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厉卖了个关子:“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别卖关子,急着呢。”严鸣啧一声。
“我和老刘检查那段麻绳的时候,发现麻绳里面有微量的铁屑。我有一个朋友在建筑工程司法鉴定所工作,我和他提了一嘴这件事,他说之前出外勤的时候在工地上看到有些工人会把这种捡来的麻绳用来捆一些不要的废料。说是不要,但这种事违法,工人如果偷的不多,那项目经理有时候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朋友那次出去正好碰到派出所的同志在查监控,有两个电焊工把废弃的钢筋头和一些铁料偷偷卖出去了,他们绑废铁用的就是这种麻绳。”
严鸣皱了皱眉,喝了一口浓茶:“你刚才说这种麻绳很常见,不一定和工地上的人有关吧。”
严厉抿着白酒:“你知道有些工人会用卖不出去的废料干什么吗?”
严鸣道:“卖废品还有卖不出去的?”
“当然有,有些废品回收站不收这些东西,因为一看就是偷来的。所以有一些工人会用偷来的废钢筋废铁去打菜刀,没想到吧,”严厉嘿嘿一笑,“麻绳上发现的铁屑是渗透在里面的,但外围比较干净,所以一开始鉴定所的同事检查这段麻绳时没发现这一点。想要整段麻绳的内部都沾上铁屑,那起码也应该是这段麻绳在具备铁屑的环境里留了很长时间才对。周围具备这种环境的,只有各个小工厂和集上的打铁摊子,但小工厂一般不用麻绳捆废料。反正,我觉得这是一个线索,既然现在你们也没有头绪,不如向这个方向查查看?”
新封面好看? ?? ?
好了起码我们确定了凶手性别
有意思,警察的思路
有线索了
故事好像开始从玄幻到悬疑转变了??
只有侠气
“大爷,问一问刘庄集是往前走吗?”
严鸣开车到了刘庄附近,等了半天等到一个用三轮车拉着菜准备去卖的老人。老人给他指了路,他道谢后左转开过去。刘庄集是距离市里最近的大集,虽然说是最近,但也有七八公里的距离,因为和狗市合并,所以一到日子人非常多。
严鸣在大集外面停车,自己下车溜达。
刘综奇是外地城市长大的孩子,从来没赶过集,所以看什么都很新鲜。他跟着严鸣转了一圈,买了两斤黄瓜,又买了一份凉皮,最后买了两根烤肠。严鸣带着他绕了一圈,为了显得更像普通市民,也买了几斤蔬菜水果。
绕到边上,严鸣听到了打铁的声音。
他和刘综奇循声走去,在修鞋摊的旁边发现了打铁摊。老铁匠从炉子取出烧红的铁块,正在捶打,土地上散落着一些杂七杂八的铁片和钢筋。严鸣发现铁匠的摊后就是一个民房,门口还堆着一些废料,周围有一圈黑乎乎的铁屑。
看来铁匠的家就在这里,正好也方便赶集的人来打菜刀。
铁匠看起来六十岁左右,头发已经白了,但身体比寻常老人健壮许多。看到严鸣和刘综奇走过来,他用方言喊了一声:“打什么?”
严鸣笑了笑:“您能打什么?我看您这地上有钢筋,钢筋也能打菜刀吗?”
“没有打不了的。你别说钢筋,只要是钢的,铁的,都能打。”
严鸣点了点头,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递过去:“您有这个本事可是饿不着,干了有几十年了吧?”
“三十年了。能吃饱,也挣不了几个钱,”老人接过烟,说着方言,“打个菜刀现在我就要三十块钱。你上超市买把好使的菜刀多少钱呐?不也得四十五十的?现在打菜刀的人少了,也就有些人不想花钱买菜刀才用点废铁换,我要他十块钱。”
刘综奇听不懂口音浓重的本地方言,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说的方言更加“纯正”。
严鸣能听懂,他也用方言和老人交流:“废料也能换?那我瞅个什么时间也来换把菜刀,能换不是?”
“能换,”老人摆手,“我又挣不了你几个钱,你放心吧。”
“哦,能换就中。我有个弟弟在工地上干弄了点废钢筋头,卖也不敢卖,”严鸣点上烟,坐在马扎上抽着,“所以弄到我这里来。我想反正也是放着,你这里能打我就拿来,弄几把菜刀使也好。我用个袋子给你装来?”
炉子里烧得很旺,老人抹了一把汗水:“钢筋头和废铁你用化肥袋一装,长的钢筋你找根绳一拴不就是了。”
严鸣吐了个烟圈:“中,等着我捎来。”
刘综奇在墙根下转了一圈,看到了废铁片下压着的麻绳。麻绳有粗有细,有的绑着一些纸壳子和塑料桶,应该是收来的废品。刘综奇趁老人和严鸣聊天,自己蹲下来抠了抠这些麻绳,果然扒开麻绳的纤维,能看到里面有微量的铁屑渗了进去。
他拍完照以后将麻绳放了回去,严鸣向他的方向瞥一眼:“大爷,我看你这里也有绳子,你都上哪儿弄的这种绳子?”
“哪个?你说那些?”老人向后看,“人家有捆着钢筋来的,然后就没拿走。我留着绑点东西啥的也好使。”
严鸣正要继续追问,忽然在前方发现有一辆警车正向这边开过来。他和刘综奇对视一眼,警车从他们身旁的大路驶过。老人好奇地朝那边看过去,严鸣起身:“大爷,你先忙着,我过去看看热闹。”
此时售卖家禽和鱼类的摊位前,越弥正抱臂站在笼子边,笼子后的男摊主检查着手臂上的抓痕,边看边骂,越弥毫不示弱地和他对骂,周围围满了围观群众。
三名警察从车里下来,其中一个看过去:“都别叨叨了,谁报的警?”
“我报的,我报的,”男摊主指着自己的脸,“警察同志你看看,你看这姑娘给我挠的。你们赶紧把她抓起来,什么人呐这都是。”
另一名稍微年轻一些的警察走向越弥:“怎么回事?身份证拿出来看一下。”
“警察同志,我买鸡的时候发现他在集上卖保护动物。我不让他卖,让他交到派出所他就骂我,”越弥指向一边的笼子,“你看警察同志,这个不是普通的野秋沙鸭,这是中华秋沙鸭,头上的毛是支棱着的。这鸭子还受伤了,我看是用钢珠打的吧!”
听到这句话,第三名警察开始弯腰拍照。正在问男摊主的警察也皱了皱眉,看着他的身份证道:“中,你先跟着我们回派出所。那个小姑娘,你也去,因为你也动手了,先跟我们回去,他打你没有?”
越弥把袖子向上撸了撸:“打了,给我推地上了。”
“中,都先回派出所。”
严鸣在人群中看向越弥,她白了男摊主一眼,长发飘飘地钻进了警车。
戚衍走进派出所,在调解室看到了坐在凳子上满脸冰霜的越弥。
越弥看到他,眼睛一眨:“同志,我男朋友来了。”
无论现在发生什么事情,也只能回去再和越弥算账。接到派出所电话的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戚衍冷冷看她一眼,走到她身边看向对面的警察:“你好,同志。我是越弥的男朋友,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的男摊主拍桌子站起身:“你是她男人?你赶紧给我赔钱”
他刚喊了一句,看到戚衍扫过来的冰冷目光,顿时噤声。女警严肃地指了他一下:“干什么你?你现在涉嫌犯罪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派出所,坐下。”
“哦,是这么回事。你女朋友赶集的时候发现这卖鸡的还在卖一只野鸭,可能是保护动物。阻止他的时候两个人发生了一些口角和肢体冲突。至于这鸭子是不是保护动物,我们已经拍照请专家鉴定了,专家初步判断应该是一只中华秋沙鸭。如果最后确定是,我们也会依法立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