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就像鱼入海洋,唱完一首,又加入了一旁玩游戏的队伍。方琦也不唱歌,就坐在旁边和江遥不痛不痒地聊着。

嘈杂的环境里,龚贝儿坐在点歌台前,哼唱着一首小甜歌。她的声音很有特色,忙着玩闹的众人,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一曲结束,大家纷纷鼓掌叫好。

“再来一首。”

“再来一首。”

龚贝儿红着脸,犹豫着正想开口,放在腿上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震动,她翻过屏幕,向众人鞠躬:“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龚贝儿握着手机小跑着拉开门,去找安静的地方打电话,有人重新接过话筒亮起江遥瞥了眼屏幕上的时间,还不到九点。看这阵势,起码还得再闹一阵。

她点开微信,给程绪发消息,才发现他傍晚发的几条,她都忘了回复。

他们每天都在断断续续联系着,微信上的他比现实中话多了许多,发出去的每一条消息,基本都能得到回复。江遥按着手机,一句句回过去。程绪的消息很快过来,问她是不是收工了。

江遥说,「我们在唱歌。」

他回:「我都没听你唱过。」

她想笑,又碍着方琦还在不远处,只好严丝合缝,戴好脸上的面具,「你不会想听的。」

说完又加了句:「我也没听你唱过。」

程绪引用了她的回复,「想的。」

「回来让你点歌。」

江遥怕他反悔,立马回了个拉勾的表情,「一言为定。」

龚贝儿这电话接了许久,江遥本以为她不会再回来,大约二十分钟后,包厢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男人,跟着她走了进来。

龚贝儿没有再去点歌,安安静静地陪着朱富春坐在沙发上,插了块蜜瓜递到她嘴边,朱富春侧过脸,“我自己来。”

方琦笑着坐过去,和朱富春打招呼:“哎哟朱总,又见面了。”朱富春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方小姐。”

方琦丝毫不以为忤,自顾自从朱总年少有为说到以后请多提携。旁边的人目光闪了闪,稍稍往远处挪了点。在这个圈子,大家早已习惯戴着面具生活,不闻不问,有时候就是对自己的保护。

包厢内,各种声音此起彼伏,兴头上的众人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分给这个角落,江遥捏着手机,喝了口杯中的酒,告诉程绪一会儿就走了。

“江小姐酒量不错。”朱富春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动作,端起酒杯,笑着和方琦说,“一起喝一杯?”

江遥疑心方琦是不是将朱富春得罪了个干净,不然曾经的枕边人,再如何也不至于直接被从剧组扫地出门,回过头来,还得上赶着巴结奉承。不过朱富春的资源,自然也不是什么张导李导可比的。

江遥将手机塞进口袋,“当然,我的荣幸。”

朱富春示意龚贝儿倒酒,龚贝儿拿过酒瓶,一一给大家斟满,又拿过一只杯子,准备给自己倒。朱富春盖住她的手,轻笑着摇头,“宝贝,这可就不乖了。”

江遥突然想起小鱼念叨过的八卦,当时她对朱富春的评价是:自己玩得不知道多花,竟然喜欢乖乖女这样的。对于八卦的真实性,两人都表示可信度不高,不然,方琦该怎么解释呢?怎么看,怎么都和乖乖女没有半点儿相像。

江遥心内翻了个白眼,只想赶紧喝完回去睡。或许今晚,她能找小鱼刷新一下答案。

龚贝儿羞涩地瞟了方琦和江遥一眼,仓促从朱富春手底下移开,瓶中的酒洒了几点出来,刚好落在江遥另一只手上。她掏出纸巾,忙不迭道歉,“江老师,对不起。”甜美的声音,在夜晚染上一丝疲惫,甜意不在,机械而苍白。

自己又不是多么不通情达理的人,怎么把人吓成这样,江遥无奈笑笑:“没关系的,等会儿我手都要给你擦破皮了。”方琦也说:“真没事,方老师脾气可比我好多了。”她举起酒杯,“来,我们一起敬朱总一杯。”

方琦仰头干掉,江遥也没有扭捏,一口喝完手中的酒,抹了抹嘴边的水,跟朱富春告别,“朱总,我先失陪。”

她挎上随身的小包,准备去喊小鱼一起回家。起身的动作太急,眼前突然一黑。她扶着桌子坐下,揉了揉额角,“头好晕。”

方琦扶了她一把,“是不是喝太急了,晕就先坐会儿。”她翻着酒瓶看了看,房间昏暗,看不清具体的度数,不过果酒嘛,也高不了太多。

江遥对自己的酒量心中有数:“就是刚刚起太快,坐会儿就没事了。”

包间的厕所被从里面锁住,小鱼喝了不少饮料,见江遥还在那沙发上坐着,夹着屁股匆匆忙忙出去找厕所。回来的时候,江遥刚刚坐着的位置已经空了。

“这里的人去哪儿了?”她拉了旁边的人来问,那人也是刚刚坐过来,摇头说没看见。旁边桌上,有人说刚走不久,“江老师好像是喝醉了,方老师送她回去的。”

小鱼又问龚贝儿,那人一脸你在搞什么的表情,“贝儿?她早就走了啊。”

小鱼脚下一软,“完了。”江遥连白酒都能喝,几杯果酒怎么能把她喝醉呢?何况最后还是被方琦带走的。她就说方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这么好心又是吃饭又是唱K,原来从始至终,醉翁之意都不在酒。

第90章 今天的事不要对他说。

但是, 带着喝醉的江遥,方琦又能干点什么呢?她克制着脸上的情绪,问:“你知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那人摇摇头, “这我没有注意, 不是回剧组酒店就是直接在这里开房间睡吧,你先打方老师电话问问看。”

江遥的电话她已经打了几轮,重新播过去, 还是只有“嘟嘟”的响声, 响到最后, 电话自动挂断。她又调出方琦的手机号, 一打,还是同样的情况。她想问问龚贝儿是否清楚江遥最后是什么状况, 系统提示音一遍遍提醒,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跟了江遥几年,小鱼从没处理过这样的情况, 如果她还在身旁, 一定会笑她,“这么点事至于吗。”小鱼呼出一口气, “别慌, 别慌。”

楼上,侍应生关上门, 站在男人身侧,轻声提醒,“朱总, 人已经在里面了。”

朱富春挥挥手, 系好浴袍,“好了, 下去吧。”

血液直冲头顶,他感觉到一股久违的冲动,流遍全身。身体已经胀得发疼,朱富春晃了晃酒杯,起身,踩着节拍,慢悠悠靠近房门。良液入喉,殷红的色泽,正如鲜花凋零的伤痕。

女孩蜷缩在大床中央,散乱的长发在白皙的脊背上铺展,他摇了摇发晕的脑袋,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握江遥袒露在外的肩膀。

手下的肌肤,透着不正常的热,朱富春眯着眼睛低笑:“怎么这么害羞。”顾念着她是初次,他已经特意嘱咐将量减了又减,控制在不会伤身的范围。奈何天生媚骨,再少的剂量,也能勾出风情无边。朱富春喉头上下滚动,握着那圆润的肩头亲了亲,到底还是撤回手,摇摇摆摆地坐去另一侧。

江遥的头发很长,有几绺扫过脸庞,垂在身前,完美的面容半遮半掩,被子下,更不知是怎样的风光摇曳。喝下去的东西开始发挥效用,朱富春睁着迷蒙的眼睛,也没了继续慢条斯理的耐心,他急切地掀开被子……

已经是晚上十点,有客人匆匆从外赶来,三两步就跑到了柜台前,小鱼递上身份证,“你好,我要一间房。”

前台抱歉地笑:“最后一间已经在刚刚订完。”

小鱼忙问:“预订人是不是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