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长宁看他的眼神满是怀疑。

“咳!”刑部尚书轻咳一声,正色道,“王妃这么早来寻臣,所谓何事?”

“我想审一下牢中的犯人,但刑部大牢我进不去。”沈长宁这才想起找刑部尚书的目的,连忙道,“不知道尚书大人能否给我一块刑部令牌?”

“令牌?”刑部尚书脸上浮现茫然,“王妃既然跟王爷待在一处,那刑部大牢自然是畅通无阻,还要令牌做什么?”

还有...这两位吵架和好了?

提起容冥,沈长宁眸底的光晕不可抑制地闪了闪,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又重新恢复原状,淡淡地道,“你想知道原因,得自己问容冥,我只管办事,其余的,我也不清楚。”

“好吧,既是王爷要,那臣断然没有不给的道理。”刑部尚书思忖片刻,探手入怀,摸出一块令牌递给沈长宁,“还请王妃把令牌转交给王爷吧。”

“好,多谢。”沈长宁点点头,抿唇间,转身离开。

她暂时,还不想见容冥。昨日刚刚经历过那种事,沈长宁真的做不到波澜不惊,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或许,她还需要一点时间缓冲。所以今日审问犯人,沈长宁打算一个人去。

刑部尚书注视沈长宁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思忖片刻,对旁边的侍卫招招手,“你去瞧瞧王爷在不在卷宗室,如果在那,告诉他,王妃去刑部了。”

侍卫点点头,“是。”

“...”

沈长宁先前听容冥说过,刑部大牢里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她进去的时候,袖口中藏着淬毒的银针,满是警惕。

但很快,她这份警惕就渐渐降了下去。

刑部大牢中,每处牢房都是精铁铸造,用锁链锁的死死的,这些犯人也都精神涣散,囚服上鲜血淋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像是经历过酷刑一般。

就这样的,能有什么危险?当下,沈长宁就又有一种被容冥欺骗的感觉,她忍不住暗自冷笑。

“王妃。”旁边将沈长宁带进来的侍卫恭敬地道,“您是要审问前几日带来的那几个疯子吗?属下已经派人将他们送到审讯室供王妃逐一审问,王妃,请随属下来。”

“好。”沈长宁答应一声,便跟侍卫继续往里。

忽然间,浓郁的血腥味袭来,她忍不住眉头轻轻蹙起,抬眸间,发现自己正好路过一间有人的审讯室,正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

沈长宁正好瞧见那间审讯室中支起了一口锅,有人将一名犯人的手指用菜刀生生剁碎,紧接着,又将犯人那鲜血哗啦啦往下流血的断指狠狠摁进‘咕嘟嘟’沸腾的水里。

“啊啊啊啊!”

强烈的视觉冲击袭来,当下,沈长宁忍不住面色微变,“这是...”

“王妃莫怕,只是刑部一种常见的低级刑罚而已。”侍卫笑笑道,“这刑法是王爷十岁那年想出来的,既能让人感受到无尽的痛苦,又不会真的伤人性命,很管用的。”

低级刑罚?沈长宁眼底浮现一抹震撼,“容冥十岁的时候?”

世人都说容冥暴戾狠绝,残忍血腥,她原以为是传闻,竟然..

“是啊,王爷十岁已经是少年将军了,他跟着太上皇上过无数次战场,早就经历过血雨腥风。”侍卫道,“这刑部大牢更加要命的审讯手段王妃还未瞧见,比如抽骨,比如抽筋,大部分皆出自王爷。”

容冥这个人太过危险,看来她早做离开的打算,是对的。沈长宁袖口中的指尖微微蜷缩。

如今她也彻底明白过来为什么喜公公甚至是太上皇提起刑部大牢的时候表情都有些微妙,说那不是女子该去的地方。

的确,寻常女子来到这里,恐怕魂儿都要吓没了。不过沈长宁原本也就不是深闺里头的那些娇花,刑部大牢虽然你叫她有点不适,可不至于害怕。

很快沈长宁就重新镇定下来,跟侍卫进入到另外一间空旷的审讯室中。

“爷爷!我的爷爷!你们看见我的爷爷和家里其他人没有?血,那一晚上,我们府里有好多人丧命!”尖锐的响声袭来,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挥舞着铁链,直直冲向沈长宁!

第74章 疯子果然没有真的疯

只不过等那名疯女子来到沈长宁跟前的一刹那,又骤然间‘咔嚓’一声被一道锁链给扯了回去。

沈长宁这才发现这牢中用来锁犯人的锁链也十分奇特,锁链的尾端是直接镶嵌进地底,能够死死地禁锢住犯人。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狗东西,我可是当朝太傅嫡亲孙女!你们t敢对我不敬!我杀了你们!”疯女子宛若厉鬼似的想争夺,但无论她怎么费劲,都没有办法逃脱锁链的束缚。

沈长宁视线定在那名疯女子身上,忍不住眯眯眼。

倏尔,她上前一步,凑到那名疯女子的跟前,勾唇道,“昨儿我刚到太傅府拜访过他们,他一切都好,你的家里人也很好,只有你疯了,不太好。”

此话一出,那名疯女子又仰天大笑道,“你在说什么啊!我没疯!他们不好!是我亲手砍了他们,那天太傅府里的血,比我们府门口挂的红灯笼还要鲜艳呢哈哈哈!他们怎么会好?”

“是吗?”沈长宁似笑非笑地道,“你没疯?那他们都死了,你还活着,你亲手杀了你的爷爷,父母,兄弟姐妹,是因为他对吗?”

疯女子的气息似乎凝滞了片刻,不过她很快又开始哀嚎,甩头发,仰天大笑,一副当真不正常的模样。

“王妃。”侍卫见状,疑惑地道,“刚刚她讲出口的话明明就是疯话,不可信的。”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是她装疯的技巧,正因为如此,你们才会觉得,她真的疯了。”沈长宁看着那名疯女人,唇角逐渐浮现一抹弧度,嘲讽地道,“但你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我是大夫,从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正常。”

真正该疯的人,眼底浑浊无神。

而面前这疯女人虽然狼狈虚弱,但说话时,眸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很明显就出卖了她。

疯女人显然没将沈长宁的话放在心上,依然像发癫似的在扯铁链。

“你先下去吧。”沈长宁对旁边的侍卫道,“守在门外就好,有事我喊你。”

侍卫先是一愣,他看了眼那名疯女子,点头道,“属下遵命。”

等审讯室只剩下沈长宁和疯女子后,她就站在那里,看着疯女人开始用牙咬铁链,暴躁至极。

“你是太傅府的圈蛊人吧?驱使蛊虫杀害太傅,你到底受谁的指使?”沈长宁淡淡道,“我对那蛊虫也有一些了解,据我所知,圈养幼虫,需要以圈蛊人的鲜血为引,但从此,你也会成为母蛊的奴仆,刻上跟母蛊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