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儿弄这么多钱?”于晓航一脸不相信,“姐,你可是刚破产。”

“借呗。”李渔歌微微一笑,“既然决心走这条路,我就有信心能借到这笔钱。”

林熠知道她的固执,倒是也没再劝,只是问:“股份我们怎么分?”

“一人一半。”李渔歌果断道,“我们各自负责搞定各自的部分。”

“成交。”

林熠伸出手,李渔歌“啪”地与他击掌。于晓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咧嘴笑了:“得嘞,我给你们拎包!就等着你们发财了!”

当晚,林熠就和宋知华说了他的想法。

宋知华十分震惊,儿子差点把命留在隧道里,她当然不想让他再去干什么土木,但她满心希望儿子能接家里的班,稳稳当当过日子,没想到他居然想和李渔歌一起去“卖泥螺”。

“海产生意哪是那么好做的,渔歌刚跌了一个大跟头,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宋知华犹豫道。

“吃一堑长一智,渔歌有了经验,我再一入伙,成功的几率只会更高。”

宋知华还是不理解:“家里明明有现成的产业,就算你想做生意,干嘛非得另起炉灶?再说,你爸年纪也渐渐大了,总有一天需要你回来帮他的。”

林熠抬起头:“妈,我想和渔歌和晓航在一起,和他们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我的心脏又在跳动,您能理解吗?”

宋知华没有说话,心里却清楚。儿子从鬼门关回来后,整个人就像丢了魂,直到李渔歌和于晓航拉着他一起折腾,才慢慢有了人气儿。

她鼻子一酸,经历过这一切,还有什么能比儿子想好好活下去更珍贵?

她感慨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林熠的肩:“你要是真想清楚了,就去做吧。有渔歌在,你们互相照应着,我也踏实。”

“谢谢妈!”林熠笑了。

这笑容让宋知华更是高兴:“只要你好好活着,想做什么妈都答应。我做晚饭去,你爸今晚回家,正好把这事也给他说说。”

宋知华正欲转身,却又被林熠拉住:“妈妈妈妈,等会儿……”

“还有啥事儿?”宋知华回头。

“做生意哪能空着手啊。”林熠搓了搓手,“我缺点钱,您和爸先借我点儿。”

“要多少?”

“二十五万……算了,先来三十万吧。”

“你开口就要三十万?”宋知华瞪大了眼睛,“你当钱是大风刮来的?”

“注册资本金就得五十万,我和渔歌一人一半,剩下的总还有别的开销吧?”林熠扯了扯母亲的衣袖,“妈,您帮人帮到底呗。”

林熠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听得宋知华心里一软,她有多久没见过儿子这“赖皮”样儿了?竟让她感觉怪怀念的。

“行,钱可以借你,但你得写借条!”她故意板着脸。

“写!肯定写!等我赚了钱,加倍还您!”林熠笑得更开心了。

李渔歌在家中的谈判却没有这么顺利。

刚提起想要重新创业的想法,李成志就“啪”地把茶杯重重搁在桌上:“你还要折腾?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你以为做生意是过家家?公司是谁都能办的吗?”

陈玉玲也不安地搓着围裙边:“渔歌啊,上次咱们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了,哪还有钱再折腾啊。”

李渔歌咬了咬牙:“钱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你拿什么解决?”李成志猛地站起来,“难道你还想去借钱?要是赔了,想把全家都拖下水吗?”

父亲暴怒的面容在眼前晃动,李渔歌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却让她愈发清醒。

“爸。”她抬起头,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是来求您同意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让李成志的怒吼戛然而止。

“不管您同不同意,我都要再试这一次。”李渔歌攥紧拳头,“如果这次再不行,我会认命。但现在就这么放弃,我实在做不到!”

李成志的手悬在半空,青筋暴起,指尖发颤:“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倔种!”

李渔歌纹丝不动地站着,就像小时候挨打时那样,既不躲闪,也不求饶,只是紧紧抿着嘴唇,倔强地承受着一切。

第二天一早,李渔歌独自坐上了去永城的大巴。车窗上凝着薄霜,她用袖口轻轻擦了擦,模模糊糊地看着窗外冬日萧瑟的风景。

她知道,这个世道从来都是这样“先干成事,自有大儒辩经”,而现在的自己,显然不可能说服父亲全心全意支持她。

她只能赌上一切,再搏一次,争取用事实说话。

又站在江南食府门前,李渔歌仰头望着鎏金招牌,心里感慨万分。

找到了那株歪脖子老槐树,低头望去,她为“蟑螂恩公”挖的小坟早已不见了痕迹。李渔歌又在心里默默磕了三个头,祝愿那曾助她一臂之力的小生命能够安息,然后鼓足勇气,再次踏进了江南食府的大门。

齐斌看到她很是惊喜,自从那场风波后,他眼中的这位“凤凰”候选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但拒绝了梁灿的帮忙,还主动终止了与江南食府的合作,好似铁了心要离开这个行当。

“贵客啊贵客。”齐斌笑着迎接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李小姐了。”

“本来是应该没有脸再来见您了,但谁让我脸皮厚呢?”李渔歌自嘲地笑了笑,“梁总在吗?有些事,我想和她当面聊一聊。”

“梁总前两天还跟我说起你呢,人啊,真是不经念叨。”齐斌往楼上一指,“梁总在办公室,你自己上去找她吧。”

再次见面,梁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像是早料到她会来,却在真正见到时仍感到意外。

她照例给李渔歌泡了一杯茶,轻轻推到她面前:“最近过得怎么样?”

李渔歌接过茶:“死了一回,但又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