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散场的时候，现场几乎没有几个人了，他喝得微醺，起身离席，找到外套，发现外套没了酒的湿气，还干净如新。

“我衣服干了？”

“好像是……服务员弄的，刚刚特地送过来。”

服务员这么体贴入微？连客人的衣服都会细心地洗干净，还弄干？不可能。会不会是私生饭混进来放了微型摄像头？

不是吴世勋自恋多疑，是长期被私生饭骚扰，无所不用其极地接近他，他不得不多想，于是他检查了一遍衣服，发现没有，但仍多留了一个心眼，离开的时候，路过前台，顺口提了此事。

前台沉默片刻才说：“因为答应了对方，应该保持沉默，但为了避免误会，还是说实话吧，是飞扬xi借了我们酒店房间的烘干机弄的，完事后就交代我同事送到你们包厢。”

飞扬？文飞扬。她注意到了他的衣服沾了酒。虽然起因是她，但责任不在她，不必这么体贴。

彼时是深秋，昼夜温差很大，他穿上外套，出了酒店，虽然很冷，心头却有点暖。

好奇往往是喜欢上一个人的开始。这次之后，吴世勋会有意无意地关注文飞扬，发现她是个骄傲、成熟、傲娇、温暖，特别善于生活的人，内核强大又脆弱，青春期撞上名利场，被迫长大，少女迈向女人的矛盾与冲击在她身上得到具象化，对有相似经历、年少成名的他有不小的吸引力，熟人向他打听她的联系方式，他害怕她被人抢走，干脆跟她告了白，“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不会觉得奇怪？”

她先是惊讶，随即微微一笑，“我这么优秀，你喜欢不是很正常？”

不按常理出牌。他失笑，“我的意思是，我们年龄差距……”

“我已经二十了。另外，前男友比我小一岁，他让我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我喜欢年上，一般男生的心理年龄比生理年龄小。”她眉飞色舞地说：“说真的，我有点喜欢你，你要是真心喜欢我的话，那我们就交往试试？”

他大脑宕机，不敢相信，内心被惊喜充盈。“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她心领神会，坦诚地说：“聚餐的那次，很多人不怀好意地灌我酒，你没有，还帮我解了围，对你有点好感，后面你总出现在我面前，”

他细细回忆，反应过来，其实对他来说只是顺手的事，把话题岔开，多喝两杯，没做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开口：“真的想好了……要和我交往试试？”

“嗯。”

“这么干脆？”

“就是这么干脆。”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在一起。

她既懂事温柔，又稚嫩青涩，踏进娱乐圈之前被爱包围长大，还有娇气俏皮的一面，索取爱的同时，也能给予别人爱，他越来越喜欢她。但两人的年龄、身份始始终让这段感情被周围非议。

她满不在乎，依偎进他怀里，“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就行了。”

他愈发坚定地和她在一起。

但两人交往了213天就分了手，原因是她觉得和他在一起没有想象中开心。

“我一直觉得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他不敢置信。

“之前是。现在在不是了。”

“是不是因为我太忙了？”

“对。我天天窝在这个练习室，不见天日，你天天赶通告，一堆粉丝女人追着你跑，我不喜欢，经常产生负面情绪，搞得很累。”

他本来想调整时间多陪陪她，但通告实在多，就耽误了时间，不料她转头就和前男友亲热缠绵，他站在屋外，提着亲手做的生日蛋糕，觉得自己非常可笑。

也不是非她不可，他转身离开，扔了蛋糕，跟没事人一样，投入工作中。

又过了良久，吴世勋起身，杂志放回原处，在人来人往的室内闲逛了一圈，就跟其他成员离开了现场。

头发做得太久，本就睡眠不足的文飞扬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过了个把小时，堆满化妆品和首饰的桌上多了一个祖母绿丝绒盒，她碰了碰，其余人没反应。

文飞扬也没问是谁的，而是福至心灵地打开丝绒盒，看见里面躺着一枚孔雀翎胸针，一张卡片，上面是熟悉的字迹，‘恭喜出道’，关上丝绒盒，她深吸一口气，将礼盒放进包里，打起精神，开始‘上班赚钱’。

因为是疫情期间，各行各业基本处于封锁状态，是以文飞扬几人的初舞台没有观众，抛开现场负责拍摄舞台的摄影师，她们称得上对着空气打歌，还没有开麦，全程预录，对嘴。

文飞扬都有点庆幸没有观众，否则她更加无地自容。

出道曲的音源成绩不错，虽然没有一鸣惊人，但随着她们打歌舞台的呈现，稳步上升，文飞扬几乎是暴风式吸粉，很多人将对美的追求投射到她身上。

因为不开麦，她们也被人诟病。文飞扬的定位是visual center、leader dancer、leader vocal,跟队友比起来，没有一个主担，显得有点花瓶，组合被骂没有实力，泛人气最高的她成了靶子。

另外，金郑娜极致的清纯幼态长相正戳韩国民众的审美，而日本人喜欢李多利可爱漫画式长相，两人舞台魅力又屈指可数，这就使得除了中国一骑绝尘，文飞扬在日韩的死忠分别和李多利、金郑娜没有差多少，唯粉能掰掰手腕。

因为文飞扬是‘皇族’，中国这边也被人气仅次于她的孙莉绯的毒唯喷，这简直是SM最喜闻乐见的，还下场浑水摸鱼，添油加醋，激化撕逼，于是文飞扬几人出道不过一个月，粉丝群体就掀起了几轮骂战。

骂文飞扬是皇族，她认，怎么不开麦都是她挨骂的最多？

她虽然不是全能ace,但唱跳是队内最稳好不好？“受不了了，什么时候开麦？”她严肃地问杨玉贤。

杨玉贤说：“要保持神秘，让人有探索欲，像开盲盒一样。”

这是典型的营销炒作，还有大公司的傲慢，文飞扬无言以对，悻悻地去泡练习室。

第 5 章

Z-city的首部综艺是《一周的偶像》。文飞扬几人打扮得清新简单，cody给文飞扬搭配的是裙摆不规则修身短裙，她净身高169.7，比例和线条发挥到了极致，巴掌脸、天鹅颈、杨柳腰、大长腿俱全，cody说这样穿吸睛。大冬天穿短裙会被冻死，文飞扬虽然不想，为了工作挣钱，忍了。

节目有大纲，她们和两位主持人还彩排了一遍，正式录制的时候，一切都顺利进行，也中规中矩，直至被问及如何评价队友，孙莉绯不按常理出牌。

“维纳斯欧尼，”孙莉绯头头是道，“是我见过的最接近天使的人。我刚来韩国，只会英文，没有朋友，是她主动和我说英文，还教我韩语，带我去吃饭，帮我抠舞蹈动作。”

文飞扬佯装无奈：“因为是一个组的，我不想被她拖进度。”

众人笑出声。孙莉绯继续评价其他人，“多利欧尼很老实，娜娜欧尼”想起金郑娜曾对自己口出恶言，嘴巴刻薄，现在却在镜头前装温柔腼腆善良的队长姐姐，她冲口而出，“装。”

在场的人心里一个咯噔。文飞扬微笑着说：“我们忙内在国外长大，韩语不熟练，经常说错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