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扳过她的脸低头吻下去,唇齿相接时苹果清香放大无数倍,继而变成脑子里嗡嗡作响的蜜蜂绕着苹果花飞舞。

云何揪住他衣领、而他单手放在她后颈,吻得力道愈发加深。窗帘被风吹过拍打着病床,他手在触及到她后背胸衣搭扣时终于停止,云何气息不均、面色比往日好太多。

他捏了捏她变红的脸,喘息粗重,努力遏制想咬一口的欲望。

“我骗你来是有事。”

她手缓缓松开他被抓皱的衣襟。

“你今天晚上在这睡吧。”

云何点了一把火??

哎呦!!!你们两个!!!虽然我不想让云何受伤,但是是不是这样能促进于意??开窍啊??????

某于没名没分的就已经动不动上嘴??

云:装的??

年轻人就是又争又抢

哈哈??

呜呜呜狠狠期待了

于意:我搁这真情流露,云何你你你...竟然演上了啊??

无名者(4)

“我睡这,那位睡哪。” 于意撑着床角看她,眼睛比刚才亮得多:“你又玩儿我呢。”

“这你不用管。” 云何抿了一下唇,他就不自然地别开眼神。

“你这样,搞得我感觉自己像个男小三。” 于意摸了摸后脑勺,站起身找外套。刚亲得忘乎所以,他嫌热把外套脱了,现在小丑似地原地转了一圈,最后在地上捡起衣服,掸了掸不存在的灰。云何全程托腮观看,恰在此时玻璃门轻响,灰西装的男人在走近最后一个病床时脚步顿住,目光落在两人人影上。

“小何”,他声音还是那么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我打扰你了是吗?”

“不打扰”,她把床帘拉开,于意躲闪不及,但还是躲了一下。反应过来这动作偷感有多强的时候他咬牙抬头直视对面,而对方只是淡然一笑,好似社会人看着自以为自己是情敌、其实只是姐姐玩物的男大学生。

“我跟于意谈点事情,今天你不用留在这。” 她抬手给林子舒递过去一个放在枕头下的东西:“这个你拿着。” 对面的男人就接过,动作娴熟得好似老夫老妻。

是她的手机。

“密码你知道,里面有我上楼时候录的视频,可能有线索。” 她停顿片刻:“但后半段我没录。”

原来她上楼找他时候还顺手在录视频,于意心中一悚。那么,或许,那个推木板下楼的人,也在没来得及躲开时被录了下来。老式楼梯间中空、只要抬头把身子探出去往上看,就能看到最高那层的栏杆。但没人平时会将腰弯到那种幅度,而就算弯到那种幅度楼上的人就算扔个鸡蛋,重力作用下也能致人死命。

她有可能见到凶手么?她是听到他踩空之后才进楼的,那么短的时间居然还能想到拿出手机拍视频录证据。除非,她早就知道。

啊。

于意后背的冷汗又渗出来。

多么经典的障眼法假装是来救他,但其实早一步已经进楼,却在他踩空之后才喊人。那视频里说不定什么都没有,但此时他一问出来,就表示他已经在怀疑。而选择她此时把录像的事情说出来,要么就是觉得他笨到察觉不到其中的蹊跷,要么就是在试探他是否已经起疑心。

难道云何真的是背后真凶之一,而且和推下木板的人早有勾结。

但这么做又图什么,他身无分文还有负债、老于尚且在牢里……

等等,老于。

当年知情人还有一个没死。老于坐牢五年,五年前认罪的证物是把一直带在身边、留有血样和指纹的刀、以及凶案现场丢失的行车记录仪内存卡。那把刀和云白身上的刀口吻合、再加上行车记录仪里的现场片段,罪证确凿。

他找了这么多年,没有其他突破口,直到遇见从天而降的云何,从长相到性格到资产,都精准狙击他的痛点,在他走投无路到准备好走不归路的这年,梦幻般出现在常年无牌照超载的黑大巴上,就像顺路拦车拦到开大货车的章子怡一样荒谬。

世上所有伪装成礼物的杀猪盘都暗地被命运标好了价格,但他太想要,想要到没有心思去辨别。哪怕是包着糖衣的砒霜,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急不可耐地咽下去。

于意起身拦住林子舒,对方像早有准备似地后撤、把手机抛往开着的窗扔出去,有种要销毁证物的架势。但于意抢在那之前接住、打开、划到相册,打开最近几个视频,看见一片黑暗中的寂静和虚空里、六楼栏杆边一晃而过的人影,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灰尘和巨响。

视频不够清晰,但直面凶手的瞬间已足够恐怖。而她在巨响之后的第一反应是保护他。

他关掉视频,看向云何,眼里有歉意。

“我早年当过记者,有现场取证习惯。”

她若无其事地解释,像早就看穿了他的怀疑。于意心情更复杂,而对面的男人则耸耸肩:“我知道你接得住。但小何现在也知道你怀疑她。”

说完林子舒就走到云何身边,躬身贴了贴她额头,还握了她手一下。

“你别太累。”

云何笑。

“我知道。”

咔哒。玻璃门再次合上,于意如坐针毡。她朝他勾手,他忍不住站起身背对她,以控制内心奔涌的情绪。

“你到底来乌市干什么,实话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云何,如果不是,现在交代还来得及。”

“我发现,你自从那天发现自己能行了之后,要么过于主动,要么就跟审犯人似的。” 她转头拿起矮柜子上的皮筋,试图把头发扎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于意仍然背对着她。

“我不是谁是。再说了你不是比我有办法吗,你自己去查啊。” 她声音依然平稳,但手开始发颤。

“你到底有……” 他被她油盐不进的态度惹火,转回身却看到她低头颤着手绑头发却屡次失败的场景,登时哑火了,“有没有数”那几个字就咽回去。她察觉到空气突然安静,抬头和他对上眼神,马上把皮筋扔了,把手藏进被子里,眼角微红。

一秒、两秒、直到他认命似地叹口气,垂着头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皮筋捡起来,半跪在地上,诚恳摊开手。

“我错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