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几乎耗尽。”他脸色微冷,“还从?未见你?对别人这样上心,不免有些好奇。”
江雨眠说道?:“我若是不救死扶伤,如何知道?你?有没有藏私,别因为我过几年就死了,就在传道?授业解惑上敷衍我。”
她又很嫌弃地看着?月扶疏,“师尊你?好歹是个医仙,又是金月王朝的皇太子,你?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天?天?围着?一个女?人转来转去,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你?的。”
月扶疏轻笑一声:“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肆意妄为么,内力损耗成这个样子还跟我犟嘴,你?这样巴巴地帮人治病,又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
内力的损耗超过江雨眠的预料,这种反常当然逃不过月扶疏的眼睛。
江雨眠早就有了说辞,不慌不忙地说道?:“那个叫商枝的人很会?讲故事,我很喜欢听。”
月扶疏微笑着问道:“都是些什么故事?”
江雨眠也学着?他的样子微微笑了一下:“都是外面的故事。”
月扶疏又看着?她,“讲几个故事就让你心甘情愿地救人了?”
江雨眠叹了口?气:“我为什么不能?救人,我是魔头么,还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妖女??况且除了他们,谁还愿意讲故事给?我听呢。”
“就只是听故事?”
江雨眠沉思了几秒,悠悠说道?,“那个叫商枝的长得很俊美,说话又好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见这个男子心跳就会?变快,每天?都想?看见这个美男子。”
月扶疏面色一滞。
他只把江雨眠当?成毒太岁,现在她这么一说,才恍然?想?起她是个正当?妙龄的姑娘,这个年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
少女?怀春,饶是月扶疏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女?儿家的心动他也管不了。
江雨眠眼睫低垂,声音夹杂着?少许低落和不甘:“可是她已经有妻子了,她的妻子长相很一般,没有我漂亮,也没有我年轻,就算那个女?人怀胎三月又怎样,我只要动动心思就能?把这个男人新一届抢走。”
江雨眠一向心狠手辣,刚满十六岁那年偷偷闯进地宫杀了柳飞叶七名弟子。
那七个弟子死状凄惨,全身筋骨尽断,月扶疏赶到的时候有名弟子还没断气。
江雨眠养的冰魄流萤吸饱了血,在他们的皮肉里钻来钻去,那个弟子一边发出惨叫一边向他求死,场面十分残忍。
休闲月扶疏问她为什么这么做,江雨眠一脸天?真?地问他:“为什么不能?这样做?他们的蛊虫就是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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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出来的啊?”
她是药人,柳飞叶的弟子也曾在江雨眠身上养蛊,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人谁也无法反驳。
把婴孩扔进狼群里,这个婴孩就会?变成狼。
所有人都知道?小太岁从?五岁时就生活在地宫里了,地宫是碧海潮生最阴暗的地方,这里每天?都有无数阴暗的事情发生,在这里长大的孩子,她们的世界里没有光,也没有对与错。
江雨眠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她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目睹这样的事情,她的心性和行为自然?和普通女?孩不一样。
那一刻,月扶疏责怪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他还在回?想?从?前的事情,身边的江雨眠继续拽着?他的袖子轻轻摇晃,声音柔软动听:“师尊,你?把他妻子杀了吧,把那个盗墓贼送给?我好不好,等我变成了毒太岁,你?再把这个盗墓贼杀了给?我陪葬,这样我就不会?这么寂寞了。”
她这么美的一张脸,说出的话却这么恶毒,偏生她又不要知道?自己恶毒,用?那双紫水晶似的眸子水盈盈地看着?他。
月扶疏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江雨眠叹气:“我也想?啊,可是你?不允许我杀人啊,况且我若杀了她的妻子,她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我不想?和他做一对怨偶诶。”
月扶疏又说道?:“如果我杀了他,你?们就不是怨偶了么?”
江雨眠笑盈盈的,眼眸里是动人的波光:“如果你?杀了她的妻子,那恶人就是你?,我装好人假装救下?她,每天?温言软语地安慰他。”
“时间一久,我们就可以日久生情,我又这样年轻貌美,以男人那不值钱的操守,他一定会?会?忘了那个姿色平平的妻子,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她又扯了一下?月扶疏的袖子,跟他撒娇:“师尊,你?把那个男人的妻子杀了吧,正好给?你?的药材做肥料,我在古书上看到过,死过人的地方草木都长得旺盛葱茏呢。”
江雨眠和别人过于亲近,月扶疏会?相当?不悦。
若是江雨眠把人当?玩物,月扶疏就会?一笑而过,“眠儿,不要胡闹。”
江雨眠说道?:“我没有胡闹,我很认真?。”
她盯着?月扶疏的脸,突然?抬手摸了上去,那张美到窒息的脸庞也凑了过来,对着?月扶疏的脸细细地打量着?。
她甚少亲近月扶疏,平时见到个好脸色都难,说话也是冷言冷语,对月扶疏极尽挖苦嘲讽。
江雨眠这样,月扶疏倒不自在了,他呼吸微乱,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声音放得很轻:“眠儿,你?在看什么?”
江雨眠很认真?地说道?:“师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月扶疏依旧用?很轻的声音问她:“发现什么?”
江雨眠的眼珠犹如剔透的紫水晶,这世上的大多数男人见了她是连呼吸都不敢的,此时此刻,这世间独一份的绝色几乎贴上了月扶疏的鼻尖。
月扶疏不闪不避,又问了一遍:“你?发现了什么?”
江雨眠抚摸着?他的脸,说道?:“发现你?是个男人,还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这种话要是从?其他女?子口?中说出来,月扶疏会?觉得风骚浪荡,卖弄风情。
可是江雨眠的眼神无辜而纯洁,脸上不见一丝一毫少女?的羞涩,只是简简单单地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师尊,我这种情况是不是叫做思春?”
江雨眠说自己思春,这种震撼不亚于月扶疏发现她逃走时那一刻的心情,那是视若性命的珍宝即将?飞走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