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吧。哦对，你可别把这件事跟你同事说，有你一个人类掺合进来我就够累的了。”

崇正这话不客气，但吴燕归想到他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特地跑了一趟，自觉吃人嘴软，便转移话题：“你平时也住在公寓楼里吗？”

“公寓太小了，我住那里。”崇正往前一指，吴燕归顺着看过去，是一个没有围栏的小公园，她昨天路过时往这个小公园里头看了一眼，那里连片瓦都没有，只有一棵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榕树。

她打趣道：“你是鸟吗，住在树上？”

崇正也笑了一下，使劲指了一下远方，说：“是那栋红色屋顶的。”吴燕归这才看清，他指的是公园后面一个街口的别墅区。

别墅业主崇正履行起保镖义务来也不含糊，他把吴燕归送到公寓门口，走之前递来一根小树枝：“你以后用这个开门，塞进锁孔里等五秒再转一下就行。”

“这是什么东西？”

“活树枝，你捏着它，它就会长成任何你想要它长成的样子，比如说钥匙。”

吴燕归接过树枝，按照崇正说的，把末端塞进锁孔里等了一会儿，然后顺时针一转，果然听到门锁发出轻微的“嗒哒”两声。

“那我是不是能用这根树枝打开世界上任意一把锁？”吴燕归觉得新鲜极了，又问：“有这种东西，陈美美怎么还给门上锁？反正不管什么锁，这一根树枝就随便打开了。”

“只要我平时不来开她的门，门锁就有用。我这几天忙，过两天给你换个锁配个钥匙，到时候记得把它还我。”

“知道了知道了，晚安！”

周六晚是躺在沙发上刷手机的好时候。吴燕归先搜王知敏，跳出来零零星星几个帖子，除了一些官方词条以外，就是学生们发帖询问她的课好不好过。吴燕归又搜索了一下“走丢”“人”。第一个跳出来的结果是一条寻人启示：“六十五岁的母亲走丢了，请好心人看见后送她回来。”

帖子是周二晚上发的。帖主说自己妈妈是阿兹海默患者，周一出门买菜就再也没有回过家。那条帖子下面一水儿的责怪，大部分都是骂帖主不负责，明明知道妈妈是阿兹海默患者，还让她一个人出门。

吴燕归翻阅着帖子下面的评论，在里头找到了一条不一样的。那条评论说：“我妹妹也有五天联系不上了，借个楼，希望有线索的人早点联系我们。”

可惜这条评论被淹没在负面的指责中，无人回复。

吴燕归立刻把搜索结果按照时间顺序重新排了一次，竟然有五六条帖子说家人或者朋友消失了联系不上，这些人消失的时间都是一周内，ip 全在 a 市。

吴燕归将页面截图发给崇正：“我认为王知敏的失踪不是针对林子君的，我想要回一趟派出所，你现在有空吗？”

崇正没回复，吴燕归干脆从沙发上爬起来，打算直接去别墅那里堵他。

兰花路上路灯很亮，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顺着来时的路往别墅区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脚底好湿，湿得她都快站不住了。她有那么多脚汗吗？

这鞋子是不是太软了，怎么好像踩在了什么软体动物上面一样？

吴燕归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却感觉有什么东西缠住了她的脚。她低头一看，那双皮拖鞋不知何时融在一起，融成了一大片牛皮。

这张牛皮紧紧地缠裹着她的双脚，牛皮边缘贴着她的皮肤不断往上攀延，像一条努力把她吞进肚子里的巨蟒。

一眨眼的功夫，她的双腿已经被这张皮完全裹住，她像是一棵被栽种在花盆里的植物，徒劳地晃动着上半身，却无法挣脱，眼睁睁看着那牛皮越爬越高，裹住了她的胯骨，腰腹，肋骨。

快没过胸口了……

吴燕归借着路灯，看到牛皮上有一个不断旋转的漩涡，一开始只是缓缓旋转着，随着她被牛皮吞下的部分越来越越多，漩涡越转越快，越转越大，甚至整条马路都跟着那个漩涡的转动而开始扭曲旋转。

这条马路正在她眼前融化。

而那张牛皮终于延展到了吴燕归的胸口，紧紧地贴着、裹着她，像是要把她肺里的所有空气都挤出去一样。她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张大嘴拼命吸气，最后还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沥青路面如水般涌动着，迅速地淹没了吴燕归的身体，将她卷入了地底。然后，路面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只有一台被留在路灯下的手机，微信跳出两条新消息：

“不是我送的啊，我最近都忙死了，哪里有空逛淘宝啊。”

“皮的勃肯鞋很贵诶，谁送你的，下血本了啊？”

思考，这次燕归受到危险能不能靠着自己的力量摆脱困境。冲吧小燕子！！！让妖怪们见识见识人类的厉害。

小燕子：啊啊啊啊我也好怕啊！

看得两脚打颤！

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贪心的作者大大，还希望得到150 票，就这一点都不够看的!

哈哈哈哈哈哈，没有就理直气壮休息一下！

附议附议！大大拿出点诚意啊！

这次的妖怪是以食记忆为生的吗？穿着鞋的都消失不见，会不会是失去了记忆？

牛皮鞋妖怪专吃女人嘞（乱取外号等待作者正名）

哼哼，你等着！

22.两个受害人

吴燕归醒来时差点以为自己瞎了，眼前是一片极致的黑，任何光线似乎都不存在于此。她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活动了一下手脚太好了，牛皮没了，她的手脚能活动了。

她爬起来时手不小心按到一块软软热热的东西上，她下意识地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听到了一个女人低声问：“你是新来的？”

这里太黑了，吴燕归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引来什么东西，只能小声地反问：“你是？”

“我是和你一样被抓进来的人类。”

“一个人类怎么会强调自己是人类？只有妖才会这样强调。”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妖怪？太好了……”那个女声有些惊讶，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强调我是人类，是因为我有一个朋友是蜘蛛精，而把我们抓进来的，应该也是一个妖。”

这女人是林子君的朋友，那难道这几个失踪的人都和老蛛有关？这还真是针对林子君的行动了？

吴燕归问：“我怎么知道你这话是不是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