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包一甩,走两步抡起阿婆们用来祭祀的铁钩子,跑过去对着为首的那个女恶魔后背就是一顿抽。
一边打还一边骂:“叫你们欺负人,死八婆,你们才去死!”
程昕来势汹汹,手里的铁钩跟淬了毒一样,指着他们恶狠狠地道:“喜欢打架是吧?我已经通知老师和警察,还有一分钟时间,来啊,一起打啊!谁先上来,我就先弄死谁。”
都是欺善怕恶的,当你不好惹时,也就没有人敢惹你。 那两名女生知道程昕的家境,班里都在传她外公有点背景,这会又被她身上的匪气镇住,嘴里骂骂咧咧没一个敢上前,赶在警察来之前灰溜溜地走了。
缩在角落里的三蚊鸡发出痛苦的闷哼,跟流浪狗似的可怜兮兮,程昕看着他脸上赫然几道巴掌印,心疼得要死, “以后发生什么事要告诉我,不然绝交。”
当时的难过气愤,在这一刻重新上演。
她没办法只站着干等,跑进昏暗的小巷时,看到几个挥拳扭打在一起的男人。
张清是武生,他懂擒拿术和跆拳道,此时正揪起一个人的衣领,狠狠地把他踹到了地上,后者身体撞向一旁的自行车,哐啷一声倒在了地上。
程昕定眼一看,这不就是那个寸头男?原来是他带走了 Vivian。 趁人还没爬起来,她往他后背猛地一踹,寸头男又倒了下去,右脸磕到单车架,血汩汩流了出来。 “艹你妈的。”
寸头男揩去脸上黏糊糊的血,站起来就要弄死程昕。
躲在角落里的 Vivian 被吓哭了,“昕昕,你快跑啊。”她想站起来,发软的双腿却不受控制。
张清听到哭喊,一转身,就见到程昕被掐住了脖子,来不及跑过去,一道影向他扑过来,张清被按倒在地,和那个人扭打起来。
寸头男掐住程昕,“老子本来想搞完你姐妹,再去找你的,没想到你自动送上门了。” 说话间他拭了下鼻子,神情亢奋很不对劲,像嗑了什么药。
程昕被勒得说不出话,看着那张脸凑近,她忍住反胃,用力抬脚踹向他下腹,对方一吃疼,手稍松了些,程昕从他掌心挣脱了出来。
“哇艹,够劲的你这丫头!” 寸头男伸手就要去抓她。 就在这时,闪烁的红蓝灯在街口停下,警察来了。 “干嘛呢,站住!” 寸头男转身就想跑,一名警员眼疾手快,锁住他手臂摁在墙上,“你们涉嫌犯罪,请配合我们调查。” 还在博斗的张清几人也被强制分开。
程昕跑过去,抱着还在发抖的 Vivian,“你有没有受伤?”
Vivian 哽咽地拉住她的手,起先不说话,只是摇头,缓过了后才说:“我不应该跟他走的。” 那会程昕去洗手间,她就注意到那个大胸女了,心头憋着一股气,正巧那寸头男又来搭讪,问她要不要出去玩。
Vivian 木木地就跟出来了,没想到被带到暗巷里,说着吧嗒吧嗒又掉泪。 程昕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遮住了 Vivian 被撕裂的衣领,“没事了没事了。” 几名警察在一旁跟张清取证做记录,一名女警走来,“当事人先去医院检查下。” 说完看向程昕,“报警人先留在现场配合做下笔录,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好。” Vivian 随女警先上了车。 被摁在墙面的寸头男血糊了半脸,夜色下的表情十分惊悚,程昕越过他身侧时,闻见一股血腥味。 “臭丫头,死三八,给我等着,老子一定把你活扒了。” “闭嘴!” 警察看出他瘾犯了,一个巴掌重重拍向他的脑袋,“有什么话留着进去再说。” “敢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哈哈哈。” 他疯疯颠颠嚎叫着,警察懒得搭理他,空出一只手往腰间拿手铐,不曾想就这一会功夫竟被钻了空子,寸头男就势扭动身体,用了最大力气摆脱了桎梏,然后向一边冲了过去。 警察迅速扯他衣服,他索性脱了外套,而后从兜里掏出把匕首。 那冰凉的刀刃径直朝向程昕,她背对着所有人,看不见身后的动静。 其中一名警察立即拔出防暴枪,朝寸头男脚下开了一枪。
“砰”地一声闷响。 以为这一下子震住了这疯子,没想到他在倒地之前,扔出了手里的匕首。 程昕回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把扯了过去,她猛地跌到那人的怀里,尖锐的刀刃堪堪擦过了他的手背。
哇,昕昕真打过架,而且,又打架了,但是好勇敢!希望不要被骂??
勇敢宝宝
(12)小嫂子
寸头男中了橡胶弹,痛苦地躺在地上发出“啊啊”的叫声,警察上前凿住了他胳膊,手铐当啷一声扣住了腕,气得警告他:“再发疯就把你毙了!!”
混乱的场面被控制下来。 程昕怔在了原地,第一次在现场看到这种情景,跟演电影似的,有点刺激。 张清慌张跑过来,问程昕有没有受伤。 “没事。” 警察让几人先配合做笔录。 “清哥,你先过去,我跟朋友说两句话就来。” 张清看了眼程昕身边那位突然出现的男人,“好。” 他识趣地先走开。
旧色斑驳的砖墙,一丛肆意的野草在夹缝里见证了一场暴力戏剧。 昏黄的灯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程昕心率还未平复,呼吸间胸口微微起伏着。
谢景珩比她高了两个头,刚想和她说话来着,视线一落,无意又撞见她领口不经意露出的蕾丝边。
白色的,若隐若现。
谢景珩当即别开了脸,听到她开口:“Calvin, 你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在酒吧和朋友们玩得正兴,他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呀。
“看你很急的样子,出来看看有什么事。” 说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又闲闲补加了一句,“正好公司也有个电话。” 程昕哦哦了两声,正要说什么,目光扫到他的手,“你受伤了!” 谢景珩的手背被擦出了一道血痕,他自已也没有察觉。 “无大碍,你出什么事了?”
程昕从口袋拿出纸巾,握着他的手臂, 照着那伤口处按上去,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事情的经过,有女警员走了过来,礼貌问她是否方便。 谢景珩看着她,说:“先去吧,别耽误了他们时间。” 程昕看了眼他的伤口,“你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下?” “小事.” “那..我先走了?” 谢景珩点了下头,目送她走到警车旁。 喧嚣褪去,小巷又恢复了它的秩序,转角处,他抽完了一支烟才回去酒吧。 谢淇喝到微醺,桌底下,勾起一条腿搭到对面男人双腿之间时,谢景珩正好回来了,两人慌忙分开。 “你去哪了?我们都喝过一轮了。” 那友人也是谢景珩多年的好友,叫周云昀,刚刚被谢淇调戏完,他的心跳还有点不稳。 “出去接了个电话。” 谢景珩坐下来,盯着谢淇,那危险的眼神看得她有点慌。 “哇塞,三哥你这是出去打了一架?” 她转头就注意到他袖口的血迹。
谢景珩拿了酒喝,解释:“路边枝条刮到的。”
“我看看?”
谢淇把他的手拉了过来,“怎么有点像被刀划到的?欸别动啊哥。” 她按住谢景珩的手腕, 伤口倒是不深,只是还渗着血珠,谢淇有随身携带小药包的习惯,从小包里取出一枚创可贴,撕开止血贴压上去。
“出去不到半小时就把自己弄伤了,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呀?” “我只是出去接电话。” 啧,明明是冲着程昕跑出去,温煜初在心里腹腓。 谢景珩手里握着杯子,冰块碰出点声响,他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淇一个字都不信他,转头去问温煜初。 “她啊,你哥新认识的一个朋友。” “我未来的小嫂子?” “还不是。” 这个『还』字,用得就有点微妙了。 “那她怎么不上来玩呢,我正好也认识下。” “走吧。” 谢景珩搁下了酒杯,就要回去。 他的生活向来规律,周末偶尔小酌,大家都知道他会在深夜前回家,可这也太早了吧,谢淇扭扭捏捏,不肯走。
谢景珩看着她,“不跟我走?那没下次。”
谢淇是他堂妹,父母离婚得早,各组家庭后没怎么理她,谢景珩担心她学坏,自懂事起就跟半个家长一样管着她,成年后说要来酒吧,也是他带着。
“还没玩够呢。”谢淇小声咕哝 ,不舍得走又怕他,谢景珩一个眼神过去,她立马乖乖收了包从座位上起身。
喝了酒,叫陈辉等在酒吧门口,谢淇一上车,意外地见到车厢内挂了只特别的挂件。 “咦,千纸鹤?” 她知道有纸鹤挂件,不过眼前这款是用纸折的,挂在谢景珩的车里就有点奇怪了。 酒精壮了三分胆,她笑嘻嘻问陈辉:“哪个女孩子送的?我三哥是不是恋爱了?” 陈輝:“…抱歉,淇淇小姐,这我也不清楚。” 他也是今晚才发现这个挂件的,什么都不知道。
谢景珩目光从车窗外移回来,在她脑门上轻弹了一下,“谁送的不重要,我瞧着你倒是恋爱了。” 谢淇心虚否认,“ 哥你不知道,我们学校男同学没一个能看的,都长得跟歪瓜裂枣一样,你相信我,我是真看不上。” “那你看上哪位?跟我讲一讲?” “这不是在跟你解释我没有男朋友吗?”她打了个哈欠装睡,“不说了,好困。”
陈辉在开车,有外人在,谢景珩暂时不问她方才的事,打算等合适的时机,再找周云昀谈。 车子绕过方才的街道,红灯亮起,他往路旁看去。 便利店门口,警车周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 自动门一开,他看见程昕拿了两瓶水走出来,一瓶递给了靠在栏杆上的男人。风吹得她发丝散乱,她偏了下头,那男人就伸出手, 替她捋了下耳边的碎发。 动作亲昵又自然,似是多年的恋人。 谢景珩收回了目光。 车内安安静静的,谢淇装睡装得真睡着了,一路没有人开口,直到把她送回了家,他才对陈辉说了句:“把那只纸鹤取下来,挂着影响开车视线。” “好。”
…… 从树上散落的绒絮飞到了程昕的头发上,张清随手就取了下来。 之后,一行几人随警车先去了医院验伤,张清和他朋友都只是轻微伤,vivian 差一点就受到侵犯,心理创伤后的问题影响较大,需要先留院观察。
程昕配合了警员做笔录,办理入院手续,一直陪了 vivian 整晚,到天快亮时方才离开。
这件事闹得挺大,有附近居民向记者爆料,加上警方的通报,次日中午便上了新闻热点。 围绕着女性安全的话题再次成为热议。
程昕刚清理好猫碗,躺在沙发上没多久就收到老程的电话。 “你昨晚没出去玩吧?” “没有啊,我下班就回家了,怎么了?” 老程说今天有一通新闻,他看着背影好像程昕。 “哦那不是我,晚上我在家追剧追小说呢。” 她想着,老程真是火眼金睛呀,爆出来的监控都打了马赛克,他女儿只露出了个后脑勺,这样都能认出来。 “不是就好,出去玩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程昕乖乖听他念叨,也不打断他的话,末了,听见一句,“下午和盈汇业主约好了签约,我顺便买了点吃的拿到你家。”
老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她冰箱填满。 “流程走这么快?” “是啊,大公司效率就是高。”
程昕指尖绕着自己的发丝,想到了昨晚,没来得及和谢景珩说上两句话就走了。 她想去见他。
“我陪你去好不好?” 老程说行,他本来就有点社恐,“我最怕跟这些老板打交道,有你陪着也行。” 父女俩约好在盈汇公司楼下等。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程昕刚到没一会,就见到车牌号 523 的大众开了过来。 那号后面跟着的字母,是她母亲卓芊安的缩写。 分开了那么久,他依然没有要换号的打算。
下车的时候, 程昕看到他鬓间的白发,眼睛有点泛酸,明明对妻子情深意重,却还是选择放手,想到拆散两人的外公,程昕就来气。
“哟,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老程见她鼓着个腮帮子,忙从兜里摸出一盒糖果,“你小姑店里进口的,蓝莓味。” 老程永远拿她当小孩哄着。 过去的事一点不能提了,程昕把话烂在肚子里,接过那根棒棒糖和老程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