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丽,我告诉你,这婚离不了,你要想跟他在一块儿,你就只能一辈子当小三,被别人戳脊梁骨!”
女人扔下句狠话后夺门而出。
卡座中的两人似是也不想忍受众人评判的目光,扫码付了钱也匆匆离开。
“你说,你以后会不会为了白月光跟我分手!”
刘羽唯身后的小圆桌上坐着对年轻小情侣,女孩显然也是受到刚刚闹剧的影响,带着撒娇的语气质问男朋友。
“哎呦,你瞎想什么,我哪有什么白月光,有你一个人就够我折腾的了。”男孩调侃中带着宠溺,用手指轻轻刮过女孩的鼻尖。
“我怎么折腾你了,我这么知书达理又善解人意……”
甜蜜的爱恋总是相似的,苦涩的感情中却各有各的狼狈。
…
“初恋,白月光,呵呵…”刘羽唯干了杯中酒,露出自嘲苦笑。
下午在车站遇到宋淼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说起来,如果不算那晚在饭店的“单方面”看见,两个人上次面对面还是宋淼高三出国前,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
这期间,除却刚开始偶尔在 QQ 上的几句问候,刘羽唯几乎没怎么主动跟她联系过,可能是心里终究都有一丝愧疚以及那一点不甘。
想了下第二种情况,会被人破口大骂觉得莫名其妙的吧...哪儿有给前任发请帖的哈哈哈
我真的遇到过…当然是我有一个朋友收到过前任的结婚请帖,啊哈
2种情况都会有吧,这说明对方心里没有忘记你
8 你就是个负心汉
盛夏的晨光洒在卫城一中的操场上,高一(三)班的队伍里,宋淼和刘羽唯正低声交谈。
两人从军训时就住上下铺,开学后又被分到同桌,自然而然地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宋淼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操场台子上正在发言的新生代表身上,手指拽了拽刘羽唯的袖口,压低声音,“羽唯,你猜我多久能拿下他?”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又自信的光芒。
靳朗,当年全市中考第一名进入卫城中学的“三好青年”学习好、长得好、做人好。军训时就已经成了无数女生心中的“男神”。
然而,就在大家还在猜测靳朗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时,高一下学期的一个大课间,宋淼神秘兮兮地把刘羽唯拉到了操场边的樱花树下。
粉色花瓣随风飘落,宋淼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轻声宣布:“羽唯,我有男朋友了。”
刘羽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靳朗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朝她们点头。那一刻,刘羽唯天真地以为,宋淼就是她和靳朗之间最大的交集。
卫城虽然是个小地方,但卫城一中在省里一直都是标杆中学,每年很多兄弟学校跑来观摩教学,也因此一中总是能从省教育厅分到优质资源。
当年,卫城一中就和新加坡的几所高校开展了合作项目,每年可以选派优秀学生去新加坡读一年预科,然后直接免试读大学,但专业相对冷门,大都是本地人不愿意选择的领域。
新加坡对于卫城而言,可能是比京北、上海更具吸引力的城市。
学校的项目虽好,但在十几年前卫城这样的三线小城市,并不是每个家庭都有能力给孩子支付在国外五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的。有时候财力确实是坚实的后盾,是选择的基石。
宋淼的家境优越,父母做生意,平日里对她宠爱有加,尤其是在教育方面,更是毫不吝啬。于是高三开学前的暑假,宋淼就成了她们那一届的优秀学生,踏上了去新加坡的旅程。
出国的这个决定,宋淼当时并没有跟男朋友靳朗提前商量过,也没有透露给同桌和好朋友刘羽唯。
高二期末考试完,老师把这个消息宣布给同学们的时候,大家都非常震惊,但也都纷纷表达了对宋淼的羡慕和祝福。
至于宋淼是怎么跟靳朗说的,刘羽唯并不十分清楚,但她知道两个人一定是不欢而散了。
那是暑假放假前的最后一天,宋淼自己蹲在学校门口的树下哭了很久。
刘羽唯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她蜷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递上一包纸巾。
宋淼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抽泣着说:“唯唯,我不是故意瞒着大家的……我只是害怕,害怕没有结果之前被别人知道。”
她的声音哽咽,带着委屈和自责,“我不想和他分手,我真的很喜欢他……”
到此,刘羽唯才知道原来靳朗一气之下提了分手。
现在想想也很正常,在那个网络不甚发达的年代,异国之恋对于三线小城市的高中生来说就像一场天方夜谭。
作为宋淼的好朋友,刘羽唯受她所托,在暑假里尝试着去向靳朗争取一个解释的机会。也因此,刘羽唯目睹了那个清朗少年从未有过的颓废模样。
盛夏的傍晚,蝉鸣撕扯暮色,太阳虽已落山,但那股子热浪却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依旧充斥在空气中,黏腻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刘羽唯一路打听,问了靳朗的好几个朋友,终于在一个小篮球场边找到了他。少年支着长腿坐在三分线外,大汗淋漓,身上的 T 恤早已湿透紧紧地贴着精瘦的脊背。
篮球随意地扔在一旁,脚边的啤酒罐在夕照里泛着冷光。
他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一绺一绺地耷拉着,汗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留下了散落的水印。
刘羽唯见状,转身跑到最近的小卖铺,在货架上迅速拿了两瓶水,结账时又鬼使神差装了几罐啤酒。
听到有人走近的脚步声,少年抬起头。那双曾倒映着三月樱花的眼睛,此刻像被暴雨浇熄的篝火堆,连余烬都蒙着层灰。
刘羽唯把塑料袋放在了靳朗脚边,“喏,先喝两口水吧。酒我也给你续上。"
她将袋子甩过去时,冰镇水珠正顺着瓶身滚落。一滴坠在靳朗手背,他指尖猛地蜷缩。
“宋淼让你来的?”
他的声音像是从生锈铁罐里滚出来,每个字都带着毛边。
“分手都还能派出使者?不愧是马上要出国镀金的白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