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蕙笑了笑,抬起另一只手,从?他?唇瓣缓缓往下?,指尖划过他?脖颈,喉结,最后停至心口处。
“你忘了,我如今不逃了,我是要?杀了你的?。”她说着,用指尖在那心口处不重不轻地点了一下?。
晏翊眸中?泛起一股沉沉寒意,那久违的?压迫感充斥在整座池房内,他?一把握住身前的?手,“这世间没有孤驯服不了的?,若无?法驯服,那孤便将其杀之……”
说着,他?冷冷弯唇,“是你杨心仪走运,孤舍不得杀你,那便唯有将你驯服,若一年不够,便两年,三年,十年,二十年,或是三十年……孤有的?是时间与耐性。”
宋知蕙脸上未有半分惧意,也冷冷勾起唇角,“你能活到那时在说吧。”
此话一出,晏翊又是一只大掌便将她双手紧紧钳在身后。
两人不再言语,只那水面上的?波纹在不住晃动,到哪即将登顶的?至极之时,哼咛了许久的?宋知蕙,忽然低颤着唤了一声,“轻点……世子……”
晏翊脑中?瞬间嗡了一声,所有的?动作都在此刻停住,那怒意只刹那间便填满了胸腔。
迎着他?盛怒的?眸光,宋知蕙那微红又迷离的?双眸中?,带着几分嘲弄的?笑。
她自然知道说什么能刺痛他?。
那怒火中?烧的?晏翊,却?是忽然勾起了唇角,“这般激怒孤,看来是你今日想要?得厉害了?”
宋知蕙唇瓣勾着,细眉却?是故意蹙了一下?,“从?前忧心王爷怒极将我伤了,如今我已?不再畏惧,索性就?说些实话吧,你不如赵凌的?。”
“是么?”晏翊狠狠又一下?,“孤记得你二人初次时,他?不过是个十六七的?毛头小子,那小鸡崽子一样的?身板,怎能与孤相比?”
再者,晏京所送的?书,他?已?全部?阅完,他不信那赵凌能强过他。
宋知蕙吸了口气,那双眼更加迷离。
见她如此,晏翊脸上笑意更浓,心中便更加笃定宋知蕙所言只是为了气他?,“孤若当真不行,你会泛滥至如此地步?”
“杨心仪。”他敛起笑意,又是一撞,“收了你这些心思?,若你下?次再在此时提他?,孤便亲自将他?刨出鞭尸,或是直接放你床畔,让他与你同眠如何?”
说完,他?将她车行地翻过身去,他?们之间太过熟悉,熟悉到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能让她沉沦其中?,而他?也沉沦在了这一圈又一圈的?水波中?。
入秋后,宋知蕙身体渐渐康复,如今不必人来搀扶也可自行走路。
越是如此,晏翊将她看得越紧,宋知蕙自然还是不肯乖顺配合,不论当着何人的?面,她只要?想起来了,便扬声骂他?。
从?最初听到畜生时心头会怒,到现在一连听了数月,晏翊仿佛已?经习惯一般,只淡淡看她一眼,神情没有半分异样。
有时候她见他?如此,便会故意一连叫上好几声。
晏翊见她怒骂时急红了脸颊,反而还会弯唇轻笑,甚至有一次当着刘福面,宋知蕙骂他?时,他?还饶有兴致地回?应她,“好啊,孤是公畜生,你是母畜生,你我刚好凑成一对,再生个小畜生,不是更好?”
这话听得刘福落下?汗来,赶忙就?退了下?去。
宋知蕙也是一愣,没想到晏翊脸皮竟已?经如此厚了。
入冬那日,晏翊在书房处理公事,待回?寝屋时天色已?沉,刚一掀开帘子,脚步还未彻底迈进,便见宋知蕙立在桌旁,拿起手中?水杯朝他?身前直直砸去。
晏翊眼疾手快,抬手便将那水杯握在掌中?。
宋知蕙又拿起一个砸他?,他?再次用手抓住。
随后又是花瓶,晏翊稍微侧身就?能躲闪开来。
她仿若还不死心,看到什么便扔什么,所有东西都是朝着他?心口处而来。
砸到最后,屋里实在没有什么顺手的?物件能再砸他?。
晏翊忽然笑了,朝外?唤来安宁与云舒,让这二人收拾残局,他?则上前将宋知蕙横抱身前,放上了床榻。
“将她们二人换了。”宋知蕙垂眼望着云舒与安宁,“我不喜欢她们在我身前伺候。”
“哦?”晏翊挑眉,“是怕孤杀了她们,所以想要?将她们支走?”
宋知蕙冷冷道:“别装了,她们两个死活与我何干,她们如今不都是听从?你的?命令,你若不在我身侧,我的?一言一行,不还是会由她们于你转达?”
正在洒扫的?安宁与云舒,身影皆是一晃,云舒已?是落下?泪来,却?不敢与宋知蕙解释,也不敢抬眼朝床榻那边去看,只强忍着泪,忙着手中?的?活。
“换了她们。”宋知蕙垂眸道,“我不喜欢这样的?婢女。”
“不喜欢?”晏翊忽地沉下?声来,“那还不简单,直接杀了便是,让主子不喜欢的?奴婢,还有何用?”
安宁与云舒立即双膝落地。
宋知蕙骤然抬眼,朝着身侧的?晏翊骂道,“晏翊,你真是个畜生!”
晏翊朝她看来,“既然想要?杀孤,要?做那狠人,她们两个你便不该在乎,当你有了软肋,有了在乎之人,你便做不成那真正的?狠人。”
“如你这般?”宋知蕙道。
晏翊“嗯”了一声。
“狠人?”宋知蕙嗤道,“你是畜生,可不是人,这世道正是因?为如你一样披着人皮的?畜生太多了,以至于让那些畜生傲慢的?以为,它们才是人,是那人上人,但其实……它们只是畜生罢了,掌权的?畜生而已?。”
晏翊没有说话,待安宁与云舒退下?,他?才江南宋知蕙直接按在床头,“愈发的?伶牙俐齿了。”
“我看你如今很喜欢我这般骂啊?”宋知蕙故作无?辜。
“是。”晏翊笑了,“孤喜欢,再骂两句听听。”
宋知蕙用力推他?不动,便一面挣扎一面叫骂,“晏翊,狂悖失心,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她如今力气全然恢复,但还是拦不住他?,他?如高山压得她喘不过气,还是用那一只手就?能随意将她钳住,且不论她如何咒骂,她也不为所动,哪怕喊出赵凌,他?似也浑不在意了。
甚至还会一边用力,一边问?她,“赵凌是么?这般想念赵凌,当初你不再春宝阁老老实实等他?去纳了你,动那逃跑的?心思?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