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英姿先开口了，“这工期至少得两个月。。。”

钱大掌柜补充：“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啊！”

郡主倒是不说话，沉得住气，就看玉城怎么圆。

玉城慢悠悠地说：“时间上倒是不急，我打算赶四月初八佛诞这个噱头！”接着掉转头，对着郡主发号施令了：

“你，去给我弄个佛头回来，唐代的也好，宋代的也好，随你，但是一定要真的！”

郡主一听就明白玉城的主意了，但只是不喜欢他那命令的口吻，狠狠瞪了他一眼，还是应了。

玉城接着对冯英姿说：“到时候你就去那地里把佛头给我挖出来，再掺一些什么拓片之类的，我也不懂，反正你要弄的跟真事儿一样！”

玉城又对着钱大掌柜：“然后你就去满世界跟我嚷嚷去，就说灵机法师做了个梦，梦到了什么有个佛头之类的，你就编，编的越神奇越离谱他们就越信！然后就把那佛头先放在荐福寺供起来。。。回头儿，咱们这建一个什么佛首堂，再请回来自己供。”

然后又轮到郡主了，“你，去把圣僧再请来一次，就说终南山的春笋正嫩之类的，随便，佛诞那天请大师再做个法，再开个光，我估计这下子又能火半年！”

郡主瞪的眼睛都快飞出来了，“你说请就请啊！那人家要是不来呢？”

玉城一想也是，眉头一皱，又心生一计，“你这倒是提醒我了，为了有备无患，你再去请个南方的某个知名的大和尚，反正俩人儿来一个就行！”

钱大掌柜反应快，“那要是俩人都来了呢？”

“哇！那就热闹喽！一南一北两大高僧一同做法，只怕咱们这最少火一年！”

郡主冷冷地泼冷水：“那也有可能一个都不来。。。”

玉城不忿气地说：“他们要是都不来，咱就请荐福寺和大慈恩寺的两大方丈一起，没了张屠户，还非得吃带毛的猪吗！他们来了就是个锦上添花的作用，不来，我这生意也照做，重要的是噱头！”

虽然又花钱又开工又请人，脸上看着不服不忿的，但每个人心里都是一个服字，这招儿真他妈绝了！

商议完了事，钱大掌柜和冯英姿先出去了，玉城刻意留步，已经好久没见郡主了。

“我爹回来了！”

郡主嗯了一声，“辛苦了！其它不该问的别问！”

“我懂，这一个年都没见，过的好吗？都去哪玩了？有没有想我啊？”

郡主剜了他一眼，没接话，看那意思，你这没良心的还能想着我啊！

玉城是这么打算的，此时此刻暂时羽翼未丰，不能与郡主撕破脸皮，必须还得好好哄着、用心服侍着，耐心待到时机成熟时。

“今晚去海棠小院儿吧，我新研制了个菜，必须得请郡主娘娘品鉴一二！”言下之意，自然是先吃饱喝足，再圆房，之前冷下来的情意得续上。

郡主见他先给了个台阶，自己也就借坡下驴了，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海棠小院儿。

阿福阿寿早早把院子打扫干净，开始准备晚上的汤锅涮肉，精选了上等的宁夏碱滩羊的羊羔肉。

玉城夹了一片羊上脑和羊里脊轻涮两下，分别蘸了芝麻酱和茱萸辣酱，放在了郡主碗中，“这是来自宁夏的碱滩羊，喝的是黄河滩的碱水，吃的是贺兰山下的苦水草，一点骚膻气都没有，你一定得尝尝！”

郡主半信半疑地尝了，香滑软嫩无比，吃的都惊了！当下也不客气，每个部位的肉都尝了，每个酱料也都试了，最惊艳的果然还得是羊上脑。

两人涮着肉，喝着酸酸甜甜的杨梅酒，阿福阿寿早已识相地消失了，只留下这对小情人儿。

酒酣耳热之后，本着小别胜新婚的宗旨，玉城格外卖力气，光是个前菜口活儿就已经把郡主弄的喷了两次，接着的各种花式主菜简直是里里外外又把郡主给睡服了一次，总算是雨过天晴，恩爱如旧了！

云收雨住之后，玉城抚弄着郡主的秀发，轻轻地说：“我打算开两间店，只卖这汤锅涮肉，只是名字还没想好，请郡主不吝赐名！”

郡主皱了皱眉，“汤苑是亏待了你吗？还一门心思耍花样赚银子，你也不嫌累？”

玉城撒娇道：“啊呀，家里人口多嘛！我爹年纪也大了，还有个弟弟要养嘛。。。”

郡主受不了他的娇气和揉搓，“好啦好啦！就叫第一锅吧！响亮又好记！”

玉城止不住地赞道“甚好甚好”，头埋在郡主胸口蹭啊蹭。

郡主很享受这种孩子气的撒娇，并没有推开，只是轻轻地说了句：“你那酱料秘方儿得给我一份儿！”

“放心，早就准备好啦！”

锦被下的一对小鸳鸯，活活儿的两个玲珑心肝水晶人儿！

第八十八章

早春二月，城墙根儿的残雪还咬着青砖缝，灞河的冰已裂出细纹，曲江池畔的柳，才刚吐出些鹅黄的怯，教风一吹，又缩回芽鞘里。倒是城南那树老梅最识趣，半开半合地擎着骨朵，等一场倒春寒来，才肯把冷香吐尽。

而此时，西安城中正广为流传着两件盛事：

这第一件，说是那天仙般的灵机法师某夜于京城护国寺入定，忽见小雁塔西南角夜放金光，如佛陀屈指，地涌金莲。更奇的是，位于南岳衡山三百年古刹净慈庵的掌门妙昙师太，也在同一夜梦到有龙女捧颅，自云端坠入雁塔影中，落地化泉。

结果你猜怎么着？居然就在那西南角，也就是雁塔汤苑的旁边，果真挖出了一个保存甚好的唐代佛头，额间毫相犹存，下颔微含竟是武则天神龙年间的弥勒造像！再往下探，又得一口温泉眼，硫磺气中浮着七粒五彩舍利。据说佛首出土时，小雁塔檐铜铃无风自鸣，恰是《大唐西域记》的开篇韵调。

此刻，那唐代佛头暂时供奉在荐福寺，之后会在那佛头出土之处建起一座佛首阁，佛诞之日将邀请灵机法师和妙昙师太一同开光。妈呀！这简直就是一出“一梦惊两宗，佛首破土出”的天大盛事啊！

而这第二件，便是城内城外各有一家的“第一锅”的好去处，日日爆满！他家的羊肉鲜爽嫩滑，配着独家秘制的蘸料，一不小心连舌头都能吞下去！即便也有别的什么第二锅、第三锅的争相跟风效仿，但就是差了些功夫，不是那羊肉不够嫩，就是那羊肉不够薄，再不就是那小料儿差了点味儿。。。

城内的这一家在骡马市，店不大，就七八张桌子，是福保出钱盘下的铺子，玉城负责出人出技术，二人各占一半股份，平日是阿福在打理；城外的这一家就在雁塔汤苑的斜对面，上下两层大酒楼，是兰姨出钱盘下的铺子，同样也是玉城负责出人出技术，二人各占一半股份，平日是阿寿在打理。

有些客人因为排不上“第一锅”的号儿，不耐烦只好退而求其次，换了别家解馋，虽说味道上学不到十足十，但好歹也能将就一下。谁知没多久，“第一锅”又新推出了鱼羊鲜锅和羊肉沙葱馅的饺子，即刻又制服了所有嘴馋的食客。

而口味上的问题同样也落到了郡主头上。

这一晚，玉城正在郡主身上奋力耕耘，眼看着剩最后几下就要射了，没想到郡主突然按住了他，冷不防问出了一个大煞风景的问题：“为啥我府上的厨子切不出你们那么薄的羊肉片儿？”

玉城就感觉被泼了瓢冷水般，“那个。。。那个可是我独家的秘方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