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摇头,轻声道:“我等管家来了再说。”
秋云叹息一声,看了看又浅浅暗沉的天色,对屋内站着秋霜小声道:“我要先回正院了,你们照顾好姨娘。”
秋霜默默点头,目送着秋云悄无声息的离开。
过了一会儿管家过来时四月正低着头发呆,身后的秋霜就弯腰在四月的耳边轻声道:“姨娘,管家来了。”
四月这才反应过来,回过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林管家,打算起身走过来,可在起身的一瞬间就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好在旁边的秋霜及时扶住了她,这才没有在林管家面前倒下去。
走到林管家的面前,四月脸色苍白的福了一礼后才轻声道:“我这丫头怕伤的厉害,这会儿人已经晕过去了,林管家可能替我去请位先生来看看?”
林管家看了眼四月身边趴着没有动静的春桃,又想起那夜的开夏来,这寒冬腊月的,不及时医治的确会出人命。
林管家低着头道:“魏姨娘放心就是,我这就叫人去请先生。“
四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待林管家走后又被秋月秋霜劝着回房去,她这才疲惫的躺在榻上闭了眼。
秋月看四月身上的衣裳脏了,就连忙过去替她将外衣脱了,四月身子软软的任由她动作,只是闭着发肿的眼睛道:“待会儿先生来了再叫我过去看看。”
秋雨就在旁边小声道:“姨娘还是歇着吧,春桃姐姐那儿自有我照应着,姨娘不用担心的,等春桃姐姐醒了我们再过来叫您吧。”
四月浑浑噩噩的厉害,听了秋雨的话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轻轻眯着眼睛眼看着秋月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秋雨在一旁拨着火盆,让屋子里更暖和些了,又去看看昏昏沉沉的四月,这才都悄声退了出去。
今早的事虽捂得严,但现在玉清院的丫头也大概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对于春桃这般的护主子行为,她们不禁内心也生了几分敬重,一人替她擦洗,一人去拿换洗衣,,照顾得十分周到。
没一会儿管家带着先生进来,丫头们就都屏气凝神的站在那先生的旁边,生怕春桃出了什么事。
这些日子春桃俨然成了她们的主心骨,要是春桃出了什么事,她们往后出了大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在那先生看了许久之后才摸着胡须道:“命是能保住的,多休息时日便好了。”
说着他又道:“另外这段日子别凉着了,若是凉了恐怕会恶化。”
秋雨答应着,连忙就去生了炭火。
秋月想将这消息讲给四月去,她掀了帘子往寝屋里去,本以为姨娘或许还在睡,却没想到看到四月早已起身,正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床沿上发呆。
第二百二十八章认清身份
顾容珩晚间回来的时候刚夸过门槛,就看见前院匆忙跑过来一个丫头,那丫头浑身被冻的瑟瑟发抖,好似在外面等了许久。
只见那丫头一见到顾容珩就连忙跑过来低声道:“大公子,太太想请大公子今晚能一起用饭。”
顾容珩不耐烦的皱眉,眼眸冷了冷,看了眼身后的长林。
长林心情神会,忙挡在那丫头面前道:“大公子今夜还有些公务,你就这么回去回了就是。”
那丫头听见这话,却哭着一下子跪了下去,看向顾容珩哭道:“请大公子怜惜怜惜我家主子,太太好些天都没吃东西了,只盼着大公子能去一趟瞧瞧。”
顾容珩眼色变了变,忽的冷笑一声。
那丫头胆战心惊,不明白顾容珩是什么意思,隔了半晌才听见一句不冷不淡的:“走吧。”
她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来到璟瑄居,桌上的饭菜好像是早就已经准备好,徐若芷更是出来迎他,挽着顾容珩去矮几上坐着。
屋子的角落处站着几个丫头,见到两人上桌就连忙上前来为两人布菜,还有个丫头在桌上放了瓶梅花,梅花的淡淡香气就开始弥漫在屋子里面。
顾容珩脸色没什么变化,看着桌上的菜和放在桌上的酒,眼神看向徐若芷挑眉:“你何时喝起酒了?”
徐若芷脸色通红,端起酒壶为顾容珩面前的高脚杯里倒满,柔声道:“冬日里冷,这酒温过的,夫君喝了也能暖暖身子。”
徐若芷说着又将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又抬起杯子要与顾容珩对饮。
顾容珩淡淡看着面前的酒杯,又看向徐若芷坨红的脸颊,面色淡淡的举起杯子喝了下去。
许是酒壮人胆,徐若芷此刻也不如往日那样端着身子,而是不顾屋内的丫头,身子一歪就靠在顾容珩的肩膀上撒娇道:“夫君今日可以宿在璟瑄居么?”
顾容珩看了眼屋内立着的丫头,瞟了眼向他看来的徐若芷,不冷不淡的抿唇,眼底已有冷色。
徐若芷却又去倒了杯酒,在顾容珩冷淡的目光中又喝了下去,才红着眼扑到他怀里委屈道:“夫君可以多疼疼若芷么。”
顾容珩眉头深皱,这才打量看向徐若芷。
今日的徐若芷身穿着一身桃红锦衣,此刻衣襟微松,腰带微垮,那头上的发丝落下来许多缕,吐着气的嘴唇艳红,与她平日里的庄严大相庭径,反而像是外头勾栏里揽客的女子。
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顾容珩对着还站在屋内的丫头低声呵斥:“先退下去。”
屋子内也站了三两个徐若芷的贴身丫头,听了顾容珩陡然变冷的话连忙低着头都退了下去。
徐若芷也被顾容珩的话吓住,脸色虽白了些,却还是张着唇摸向顾容珩的衣襟,眼中泛着水光哑哑道:“夫君冷落了若芷这么多日,难道夫君这么狠心吗?”
顾容珩冷着脸一把抓住徐若芷的手腕,低斥道:“你便是这么做主母的?”
徐若芷的眼神一顿,忽然明白了顾容珩是在怪她不够端庄,可她再端庄也是女人,也需要夫君的疼爱。
看着顾容珩那张依旧冷漠冰冷的脸,徐若芷有一些绝望,她好似自己怎么做都不会让他关注到她,他的眼里只有她能不能成为一个合适的主母。
她也是金娇玉贵被捧在掌心长大的,现在这么讨好自己的夫君得来的却是冷漠,她不由委屈道:“若芷只想知道,夫君为什么不愿碰我。”
“难道夫君不愿若芷为夫君生下长子么。”
顾容珩眉头皱起,手上一用力将徐若芷推到旁边的软垫上,一张脸出奇的冷静:“我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该给你的时候自然给你。”
徐若芷趴在软垫上哭了起来:“那玉清院的那个魏氏呢,夫君连着好几日宿在她那里,难倒夫君也不曾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