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声音忽然慢下来,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这就是吴启秋亲自回国的理由。徐有红案和徐明月案的声势之大让他不得不捡起这段他想要封存的回忆,大概连老韩都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他当年或许只是听从命令做事,所以现在才会将这份卷宗交给他。
否则,现在这份卷宗应该在吴启秋手里。
劳斯莱斯开进一段隧道,周围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只有前方车辆逐渐消失的尾灯灯光。
戚衍平静地坐着,他在这片深到无法看清窗外景物的黑暗中闭上眼睛。车里过分的安静,车轮压过柏油路面上细小石子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到。那些被压碎的石子仿佛从他的手指飞速滑过,他睁开眼睛,日光赫然洒落在他视线的前方。
“青峰呢?”
“在疗养院,”陆荣答道,“下午叫过去的。”
“通知他回来,明天我要出差,让他在家看好弥弥。”
“好的。”
越弥只闹了半天绝食,到晚上就自己主动下楼吃晚饭。
徐青峰翘着二郎腿在桌前打游戏,见越弥今天居然没闹,而且不声不响吃完了晚饭,他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目光,朝她竖起大拇指:“不错啊,今天居然没无理取闹。还是衍哥说得对,饿你一阵子就好了。”
越弥放下手中的筷子,朝他冷笑一声:“你对戚衍还真衷心。今天的保镖好像少了很多,他们都有事忙吗?”
“都有别的事呢,看你我一个人呢就够了。”
“我看了新闻,汪眷现在是杀害徐有红的嫌疑人,戚衍应该高兴才对吧。戚成玉终于不用再被人冤枉了,”越弥将“冤枉”两个字咬得很重,让语气增添了几分嘲讽的意味,“戚衍说是出差,该不会给戚成玉开 party 去了吧?”
“谁给我钱我就给谁办事儿,咪姐,”徐青峰嚼着口香糖,“我当初连口饭都吃不上,是老戚总留我在身边的。我还替他挨过一刀,现在肚子上还留了一条疤,这是报答他当初给我的那口饭。我管不着你们的恩怨,但他说什么我干什么,就这么简单。”
越弥闻言笑了笑,托着腮看他:“你的大脑估计也就核桃大点儿,骗你只需要一口饭。”
她放下筷子走到他身前,微微弯腰:“徐青峰,现在戚衍不在,我们可以偷情了。”
徐青峰深吸一口气,手指还在横屏的手机上挪动。他淡定地抬手做了一个拒绝的动作,声音很淡:“你可以骂我是给口饭就吃的狗,我是狗,但不是淫魔色鬼。而且咪姐,你的目的也太明显了,我不会放你出去的。”
越弥继续低头,与坐在椅子上的他平视:“那我消失的这半年多,你想过我吗?”
手机里传来角色阵亡的提示音。
徐青峰缓缓抬起头,他尽量不去看越弥的眼睛。
她会巫术,肯定是这样。
越弥的手撑在椅子上,离他越来越近。她的呼吸像玫瑰的芬芳扑过来,近在眼前的皮肤苍白细腻。他想要忽略她靠近给他带来的影响,抵着椅背向后躲。越弥耐心得像一个猎人,她游刃有余地向前,最终在他的脸颊旁停下来。
徐青峰侧着头,不愿看她。她在他脸旁轻轻一笑,指尖戳上他的下巴。
“算了,你的狗脑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事情,我放过你了。”
她摆摆手上楼,像是觉得没意思,连脚步声都透露出不屑。
徐青峰心有余悸,他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监控,起身把手机塞到兜里。今晚这个房间他是别想待了,不然越弥肯定会再下来找乐子。他站在门口,在寒冷的夜风中点了一支烟,拍拍门口的人:“你看好了,我去值班室。”
看门的保镖打着哈欠,比了一个 OK 的手势。
徐青峰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
越弥一般会睡到十点以后才起床吃早餐,他在值班室里对付了几口豆浆和油条,最后一口油条还没吃完,保姆就从别墅那边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她一路小跑,用力捶着透明玻璃门。徐青峰把豆浆推开,一边用纸擦手,一边打开门:“小周,啥事儿啊着急忙慌的”
“夫人”保姆喘了一口气,惊恐地抓紧他的手臂,“夫人不见了。”
陆荣站在越弥的卧室里向下望,面无表情地将那根绳索提起来。
徐青峰脑袋一阵痛一阵晕,提着这根绳索,狠狠踩了一脚。
越弥的房间很大,另一面窗正好对着别墅的花园。晚上当然不会有保镖在花园值守,其实也是因为越弥近来身体一直很虚弱,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她会趁着夜深用一根这么简单的绳子吊着爬下去。
她爬下去后从花园走,攀上假山以后又顺着假山爬到树上,最后从与树齐高的墙上爬了出去。
这几天花园在做入冬以后的保养工作,园艺工人的梯子就架在花园靠近别墅外墙的墙内。
“外面有车接她,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去年她从医院逃走也是,她肯定有同伴,”陆荣把手机上的监控视频放到他眼前,“查车,查路线。徐青峰,四个小时内找不到她,你和我都得滚蛋。”
“为什么是四个小时?”
徐青峰猛地抬起头。
“因为汪眷还有四个小时就会被取保,他有先天性心脏病,”陆荣尽力保持着镇定,但还是忍不住深深吸气,“他的家里莫名其妙出现一件徐有红的血衣,导致现在全南安市的大小媒体都在报道。你觉得他会认为是谁做的?除了去过他家的越弥,还会有别人吗?所以你想如果越弥被他找到,会发生什么事情”
徐青峰咬着牙骂了一句,紧接着又问:“所以真不是汪眷杀的人,你知道?”
陆荣冷冷地看着他,将手中的烟掐断。
“二十年前南安市姓戚,也姓吴,”陆荣抓紧他的衣领,声音陡然变高,“青峰,我们是一步步混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但有的人不是。有些人从一出生就什么都有,我们比不了,所以我们必须要抓紧一切向上爬的机会,不要让好奇毁了我们。找不到越弥,我们都完了,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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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
“严队长,现在我要为之前对你的偏见向你道歉。”
越弥将帽檐压低,坐在他的对面:“你是个好人。”
严鸣本来想抽烟,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刚点上烟,他想起越弥还在,把烟按到烟灰缸里灭了:“没关系,好人谈不上。我只是一个职业要求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人。”
越弥在跑出来的第一时间就用另一只手机联系了他。严鸣原先以为有诈,因为越弥的手机如果不受监控,她大可以之前就用这支不受监控的手机和他联络,而犯不上冒着被发现的风险给他传递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