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笑笑:“你做得没错。”

“或许我该屈从一些…”

“为了什么?”

“不知道,或许屈从能让大家过得好一些。”

“谄媚换来的不过是短暂的安宁。”弗兰捏捏她的脸颊,“而且狮子绝不屈从。”

蕾奥妮抬起唇角,重重点头,她蹭蹭他的手背,大口吃光了弗兰给她准备的营养早餐,美食令她恢复了精神,弗兰打开了那张照片,她打算再深入调查研究一下,弗兰不仅入侵了高校的网站,之前米娅还提供了他进入警局内部查阅资料的机会,弗兰也将警局的系统调度出来。

在高校任教、活跃的成员无法从这个世界上完美消失。而警局也必定会保留战前的人口信息数据。

那是一个庞大的数据信息网,联通着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内部网络,普通人的数据就像尘沙一样随风飘散,而有突出贡献的还能残存姓名。

结合各国的户籍登记信息网,弗兰查到了大多数人的生平,也查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信息。

“他们都死了…”蕾奥妮指着死亡日期,“大多数都是在战争期间,没有人撑到战争结束。”

战事无情,死亡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他们死得未免太过“整齐”,蕾奥妮调出沃斯给她看的墓碑照片,周围做了模糊化处理,但弗兰能轻易恢复清晰,对应的死亡时间与档案上一一对应…

蕾奥妮顿时脊背发凉。

手机振动,她迅速拿起,是米娅,她压低声音,通知道:“调查有了新线索,照片内有一位是我爸爸的同学,他去世后学院资助了他的后代,我把地址发给你。”

蕾奥妮应下,弗兰准备好两个人出行的外衣,蕾奥妮一穿上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重量。

弗兰把各式武器都挂在了她的衣服内侧,活像一个武器库。

蕾奥妮不禁调侃:“这下出门都成拉练了。”

哪怕沉重,惜命的蕾奥妮还是挂了一身弹药,顺着地址找到了这位学者的后代。

让她诧异的是,对方住在 D 区的一条破旧的街区,户主应当是学者的儿子,一打开门,蕾奥妮就看到了一个邋里邋遢的中年男子,手脚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蕾奥妮立刻意识到他曾经感染过病毒,手脚的残疾是切除坏疽的手术造成的。

他狐疑地扫视着蕾奥妮,她拿出警官证,神情严肃地通知道:“特别行动调查组,例行公务,请配合调查。”

男人的目光在警官证上停留一会儿,又看向蕾奥妮腰上的枪。

哗啦啦,对方打开门锁,将门敞开,神情随意地将他们放进屋内。

屋里的气味可不好闻,蕾奥妮没有落座,站着和男人交流:“我来是想询问有关你父亲凯尔森先生的相关事宜。”

男人上下打量她,目光木然,“他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

“我很遗憾,那请问你的母亲……”

“她也死了。三年前。”

蕾奥妮默默记录,继续道:“不知道凯尔森先生有什么留下的…”

“遗物?在我母亲的卧室里。你们找这些做什么?”

“只是例行公务,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查看凯尔森先生的遗物,方便吗?”

男人让出了卧室大门。

这间卧室虽然布满灰尘,但对比外面要干净得多,桌面上还放着一家三口的照片,年代久远,但能辨认出男人的模样,与蕾奥妮调查的内容一致。

男人打开尘封的柜门,从角落里拿出一个破旧的纸盒子,他放在桌子上,蕾奥妮看向这个小盒子,问:“这就是全部?”

“全部。她总是拿出来看。”

都是些老旧的物件,也没什么意义,打火机、护照夹、钱包,一对结婚戒指,笔记本、旧纸张,一本圣经。

“你们为什么要找他?”

“是机密,抱歉,我不能告知。”

弗兰正在翻看,动作很快,男人似乎看出他们在做记录,直言道:“你们可以拿走。”

“什么?”蕾奥妮问,“这是你父亲的遗物…”

“又有什么意义?我们过得穷困潦倒,不也是因为他吗?”男人说,“他突然就消失了,紧接着,母亲被带走,我感染了病毒。”

蕾奥妮皱皱眉,和他说:“我很遗憾,听到这些。”

“我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军队为什么抓走我妈,她回来后就神经兮兮的。带走吧,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既然如此,蕾奥妮也没再客气,直接拿走了那个纸盒子,弗兰也记录完毕,打算帮男人关上了柜门。

柜子里只有两条连衣裙和一件被透明袋子裹起来的军装。

他询问:“凯尔森先生的?”

“不是。”男人说,“一位空军上将的。他寄存在我家,但他没有回来取过。”

弗兰解开透明袋的包裹,一件深色的军装裸露出来,衣服上挂着勋章和军衔,衣领内侧还发现了一块铭牌。

记录姓名等基本信息的铭牌,战死后用于分辨尸体身份用的。

看来并不是没有来取,而且对方已经阵亡了。

军衔很高,国籍也显而易见,结合时间,弗兰很快就检索出对方的身份。

并非巧合,他就在合照上。

那位军方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