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具煽动性的话如一把火丢进了野草,瞬间点燃了村民的怒火。场面眼看就要失控,一个年轻干警紧张地看向杜启岩,“头儿!怎么办?!”

杜启岩视线看向远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朱佩林口中的暗道。他视线远眺看着打着手电筒前来支援的村民,等到人越积越多就一发不可收拾。

杜启岩的目光死死锁住祠堂一处不起眼的石板缝隙,根据图纸和朱佩林的供词,猜测那里就是提到的暗道入口。他蹲下身,手指在石板边缘摸索着,一声沉闷的响动。

“来个人帮忙。”

村长儿子的目光也下意识地跟着杜启岩瞟向同一个地方,脸色骤然巨变。

石板被抬开,空气里都透着一股霉味。杜启岩朝人群中吼了一声,瞬间大家都不吱声了。

手电筒的光柱照下去,底下是…

啊啊啊啊啊又卡脖子了??

不会出事吧?

!!!!again!!!!大大你好狠的心!!!!快更新!!!!

底下是一块82年的手作崇明糕

来了来了

哈哈哈对不起

你猜呢

你猜的甚好

张村挺诡异的,想证明下我的猜测??

村长儿砸慌乱的眼神最好不要是装的……不然肚脐眼怎么办啊,调省局不会出幺蛾子了吧?!好歹可以解救一个朱佩林啊,万一抓捕不顺利,有她口供可以继续调查不?

39.恶之花

「人口拐卖,买方与卖方是否应同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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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分局局长一巴掌拍在斑驳的办公桌上,杯里的浓茶泼洒出来,浸湿了摊开的文件。他指着垂头坐在对面的杜启岩,痛心疾首,“杜启岩,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有没有想过后果?”

老局长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努力回想,“现在,还拘着那谁…金什么…”

“竺金龙,张宏伟。”杜启岩闷声补充。

“对!你想干什么?学黑社会绑票啊?”老局长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杜启岩脸上,“趁现在还没过 24 小时,立刻!马上!给我把人放咯!好好赔礼道歉,把影响降到最低。”

“凭什么?”杜启岩猛地抬头,梗着脖子顶嘴,“我们初步掌握了证据,他们涉嫌人口拐卖!朱佩林的口供,还有我们查到的…”

老局长径直打断了杜启岩的话,“证据呢?”他摊开手,掌心拍得通红,一脸愁苦样,“你兴师动众去抄张村祠堂,抄出什么了?啊?除了白菜萝卜,还有什么?是不是屁都没找到一个!还当自己是二十岁刚出警校的毛头小子?光有股子蛮劲顶屁用!蓝山分局的人怎么缩在后面不出头?”

他用力揉着自己暴起的太阳穴,“动动脑子行不行?那是张村!关系盘根错节!竺金龙、张宏伟是什么人等着你抓?”

杜启岩想辩解祠堂暗道的蹊跷,老局长粗暴地挥手打断,“这事,到此为止!你甭管了。马上把手头工作交接一下,回家好好休息几天。”话虽委婉,停职查办的意思却明明白白。

杜启岩起身,连带着椅子腿也在地上刮出不满的锐响。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摔门而去,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撞在墙上,又弹开一条门缝。

走廊里阴冷昏暗,他像一头困在笼中的暴怒狮子,周身散发的戾气让迎面走来的同事下意识贴着墙根避开。

直到冲进自己那间堆满卷宗的办公室,杜启岩才狠狠一拳砸在文件柜上,“操他妈的!”

吴耀年缩在墙角的旧沙发里,眼窝深陷。他等了一宿,杜启岩一回来就被叫去局长室,两个多小时不见踪影,他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连口水都忘了喝。此刻见杜启岩这副模样回来,心里猛地一沉。

杜启岩一把扯下胸前的工作证甩在桌上,嗓门拔高,“去他妈的,这破差事谁爱干谁干,老子不伺候了!”

“肚脐眼,到底怎么了?”吴耀年赶紧起身倒了杯凉开水递过去。杜启岩抓过杯子,仰头就灌了个底朝天,仿佛要浇灭胸中的怒火。他颓然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视线虚虚的聚焦在空杯上,“对不起啊...”声音越发变得干涩沙哑,“张村祠堂那条暗道下面…是空的。”

“空的?”吴耀年难以置信。

杜启岩抬眼,眸子里是压抑的怒火和深不见底的困惑。他从警服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只东西,放在桌上。

那是一只大约食指长度,小小的沾满灰尘的虎头鞋。针脚綉的歪歪扭扭,老虎眼睛的线头已经脱落。这是他在暗道深处,一堆陈年米袋后面的角落里发现的。整个暗道,如今堆满了成垛的白菜、萝卜和米袋,俨然一个储粮仓,与朱佩林描述的关押失踪人口的景象天差地别。

“大头,你想想…”杜启岩指着那只孤零零的虎头鞋,声音低沉,“储粮储白菜?那些白菜水灵灵的,叶子上还带着露水,像是囤了好几天腌酸菜的样子?鬼才信!人,肯定在我们去之前就转移了!”他抬头望着天花板,使劲咬着后槽牙,“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信了,他们能只手遮天到这个程度!”

“朱佩林呢?”吴耀年追问,这是最关键的人证。

“消失了。”杜启岩烦躁地扒拉了下头发,“现在说不清是出事了,还是给我们设了个套畏罪潜逃了。”

话音未落,办公室门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一个年轻警员探头,“杜队,吴哥,张宏伟和竺金龙的律师到了,要见当事人。”

这是吴耀年和杜启岩第一次见到周然。来人四十不到的样子,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了个三七分,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冷静。他递上名片,语气带着职业性的疏离,“两位警官,我是张宏伟先生的代理律师,周然。现在,我要见我的当事人。”

名片上印着:周然,周然律师事务所主任;第二行写的是法律系老师。

吴耀年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心头微动。窦微提过这个名字,和她父亲窦建国以及张宏伟都曾是“兄弟”。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周律师,现在还在大学教书?”

周然抬手扶了扶金丝眼镜框,语气平淡无波,“是,在滨州大学法学院。”

“哦,幸会。”吴耀年扯了扯嘴角,把名片随手塞进裤兜。

没过多久,张宏伟便跟着周然大摇大摆地从拘留室走了出来。他换了一件油亮的黑色皮夹克,经过杜启岩和吴耀年身边时,他夸张地拎了拎夹克领子,斜着眼,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诮,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呵!”

一口浓痰精准地吐在两人脚边的水泥地上。“这破地方,真他妈晦气,狗都嫌!”

那嚣张的气焰,像火一样燎着吴耀年的神经,他拳头瞬间攥紧。杜启岩一把按住他青筋暴起的手臂,死死盯着张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