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庞,我今天一直在想,咱们当年是不是漏掉了啥线索呢?你说,弄死裴丽丽的人到底是谁?我现在心里特别憋屈,就像有人跟我开了个二十年的玩笑,最后掐着我的脖子,有点上不来气儿的感觉。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到裴丽丽,可谁能想到,她早就让人弄死了,还被埋了起来呢?”
陈永新站在庞烨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个年轻人的照片,把白酒洒在墓碑前。
“算了,你喝酒吧,尝尝这酒咋样,劲儿够不够大。要是觉着还行,下回我还给你买。”
陈永新说着,一仰脖,把酒瓶子里剩的一口白酒喝了,拎着塑料袋,向不远处的另一个墓碑走去。虽然只有几米远的距离,但陈永新走得有些踉跄,他的右手还包着纱布,上面的血渍清晰可见,这让他宽阔,但有些佝偻的背影看上去,像一个失败的暮年拳击手。
黑色奔驰车内。
岳勇收回目光,眯缝着眼睛,把头靠在椅背上,说:
“葛鹏,你稍微快点儿开,这地方全是死人,咱们赶紧离开这儿。”
陈永新走到王贺的墓碑前,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盒饺子,一双筷子,一个小瓷碟,一小袋酱油蒜泥和一罐啤酒。把这些东西在墓碑前摆好,陈永新拿着啤酒,在紧挨着王贺墓碑的另一块墓碑旁边,两个墓碑之间的地方,蹲了下来。
那块墓碑上,刻着陈永新的名字,嵌着他的照片,照片上的他微笑着。
陈永新启开啤酒,看了看王贺的墓碑,笑着说:
“媳妇儿,我提前把我的这块儿地方买好了,你看买对了吧?现在这块墓地的价格都涨起来了,贵了十几万。咋样,我是不是挺有脑瓜儿?这地方真行,看着赫亮儿,主要是离小庞也近。”
“对了,咱家那台电视又坏了,我来这之前,去找了朴师傅,他说这次修完,要是再坏了,那可真就不好修了,那些老原件儿现在都不太好买。他还说,再过两年,估计他也修不动了,现在眼睛都花了,看东西贼费劲。”
陈永新喝了一口啤酒,又往地上倒了一些,接着说:
“我给你带了猪肉芹菜馅儿的饺子,还热乎着呢,就是来得着急,蒜泥里忘放辣椒油了。”
“媳妇儿,我刚才跟小庞说的话,你都听着了吧?你再看我这手,知道咋整的吗?”
“早上开车碰着老杨,捎他去中心医院,他一直跟我唠嗑,我心里就更憋屈了。正好半道遇着一个没长心的妈,居然把孩子锁车里了,我就拿拳头把车玻璃干碎了,然后手就成这样了。”
“我当时看孩子搁车里哭,心里真着急,想赶紧把孩子救出来。其实可以拿石头砸玻璃,但我就是想发泄一下,你明白吗?心里实在是太难受了。把孩子救出来了,我手就成这样了,流老多血了。”
陈永新叹了口气,又喝了口啤酒,继续说:
“媳妇儿,你说,我接下来该咋办呢?周宇担心我状态不好,再考虑到我还剩俩月就退了,不想让我参与裴丽丽的案子,让我消停地熬到退休。但我干了一辈子警察,咋能因为个人原因,不管裴丽丽的案子了呢?不管咋地,裴丽丽让人给弄死了,我就得把凶手找出来,这是我的职责。”
“但我知道,别说裴丽丽了,你指定也不想让我再掺和任何案子了,对不?”
陈永新沉默了一下,又把酒往地上洒了一口,说:
“这样吧,我喝一口酒,你喝一口。要是最后一口酒是你喝的,我就听你们的,啥也不想了,消停地过完这俩月。来,不唠了,喝完这口酒,我也吃点儿饺子,一早上到现在,还啥也没吃呢。”
陈永新说着,使劲拽下手上带血的纱布,一仰脖,又喝了一口酒。
想破头也想不出耿琳和张恩富能有什么交集的可能,甚至到了能毫不犹豫给对方孙子治病50万巨款的地步;另外感觉老陈比杨文耀还悲剧,老婆没了,同事好像也因为这案子没了,一个人要年年同时给亲朋至爱扫墓,心里得有多难过和悲痛
老陈真是个硬汉,其实整个故事里,我最动容的人就是他。咱们接着往下看,一定会越来越喜欢老陈,他真的太棒了:)
正在追文,怎么越看越感觉是岳勇与耿琳为了某种利益与其他罪犯合作,害死了张,杨,斐这几个人呢?
额,真相会随着警察的刑侦线渐渐揭开:)
岳勇是凶手
第三章 冷水沸腾(6)(7)
6
大概二十分钟后,岳勇和葛鹏赶到了姚茹家。
姚茹家在一个普通的老小区里,小区虽然不大,但有二十多年的历史。楼房外观苍白,老旧,各种机动车,电瓶车,自行车,卖炸串的手推车停在小区的各个地方。有些人家的阳台上,还挂着成捆的大葱,红辣椒,萝卜干和大蒜,跟所有不起眼的老小区一样,这里的烟火气充足得有些油腻。
跟往常一样,葛鹏把车停在姚茹家楼下,岳勇让他等着,一个人去了姚茹家。
姚茹正窝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毛嗑仁儿,一边看着电视里的育婴讲座,她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虽然穿着一身棉睡衣,但依然有些显怀。保姆蔡阿姨在卫生间洗衣服,一听见开门声,立即探出半拉脑袋,看着岳勇,笑着说:
“岳总,您来了?这可太巧了,正好我要去买菜,您好好陪着小姚吧。”
每次岳勇来这里,不管当时蔡阿姨在干啥,她都是用这个借口出门。但这次显得有些太假了,厨房的操作台上,放着好几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种蔬菜,肉和鸡蛋。岳勇心里烦躁,没搭理蔡阿姨,在门口换好鞋,径直走到沙发上,在姚茹身边坐了下来。
姚茹凑到岳勇身边,往他嘴里塞了一个毛嗑仁儿,说:
“你这是咋了,咋拉着脸呢?是不是业务上有啥问题了?”
岳勇没吭声,往门口瞥了一眼,蔡阿姨麻利地穿好羽绒服和鞋,一推门就走了出去。
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岳勇本来有很多话想跟姚茹说,最近感觉状态如何?天越来越冷了,要不要去海南待一段时间?下周的产检安排咋样了,要不要再做一个彩超?可现在的岳勇说任何话的心情都没有,他心里有股急火,哪怕刚搁殡仪馆出来,身上阴气太重,最好先洗个澡,那也顾不上了,必须赶紧败败火。
姚茹看出岳勇状态不对,站起身,说:
“要不,我去给你泡壶茶吧。你喝点儿茶,缓缓精神头儿。”
岳勇也站起身,一把拽住姚茹,说:
“不用。这屋里暖气太足了,我现在感觉身上有些热,喝茶越喝越热。”
岳勇说着,脱掉羽绒服,又脱掉了里面的毛衣,然后开始一颗颗解着衬衫的扣子。姚茹心领神会,蹲了下来,解开岳勇的裤带,拉开了他裤子的拉链。岳勇敞开着衬衫,里面只穿着一件白背心,裤子也很快被姚茹褪到了脚面上。
姚茹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岳勇,说:
“现在正是危险期,干那种事儿太不安全,我还是给你用嘴吧。”
岳勇轻薅着姚茹的头发,看向落地窗外,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身上,那种温热的包裹感让他感到放松了不少。玻璃上映照出两个人的身影,伴随着轻微的喘息声,这又让岳勇有种恍惚的错觉,时间好像在向后流走。
一切要从半年前的那次出差开始。
那时候,姚茹是岳勇的秘书,和葛鹏一起,陪着他去北京与业务伙伴开会。晚上开完会,对方安排吃饭,岳勇喝多了酒,回到入住的酒店,就跟姚茹发生了关系。但事实上,那是一次强奸,因为姚茹一直在不停地反抗。可越是这样,岳勇就越感到兴奋,刺激,直到姚茹反抗不动了,只能顺从,他就更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