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也太坏了……你倒是说说,为何你连碰都不愿意碰王妃啊?我瞧王妃也是个美人呢……”
“筠儿想知道为甚?我告诉你……”李存勖的声音暧昧而又邪肆,灼热的气息拂过妙筠耳畔。
“呀,王爷好坏!”妙筠娇滴滴的声音逐渐被急促的喘息代替。
云雨几度,她香汗淋漓地卧在他怀里,娇声问道:“王爷还没想好和哥的名字?”
李存勖搂着妙筠香肩,轻抚她丝滑如缎的长发:“叫‘继岌’如何?”
“继岌?”刘妙筠仰起明艳照人的面庞,“继承的‘继’?哪个‘岌’?”
“‘岌’者,山势高峻之状也。”
“这么说,是山字头之‘岌’?”
“咦?”李存勖低头望着她,诧异道,“筠儿认得这个字?”
刘妙筠出身平民草户,十来岁被掳进王府,在教坊干活。
后来因为能歌善舞、才艺出众,成了教坊一名舞姬。
从来没人教她读书识字,直到得宠于李存勖后,她才跟着李存勖学认字。
李存勖因为忙,也没教她多少,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个“岌”字。
他当然不知道,刘妙筠暗地里下了多少苦功夫自学。
刘妙筠美艳绝伦的眉目间染了一抹忧色:“‘岌’也有高山将倾之意,故有‘岌岌可危’一词,王爷为何取此不详之名?”
李存勖面色不悦:“你只知‘岌岌可危’,却不知‘岌’的原义乃指小山高过大山。我希望咱们的儿子比我功业更隆,能将我的霸业发扬光大。此乃令名你不懂!”
“是妾孤陋寡闻了……”妙筠娇媚地咬了咬唇,低头玩弄李存勖白皙坚实的胸膛上那枚凤立花蕾的玉坠。
她曾经问过他这枚玉坠是哪来的,他说是先王留给他的遗物。
可她总觉得,这像是女子所戴之物……
是她送他的?
……
“王爷让夏姐姐的兄长做亲军副都指挥使,固然是念旧。可王爷是否想过,你的亲军都指挥使是大太保的养子,副都指挥使是大太保的内兄(妻子的兄长),如今你身边全是大太保的人……”
李存勖一震,睁开眼睛,低头望着怀里的女子。
良久,李存勖将妙筠紧紧搂到身上:“嗣源的家族,世代是沙陀王的忠实护卫,嗣源必是忠于我的。”
“人心难测,王爷还是多提防着……”刘妙筠长长的睫毛在精致的面庞投下妖媚的弧度,“既然王爷身边都是大太保的人,王爷不妨也安插几个人在大太保身边。”
李存勖沉默,微微眯上双眼,望着鲛绡帐外摇曳的灯烛……
李嗣源府邸,西院。
轻暖的晚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烛光摇曳,洒落一室朦胧昏黄。
清姿一袭浅粉色薄绢中衣,坐在床边逗弄儿子从荣。
孩子挥舞着胖乎乎的小胳膊,去抓母亲手里的布老虎,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舅老爷来了!”小桃调皮地笑着在门口通报。
通常来说,只有正妻的兄弟才算男主人的小舅子,可以叫一声“舅老爷”。
清姿只是一个妾。
不过,府里的下人都是会看眼色的。
夏鲁奇带来梁军机密,在柏乡大战中立下大功,被任命为王爷的亲军副都指挥使。
李嗣源对夏鲁奇极其看重,让长子从璟叫他“舅父”,家宴上让他坐在第三席。
故而,小桃大胆地使用了“舅老爷”这一称呼。
果然,并没有人纠正小桃。
清姿笑着转过头来:“哥,散席了?”
夏鲁奇喝得满脸通红,笑哈哈地大步走过去:“来,舅父抱!”一弯腰就将从荣抱了起来,吧唧吧唧在他脸上接连亲了好几口。
从荣被夏鲁奇一脸络腮胡子扎得生疼,不禁放声大哭。
“方才舅父抱你,你还乐呢!这会子不喜欢舅父了?”夏鲁奇两手插到从荣腋下将他举得高高的,哈哈大笑着问他。
“你满嘴酒气,醺着阿荣了!”清姿嗔怪道,从兄长手里把儿子抢过来,交给奶娘抱走。
“哈哈哈……”夏鲁奇带着醉意,一个劲地傻笑。
清姿忙吩咐萱儿去煮茶汤来给夏鲁奇醒酒。
“醉成这样,不如我跟郎主说一声,你留在府上,明日一早再回你自己的宅子。”
柏乡之战,夏鲁奇奉命追敌,斩首二十级、生擒四名梁军将校而还,李存勖从去年查办违法将领时没收的财产里,拨了一座宅子赏给夏鲁奇。
“不不,这不妥!我不曾喝醉,你放心!”夏鲁奇连连摆手,扶着椅背坐下,摇头道,“都是少将军要我陪他喝。”
“从珂就是贪杯……”清姿叹口气,“好几次在咱们府上喝醉。莫看他平日里闷葫芦似的,一喝多了就滔滔不绝……”
“那是,拉着我不停地说话,还要跟我比武……”夏鲁奇笑道,“第一回比拳脚我让着他,以为让他赢了便能脱身,哪知他又闹着要比兵器……多亏大太保把他叫过去训了一通,我才脱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