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找回语言系统，想笑，但只能苦涩地弯了弯嘴角。

“我不接这单了行不行，刚刚算是我好人好事不求回报，定金我退给你，咱就当没碰见过。”

她声音还是和白天一样冷静。

“那放我下来。”

“不行，得先去医院。”

他想都没想。

云何沉默。

“别看我这样，也拿过全国散打冠军。随便来个人还真打不过我。” 他又补充：“送佛送到西吧。但你万一在逃呢，我一个守法市民，也确实管不了。”

在路口等了许久，没打到车。雪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尴尬。寒风吹进他的领口，怀里的人哆嗦一下。他低头看，看见女人冰雪颜色的脸在脏掉的冲锋衣领里闪光。那是睫毛上的雪花。

她声音也像裂开的冰面：“中毒性帕金森综合症，听说过吗。本来还有点处理后事的时间。这个病我老早就有，不用去医院，能治早治了。”

她目光落在极远处，风雪交缠的永夜。他余光又瞟向旅馆二楼尽头，窗帘后的人影已经消失。

她甚至还有心情笑了一下。

“十五年没回来，还能有人认出我，也挺好的。”

朔风呼啸、救护车贴着路沿驶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耳边男人的声音响起，语气不同于之前，是不带谄媚的严肃。

“你说你十五年前在这待过，哪一片，念书还是打工。”

“培华中学。”

她声音在烈风中飘拂。

“初三，只待过一年。”

哗。

又是寒风刮过，眼前像擦亮一根火柴，那是根跨越十多年的火柴。他终于想起她为什么看着眼熟。他怎么可能看着不眼熟。

十五年前的某个冬日，他还在上小学。临近年节，所有的地方电台、报纸、路边摊上的闲谈，都在讲一件事：培华中学某教职工全家除夕夜惨遭灭门，一家四口，除了在中学担任年级主任的父亲和家庭主妇母亲，还有上初中的女儿和上高中的儿子，两个学生都是市级优等生，黑白照片是学籍照，照得规规矩矩，年深日久，面目模糊。

那张报纸还压在他家里餐桌的玻璃板下，是他父亲放的，十五年前的灭门案死者除了那一家四口，还有一个死在楼下车库的局外人，是他的亲姐姐，于芸。

??！小猫劳斯请加油更！??????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把子期待了！！！我爱悬疑！！！??????

百度了一下中毒性帕金森病，唉( ?? ﹏ ?? )……文章结局必be无疑(*?????)

或许 是（我不能剧透

??

wok算了算了

我的意思是这个病目前的证据只有女主的一句话??

这章让我想起熹贵妃的那句话:我才回宫第二天，便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下一章的标题是不是前夫哥的名字????

把人写死我就不追了啊...哈哈??

刘昭

男人带女人回了自己家。

老式赫鲁晓夫楼，带花园的家属院。当年要凭资质分配，如今被身后在建的新式小区衬托得贫民窟一般。

于意扶着云何，费力开门，钥匙串在黑暗楼道里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铁门打开之后是木制老式门，他又换了把钥匙，继续开锁。

“你自己住？” 云何开口，于意嗯了声，而此时门开了，云何抬头。

黑暗。纯然的黑暗中，隐约有微红的暖光，在角落闪烁。

“进来吧。”

他招手，开了灯，低头把拖鞋递给她。云何左右四顾，看清楚了房间构造。两室一厅、客厅中央是张圆桌，四角收回去就是书桌和麻将桌，北方早年几乎每家都有，现在大多换成了电子的。桌上盖玻璃板，他走过去，拉着黄铜台灯的开关链条，昏黄灯光照亮他的脸和空荡荡的玻璃板。

玻璃板下空无一物。

云何目光在他脸上略作停顿，就挪到红光微暗的佛龛一侧。佛龛里是两张黑白照片，一张旧，一张新。

“这我姐，和我妈。”

他看云何：“我姐十五年前去世，也是培华中学的学生。我妈失踪，五年前，派出所给注销了户口。”

云何不说话，走向那两张照片。自从旅馆楼下的事情之后，于意就格外沉默，他从佛龛边拿出三炷香点燃，看了两张照片几秒钟，把线香插在香炉里。

“今天你就住这儿吧，明天我去旅馆，把骨灰盒拿回来。” 他脱了外套，指了指里屋：“那间屋平时都没人，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反锁。”

她还站在原地，手指微颤，睫毛挂着水珠，是路上没化完的雪。男人也不动，两人在红光里无声对峙着。终于，他先开口。

“你犯的事不小。要是我现在报警，你就完了，是不是。”

云何抬头看他，眼神是一贯的冰冷。

“现在报警，一分钱也拿不到。要是过几天再报警，我给你的钱，够你不用再在网上当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