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叔却看出了她的心思,宽慰她,“放心,我会照顾好他。”

沈孟吟点点头,上了车,移下车窗,郑重提醒,“郁叔,记得回去后马上烧了那副绿度母。”

郁叔大为诧异,但还是应声下来。

等车子远离视线后,郁叔才舍得转身,眼皮一抬,瞄到二楼窗内拎着酒杯的慵懒身影,吓了一跳,气不打一处来,怒目而视,伸手指了指楼上一脸无所谓的男人,是个恐吓的意思。

沈谕之却是专注盯着车子驶离的方向,久久没有眨眼。

郁叔知道多说无益,只得无声摇头。

等车子化作光斑,融入雾气消失不见,沈谕之才打开窗,探出半幅身子,沐浴在和煦的暖风中,心情不错,还冲楼下骂骂咧咧的郁叔晃了晃酒杯。

在被郁叔狠狠剜了一眼后,继续饶有心情地依着窗框悠哉哉抿着酒。

视线扫过梳妆台上不翼而飞的手链,他垂眸浅笑。

心里是百转千回,走神也在所难免。

酒渍淌过唇角,他抬手,手背拂过唇瓣,忽然想起刚才那个悬而未落的吻。

没胆魄的小猫...

59. 孤勇者 < 空花 (强制 1v1)(洱南)|PO18情愛原創

59. 孤勇者

陈乾在会议室内抱着手踱来踱去,犹豫着要不要争分夺秒联系邢铭。

划开手机,又合上,觉得还是找机会面谈更可靠。

想定了,刚抬脚要走,被骤然闪现在门口的人影扎实吓了一跳。

“阿谕,你...怎么起来了?”

一天之内连着受到两次惊吓,陈乾的心理防线崩溃得很快。

倒不是承受不住,主要是他这么个一板一眼的老实人,实在接不住这些人精反转又反转的善变戏码。

沈谕之不咸不淡应了声,晃了下食指,示意他坐下。

陈乾顺势坐回去,细细打量着气色回春的沈谕之,不敢擅自对他此刻的情绪下定论,小心翼翼开口,“那什么...刚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嗯,”沈谕之一脸漫不经心,视线在屋内逡巡一番,先扫了眼墙上的绿度母,举起手机拍下几张,随即吩咐陈乾,“把这幅画烧了。”

陈乾哦了声,刚要点头,又惊讶起来,“啊?这副画不是沈小姐画了三个月的,你不还花了4500万拍下来...现在人虽然走了,你再生气也没必要...”

话没说完,被沈谕之眼神喝止,恰好郁叔端了清淡的餐食上来,向陈乾解释道,“烧了这幅画也是沈小姐临走前嘱咐的。”

而后带了些隐忍的怒意,将餐盘推到沈谕之面前,“先吃点东西再忙...身体都不要了,我看你以后怎么把人追回来...”

沈谕之无奈一笑,“知道了,郁叔,我有分寸。”

他身体可好得很,枪林弹雨里也摔打过,酷暑严寒都抗得住。

眼下这几道小口子,一来是为了博同情装可怜,二来也是为了做尽黔驴技穷的戏。

沈孟吟颜控他打小就知道,还吃软不吃硬。

守好这张脸和身材,未来多的是机会。

郁叔摇摇头,直咂嘴,“啧啧啧,你啊...真是要上天...”

陈乾也跟着小声揶揄,“小沈总现在不仅有千里眼,顺风耳,还能未卜先知了...那您未卜先知之前,能不能给我这种资质平平的人一点提醒,免得我总是好心办坏事...”

沈谕之了解他的脾气,一点就着的直肠子,知道多了容易急躁,不让他知道又憋屈。

把持分寸的尺在他手里,自然拿捏得稳,“我没说不能做的,都不算好心办坏事。”

陈乾心里这才好受点,又问,“那阿宽是真的出卖我们了么?”

这次没等沈谕之回答,他自己就接上了,“算我白问,你之前都偷偷给他指派单线任务了,不用说,肯定跟现在有关,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你的好妹妹说了,林清平的人随时会杀过来,让我们和她兵分两路,双管齐下,你怎么看?还有,我什么时候联系邢铭?”

“不急,再等等,”沈谕之对他抛出的一连串问题只甩了几个字,气定神闲地喝着汤。

眼睑落下,略过那台被沈孟吟用过的笔记本,抬手挪到身前,翻开屏幕,单手操控着键盘。

屏幕的冷光在他的眉骨和鼻梁染了层淡淡的阴影,反倒是为浓墨重彩的五官添了彩,哪怕眸光淡淡,姿态随性自若,可骨子里运筹帷幄的冷傲锐气却藏不住。

几分钟后,屏幕滚动,闪了几下,彻底黑下来。

沈谕之盖上电脑,胃口大开,餐盘里的食物几乎见底,嘴角漾着笑意,眼神柔得能掐出水来。

陈乾见他神色放松下来,忙问,“怎么样?你的好妹妹查到的那些信息属实么?”

沈谕之迎上他焦躁的视线,不慌不忙地仰靠着老板椅,转过身,盯着那副正被郁叔取下来的绿度母,眉头轻挑,“当然,第二重密钥只有她有权修改。”

陈乾急了,“那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虽然我刚已经招呼秦城派人去保护了,但面对林清平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恐怕不够....”

沈谕之轻笑着反问,“你觉得我会让她危险么?”

陈乾摇头,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疙瘩怎么可能会遇上危险,是他多虑了。

沈谕之手背交叠,垫着下巴,开始一点点抛出计划,“这两天必须把我病重的戏做足,不能让林清平起疑。告诉秦城继续假装寻找沈司衍和李祥利的下落。两天后你约邢铭碰头,告诉他想要大鱼上钩,必须先得洒下小鱼小虾做诱饵,再拿一条同流合污的献祭,大鱼自乱阵脚,一定会露出马脚,就算不露,我们手上的钩子也能制造机会。你这么转述,邢铭知道什么意思,会配合我们。”

“好,我知道了,那沈司衍和李祥利现在林清平那儿,会不会对我们不利?”陈乾不由得心口一紧。

沈谕之擦了擦嘴角,施施然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林清平会放任他们出来溜达?无非换个方式,有阿宽在那儿看着,他知道怎么做,有变故会随时传消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