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衍缓缓地收回手指:“信任我的妻子的前提是她没有在我生日那天一刀捅进我的心脏。”

越弥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神情:“不是心脏,离心脏应该是还差一点。”

他收回手,冷冷地看向她。

越弥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永远会适可而止,只要她想,她就会在惹怒他之前迅速变回无害的模样。她自认她对戚衍还是有一定忌惮心理的,他不是一个普通男人,有时候她希望所有男人都像徐青峰一样傻,这样她接近戚衍根本不需要花这么久的时间。在他们正式见面之前,她已经反复研究他的喜好,习惯达两年之久。

但戚衍又不仅仅是她了解的那样,以至于她在怀疑,他是否也在伪装。

“我接近你用了很久的时间,”越弥忽然道,“你所有的公开信息,你的留学经历,你的性格,你的习惯,我花了很长时间提前了解。我现在甚至可以去写一本《如何攻略多金老处男》,版权费一定不低。”

戚衍将水端给她,目光很冷:“弥弥,我不想听你的经验总结,你现在应该知道不能随便惹我生气,你以前做得不够好,现在有进步。”

越弥接过水,笑容含蓄:“我已经开始写第一章了,你要拿我怎么样?”

他确实不能对她怎么样。

越弥喝了一口温水。水里放了蜂蜜和柠檬片,甜甜的,是她喜欢的味道。她一边挑衅似的看他,一边接起电话:“喂?严队长,我现在没有办法见你。我在生病,刚输完液啊,你要我看卷宗?到底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再说,我对你的案子根本没有兴趣。”

紧接着,她的声音忽然停住。

戚衍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种异常复杂的神情,尽管它出现的时间只有几秒。

越弥摇晃着杯中的温水喝了一口,语调恢复如常:“好,等我问问”

她抬起头,目光中的挑衅消失,变成一派温柔。

“亲爱的,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案子的卷宗,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帮我吧?”

越弥变脸的速度最近显著提升。

“好了严队长,你这一个电话我可能又要哄我老公很久了。他这个人啊”越弥漂亮的眼睛看向他,似乎在用自己的目光勾人,“你也知道的。”

挂断电话,她耸肩看向他。

“戚衍,你必须帮我,这是你身为丈夫的义务。”

她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他的身前。站在床上可以让俯视的角色换成她扮演,她伸手向下揽着他的颈,语气不再是请求,而是光明正大的威胁:“你自己搞了一本破结婚证把我们绑定在一起了,你要对你的决定负责任。帮我搞定所有麻烦,给我花钱,帮我做事,都是你的义务。我有权力使用你的钱,使用你的权力,使用你的*巴。”

戚衍听着她的宣言,像是觉得很好笑,仰头看她:“弥弥,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爱丈夫的妻子会把刀插进丈夫的心脏。你做过这样的事情,没有权力和我提任何条件。我对你也没有任何义务。等你学会什么叫尊重,才有资格和我提条件。”

她的眉头皱起,唇角的弧度上扬:“你能不能不要像我爸一样教育我,你本来就比我老。”

“我为什么要尊重你?我不尊重你,你能拿我怎么样?”她抱着他的颈跳到他身上,亲密地亲向他的耳垂,“你没有义务,那为什么我的所有要求你都满足?你也可以不帮我,但是我会绝食。我有能耐现在就死在你面前,戚衍,你折磨我的方式真特别,我都舍不得死了。”

他环在她腰间的手微微一松,随后紧紧地扣住她。

越弥感觉自己的腰要被捏断了,偏偏她知道戚衍其实没有用太多力气。是这个姿势让重心和力量都落在她的腰上,很累

她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声音又温柔几分:“我现在对你的要求已经够少了。戚衍,你不知道……其实我以前的梦想是变成一只无忧无虑的猴子,每天沐浴着阳光在森林里抓着藤蔓荡来荡去,思考的问题只有明天该怎么抢同伴的香蕉而不是如何接近一个性格冷淡脾气怪异的老处男。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

戚衍捏着她的腰,轻轻皱眉。

“你应该庆幸我放弃了这个梦想,否则你现在就该到处找基因科学家了,看有没有可能将我真的变成一只猴子,说不定还能借这个成果拿下诺贝尔奖,”越弥在他耳边轻声道,“领奖的时候你就可以发表演讲,说多亏爱情的力量。如果不是你的夫人梦想变成一只森林里的猴子,人类的这种梦想永远不会变成现实。”

戚衍抱着她坐下来,把耳边所有的声音都当成蚊子在叫。如果给出一句反驳,越弥一定会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完,直到累得说不动或者他承认她的话有道理为止。

但她在生病,很严重的病症,不能过多浪费体力。

越弥捏起他的脸,用手指轻轻描画着他的眉眼。

“严鸣会找我的理由很简单,他无非是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她触摸他冰冷的眼角,“你看,在别人眼里你多么爱我。戚衍,你不要再执着于我究竟是爱你这个人还是爱你的巨物了,我现在被你困在身边,你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弥弥逻辑满分啊????不管说的对不对最后都会被她绕进去

??????我会养成睡前刷新的好习惯,劳斯??

主人在完结的时候可以把咪咪著作放出来嘛??或者当成番外写(嘿嘿肯定很好看

咪咪说的对

啊啊啊啊话糙理不糙哈哈哈

不见了

她合起手掌,温柔地看着他:“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无理取闹,好吗?”

得到拒绝的答案以后,越弥开始和他冷战。

他早已习惯越弥只在有求于他的时候给他好脸色,所以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车子驶过港口,他打开手中这份二十年前的纸质卷宗二十年前的确已经有电子记录,但当时南安市公安局的设备和技术还不够完善,还是以使用纸质卷宗为主。

二十年的时间会让普通纸张泛黄变脆,好在这些卷宗保存得很好。陆荣从副驾驶上回头:“老韩说要尽快看,吴启秋好像也想看这份卷宗。青峰说这几天吴启秋把之前跟着他的几个保镖叫回来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比起戚成玉的五大三粗,吴启秋是一个心思相当细腻的人。

当时吴启秋通过裙带关系将文化大宾馆的项目拿下来,在这之后,诚泰集团直接开发建设了文化大宾馆以及北边的文化大楼和泰河商场。对吴启秋来说,工地上挖出尸体虽然不会像工地死人那样产生太过恶劣的影响,但警方调查需要封锁现场,负责人还要配合做笔录,这些必须要走的流程可能会耽误施工进度。

吴启秋的确有理由遮掩这件事,不过至于连尸检也要干涉吗?

戚衍迟迟没有将那些纸张抽出来。或许这里面的东西会验证他之前的猜测和决断是否正确,因此他久违地产生一丝犹豫。吴启秋和戚成玉的确是兄弟,但亲兄弟都会明算帐,他在这个关头回头绝不可能仅仅是想探望刚逃过一劫的老友。

正常人躲都来不及他明明可以好好待在美国,直到风头完全过去。

陆荣看向窗外的车流,似乎有几分犹豫。

等待片刻后,他继续道:“老韩的意思是吴启秋想要亲自确认这份卷宗是不是消失了。”

戚衍将那张纸抽出来。他快速地扫过上面的黑字,最后看向下方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