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沟通得怎么样?”他问。
业务板块人事巨大变动,难以避免连锁反应,这几天方勤带集团人力团队一直奔走业务一线做团队沟通。
方勤把文件放下,认真讲述,“从副总裁到经理级,我们都做了一对一面谈,确实里面少数人受影响,不排除年后提离职,这部分我建议不必刻意挽留,人员本来就臃肿,刚好做一次自动清理,不用裁员。”
林禹勋点头,她继续,“大部分员工都是做事的,打工人,其实很简单,做份工,拿份工资,很多时候因为机构复杂,人事斗争厉害,被牵扯到里面被动站队,去分什么谁谁谁的人,这种把员工物化……我作为人事,对这种情况感到很遗憾。大家个体人,都不傻,好的企业,好的领导,他们自然会分判,不是某个人的意志控制得了。很多时候当权者控制,如果不服人心,下面人面上多依顺,内里就有多反抗。”
她顿下,语缓真诚,“林总,所以,针对留下的这一块人,我建议也别一刀切谁谁谁的人,人性看待,我们看下个季度运营数据,这期间我也有时间操作一次组织诊断,有问题的再果断换人。你认为呢?”
“赞成你的看法,你专业。你一来就遇上这么多事,辛苦。我这边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很多事情你两边沟通会很累,大事我们一起商量下,有些事你自行处理,没有任何问题。”
他知道方勤游走林光辉和他之间,两边应付会很累。
方勤笑笑,“行。另外招聘的事也想征询你的意见,猎头合作这块,我准备按制度走招标流程,想邀请林姚来投标。”
他瞄了眼手机,正好林姚发信息,发了个晚上的菜单,让他确认,她要准备材料。
“稍等,我回个信息。”
他回林姚,叫她随意些,别紧张。
发完他问方勤,“刚说什么?”
他是听得清楚明白的,难以决策的事,缓缓时间。
方勤又说一遍。
见他犹豫,她又说,“这个行业我人脉少,最近进的人,依赖林姚推荐了不少,要是按市场,服务费她都一大笔了,她友情助我,也助你吧。把岗位委托她做是放心的,你同意我就执行了。”
方勤不知晓他们真实关系,林姚当初说她和林禹勋一个考场,考友,同班同学没做成,现在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她有怀疑,那次一起在食堂吃饭,林禹勋看林姚的眼神就不对。她是希望他们是情侣关系的。
“这个我考虑下,明天确定。”
他想回去和林姚商量,让林姚做主。
方勤走,他跑到林禹姗办公室。
林禹姗接任钟诚兵的位置管医美,她要清扫钟诚兵的痕迹,这几天很忙,自他进来,她手上的电话未断。
他坐着等。
“晚上妈过你那?”她挂了电话问他。
“对。”
“你这么急着安排见面,是想干嘛?”
“妈身体不好,我想她早点认识她。你们不背后总说我嘛。就这个人,我认定了,我要和她结婚的。一起吧,你忙完过去。”他想她在场。
“约了律师,我过不了。我都见过她了。等我清理完这些,我再单独请你们吃个饭。但我提醒下,妈是有些顾虑担心的,我没法消化她,我自己这方面也很失败嘛,不放心我,她自己见见判断吧。”她拉抽屉,拿出一个礼物盒递给他,“给林姚准备了只手表,谢她帮了大忙。祝你们顺利。”
“你的事需要我出面吗?”
“谁都无须出面,律师出面。他怕死,怕进去,现在也就是钱的问题。”她仰背旋转着椅子,“……就钱……爱钱……”
她发笑,“我谈过三段,每段都是最后……最后人求的是财,没人真心求爱。这是宿命……累了,算了,认命。”她转向看他,“医美我打算好好整,你争点气,把你那块弄上来。”
他挪正身对她,“我为什么回来你也知道,原打算清理掉,再给你找些人,我就撤了的。”
“别想,林禹勋,你现在跑不了,我一个人扛不了。”
“我现在没打算撤。”他深深吐了口气,“三年吧,我定帮你把林光辉弄退,把人、业务整合,妥妥当当交给你。你自己担,还是交给职业经理人,你自己决定。”
下午三四点,他赶回家。林姚中午就过来他这做准备。
两人现在约定好,每周工作日她配合他来他这里住一个晚上,周末过去她那边。
这种室内格局一眼通透,她做了整理,把自己的生活用品之类的痕迹收拾了起来,买了花布置,问了他陈怡的喜好,连卫生间的香气都是陈怡平时喜欢的那种。
她愿意这么快跟他见陈怡,是因为他和她说了陈怡所有的情况,包括生病。她之所以重视和紧张,出于对陈怡的敬重。
做菜她是有压力的,打算做粤式清淡口味。
林禹勋进门就见她在厨房那块准备食材。他脱了外套往沙发上一扔,过来抱她。
“都快急死了,不会整这个。”她用脸怼开他脸,两只手戴了手套,正拿剪刀减开一只龙虾。灶上正煲汤。
“在家里是家人的氛围,随意些。放下,一会我弄。”他松开,把她手上的剪刀和虾拿下放进水槽,就着水龙头的水洗了个手,又抱上,把手伸进了她衣服里,到前面揉搓,亲她。
“手拿开!不然抹你脸上?”她脱手套。
“把手洗干净!我们把该做的做了。”
她洗手正面过来。他仔细看她,自从和他在一起,她爱打扮了,浅灰 V 领稍露出一侧肩的羊绒衫,搭配米白色长半身裙,松弛大方,上午还去发型室做了下头发,没有发缝的中长发微微造型烫,化了精致的妆。
他吻到她稍露出的肩,把她端抱起来,头钻她前面。
她盘他身上捶他背,怕痒,笑,“时间来不及了,捣什么乱。”
“还早。”他端她到沙发。
两人沙发上缠绵了一会,她脱出身,牵衣服,“正经事搁着,帮倒忙。烫煲干了!”
“我是想你放松,菜一起做。”他起身,摸摸她头。
他到吧台看看备菜,逞能说他会做,叫林姚打下手,一做就做坏了一个菜,手重洒多了盐,被林姚打了手。
她喂汤给他尝,让他判断陈怡口味咸淡,他说差不多,正好陈怡按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