根清净,心情舒坦。或许是因为无名一通胡闹,袁晴终于不再去想雨夜屠夫案,很快,她便睡着了。

但突然一个响雷,又把她惊醒了。她猛地坐起身,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这不是她的卧室她正坐在一条陌生街道的中央,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几盏路灯在雨中投下昏黄的光晕。前方不远处,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路灯下。那人手中握着一把菜刀,刀尖滴落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袁晴的血液瞬间凝固。

雨衣男突然向她冲来。袁晴本能地跳起来逃跑,赤脚踏在湿滑的路面上。她摸遍全身没有手机,没有武器,整条街道死一般寂静,连一辆经过的车都没有。

脚步声越来越近。袁晴的呼吸变得急促,肺部火辣辣地疼。就在她即将力竭时,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积水中。她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抬头望去,雨衣男高举的菜刀正反射着刺眼的路灯光。刀光晃过眼睛的瞬间,袁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浑身被冷汗浸透。卧室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那把滴血的菜刀,不过是噩梦中的幻影。无名出现在眼前,一脸焦虑,她摘下耳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