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thew 说,小时候大家总是开玩笑叫施竞宇“Jewellery”,听起来和“竞宇”差不多。就说,他就是爸爸妈妈爱情的 Jewellery。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故事最后会有一个那样悲情的结局。
怀上施竞宇之后周丹宁身体状况就开始不太好,她暂时退出了拍卖行业在家休养。把施竞宇带到上学后,她又重新举起拍卖槌回到台上,结合自己的爱好,成为了一名红酒拍卖师。
林珠打开和施竞宇爸爸的聊天记录。在盲盒的事情刚刚开展的时候,他也联系过这位“老朋友”。她跟河北的大部分酒庄都很熟悉。红酒这个行业比较特别,虽然酒庄于酒庄之间的确存在竞争关系,但是比起商战交锋,大家更喜欢做朋友,分享种植和酿酒心得。
假如你去一个酒庄考察,和庄主聊天的时候,他十有八九也会把邻居酒庄的好酒推荐给你。
这是一个美好有爱的产业,大家都为着一个共同的方向努力:
那就是怎么能在中国把葡萄种得更好,把酒酿得更好,然后能够一起在世界葡萄酒的版图上留下属于中国的坐标。
她想起来第一次见施竞宇爸爸的情景。
在葡萄园里,一位穿着白色背心,带着草帽的中年男子默默无闻地修剪枝干。他很内向,不太说话。终于和他聊了几句,话音是很浓的广东腔调,在一众极标准的普通话中格外引人注意。
后来知道他是庄主,林珠热情地和他打招呼。他依旧寡言,只是送了几瓶他酿的酒给林珠。林珠拿回去喝了之后向他提出很多问题,也给了很多建议。林珠建议他不要执着于寻求国际顾问的帮助,因为每天为这个酒庄关灯的人才是最了解这里的葡萄的人。
那之后,施爸爸在每一次林珠发表文章后都像学习课件一样认真研读。还要整理问题给她以求解答。他的酒慢慢也做得好起来,每年都要寄给林珠品尝。
林珠万万没有想到,她和施竞宇之间还能产生这样的羁绊。
怪不得,当时拿着盲盒计划去找宁之月的时候,施爸爸很不好意思地拒绝掉了。林珠强力推荐这个计划,尝试说服。施爸爸始终没有松口,只是用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推辞。
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有一根刺。
***
施竞宇已经回到深圳。回家一趟,看林珠不在。他没打电话,直接去了公司。
五点钟,员工已经开始下班。电梯口,上的人少下的人多。
写字楼里的员工蜂拥出来,他走电梯,门刚准备关,一个男孩子冲进来。
“酒大师……”他嘴里嘟囔着,打开手机用搜索引擎在查,“在几楼来着……”
施竞宇看他面生,没理会他。
“哦,三十九……”他转头按电梯,看到对应楼层已经亮了,快速瞟了施竞宇一眼,没说话。
到达楼层,施竞宇走了进去。那男孩儿跟在后面,被前台的拦下来。
“先生,请问您找谁?”
“我,我是你们的合作伙伴,我找你们老板。”
施竞宇权当没听见,大步流星往里走。
“请问您跟我们合作的项目是?”
“就是你们玻璃瓶的供应商啊,晖祥玻璃厂。”
施竞宇听到这个名字脚步忽然放慢了。
“我没有看到您的预约,麻烦您登记一下,然后我安排人来跟您接洽。”
“不用登记了,这样吧,我找我姐!”
“呃请问您姐是哪位?”
“林珠!”
作者的话
希文
作者
07-09
工作日有点难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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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珠抓着外婆的手指头,嘴里嚼着咖啡味口香糖,穿着外婆给她缝制的花裙子和胶凉鞋,在热闹非凡的东门商业步行街溜达。 郝丽君一头齐肩短波波头,用发胶固定得被风吹也纹丝不动。穿一件浅卡其色的短款西装,衣长刚过腰线,垫肩撑起轮廓。西装里面搭配白底小碎花衬衫,雏菊图案,淡雅不张扬。下身一条深棕色高腰A字裙,脚上蹬一双裸色尖头低跟皮鞋。 最点睛之笔是她脖子上系的一条窄款丝巾,是90年代初从香港传来的“丝巾搭配法”,在深圳非常流行。手腕上还戴一块方盘石英表,拎一个款式简约的牛皮手提包。包身虽然不大,但刚好可以装得下她的钱包、口红和BP机。 她带葛红霞买了一双舒适的中老年健步鞋,给林珠买了一条深紫色的连衣裙和一双黑色皮鞋,配上水晶丝的花边袜,穿在晒得黑黢黢的林珠身上一点也不公主,简直像偷来的。 林珠在商场逛街的时候,口香糖已经嚼得没有味道。葛红霞被郝丽君拉着衣服试了又试,林珠就在旁边坐着等。商场里面干干净净,林珠不知道口香糖吐在哪。外婆被郝丽君关在试衣间里久不出来,糖都开始在嘴里发酸。林珠想去要一张可以包住口香糖的纸,但是实在不知道应该叫面前的女人妈妈、大姨、还是阿姨。在难以说出口的话和难以咽下去的口香糖里,她选择了后者。 等郝丽君强行给葛红霞买了衣服,出商场的时候,葛红霞才惊慌想起还没有提醒林珠把口香糖吐出来。林珠说她吞掉了,外婆吓得大汗直冒,挺起腰杆就骂郝丽君没事给小朋友买什么口香糖,坚持要带林珠去检查身体。郝丽君不停解释说这东西不会被消化,过两天小朋友就会拉出来了。葛红霞绝对坚持,于是几人从商场直奔了医院。医生说没事情,葛红霞才作罢。 后天几天,郝丽君就再不能用“吃口香糖不要说话”的理由拒绝林珠的十万个为什么。林珠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深圳下这么多雨,为什么叶子还这么绿呢”“深南大道两边的树为什么都长得这么整齐呢”“菜市场的鱼为什么离开了水就会死呢”“山上种树为什么要把杂草拔掉呢?杂…
林珠抓着外婆的手指头,嘴里嚼着咖啡味口香糖,穿着外婆给她缝制的花裙子和胶凉鞋,在热闹非凡的东门商业步行街溜达。
郝丽君一头齐肩短波波头,用发胶固定得被风吹也纹丝不动。穿一件浅卡其色的短款西装,衣长刚过腰线,垫肩撑起轮廓。西装里面搭配白底小碎花衬衫,雏菊图案,淡雅不张扬。下身一条深棕色高腰 A 字裙,脚上蹬一双裸色尖头低跟皮鞋。
最点睛之笔是她脖子上系的一条窄款丝巾,是 90 年代初从香港传来的“丝巾搭配法”,在深圳非常流行。手腕上还戴一块方盘石英表,拎一个款式简约的牛皮手提包。包身虽然不大,但刚好可以装得下她的钱包、口红和 BP 机。
她带葛红霞买了一双舒适的中老年健步鞋,给林珠买了一条深紫色的连衣裙和一双黑色皮鞋,配上水晶丝的花边袜,穿在晒得黑黢黢的林珠身上一点也不公主,简直像偷来的。
林珠在商场逛街的时候,口香糖已经嚼得没有味道。葛红霞被郝丽君拉着衣服试了又试,林珠就在旁边坐着等。商场里面干干净净,林珠不知道口香糖吐在哪。外婆被郝丽君关在试衣间里久不出来,糖都开始在嘴里发酸。林珠想去要一张可以包住口香糖的纸,但是实在不知道应该叫面前的女人妈妈、大姨、还是阿姨。在难以说出口的话和难以咽下去的口香糖里,她选择了后者。
等郝丽君强行给葛红霞买了衣服,出商场的时候,葛红霞才惊慌想起还没有提醒林珠把口香糖吐出来。林珠说她吞掉了,外婆吓得大汗直冒,挺起腰杆就骂郝丽君没事给小朋友买什么口香糖,坚持要带林珠去检查身体。郝丽君不停解释说这东西不会被消化,过两天小朋友就会拉出来了。葛红霞绝对坚持,于是几人从商场直奔了医院。医生说没事情,葛红霞才作罢。
后天几天,郝丽君就再不能用“吃口香糖不要说话”的理由拒绝林珠的十万个为什么。林珠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深圳下这么多雨,为什么叶子还这么绿呢”“深南大道两边的树为什么都长得这么整齐呢”“菜市场的鱼为什么离开了水就会死呢”“山上种树为什么要把杂草拔掉呢?杂草不是也会长大吗?”
太多问题,太多问题了,郝丽君很不耐烦,但也不敢再请她吃口香糖,葛红霞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带着妈妈和女儿走马观花了深圳的繁华都市生活之后,郝丽君向他们展示了自己那一套标志着自己已经在深圳扎根的小居室,然后把葛红霞拉到一旁说:“把妞儿接到深圳来受到的就是最好的教育,那跟在山上能比吗?在山里待着,这孩子一辈子就那样了,能走出大山都难!”
她讲这话的时候,刚刚说话开始顺溜的林琛正逗着姐姐玩儿,不停叫她“猪”“林猪”。林珠被逗得不开心,在别人家里她也不敢表脾气,转过身不理他。林琛就去拽她的辫子,说这是她的猪尾巴。
葛红霞站起来到客厅把林珠一抱,说:“这是你姐姐,她的珠是珠宝的‘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