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您只需要尽好您的责任就好了。”

琴酒等了一会缓缓道:“跪下。”

没有犹豫,标准的跪姿,桀骜不驯隐藏到眼底。

“撅起来屁股。”

他手扶膝盖弯腰低头,身子微微下蹲,能看到琴酒绕道了他后面。

有节奏的拍打一次比一次重,应该是一个皮拍,他只得绷紧大腿尽力维持重心不让自己趴下,他感觉就像按部就班做该做的一样,并不是和许愿在一起的感觉,心下隐约已经有了结论,失神间猛地一拍让他踉跄在了地上。

“奴隶,你眼里从来都是这么没有主人的吗?还敢走神?”琴酒走上去用脚踢着他的阴茎,一只手抚上了他的乳珠。方钟顾不上摔在地上的双膝和灼痛的屁股,身子向后躲闪着尖叫:“我要说关键词了,fall,fall,停下。”琴酒的话是他一直这阵子逃避以来刻意忽视的。

琴酒拎起他的后衣领,脸凑近盯着他,半晌薄唇微张哂笑道:“你以为你有权利喊停吗?”尾音重重落在方钟心里,表情有些彷徨无措。

“不想受什么罪就乖乖听我的话。”琴酒把他摔到沙发上摘下他的面具恶狠狠道,“把裤子脱了张开腿,别让我对你用家伙。”

方钟一时乱了马脚,顾不上衣襟凌乱撒腿跑向门口才发现门开不开。

“看来你低估了我的智商啊,小奴隶。别让我逮着你。”

方钟被逼到角落却没有可供跳的墙,前后被死死压制着,三两下琴酒就扒了他的衬衫把他的双手锁到后面,拉下裤头后手顿了顿,刹那方钟坐起来用头狠狠撞了他一下脱身就跑,琴酒躲闪了一半额头还是被磕出了一道红,才卸了力。

方钟一路磕磕绊绊手抓着裤子跑向里间,推开门的瞬间定在了原地,脑子和动作一块停了,心里咯噔一下像是在滴血。

许愿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冷得不近人情,没有波纹和裂缝,像一个硬石头踢不走融不化。

抓着裤腿的手蓦地松了,任由裤子掉下去,直到退到了墙角,蹲下去脸伏在膝盖上,眼泪顺着大腿落到了脚踝。

琴酒从浴室照完镜子,走过来语气酸酸的,“你的人可真烈啊,都把我给抓破相了,什么时候玩腻了扔给我,我好好收拾收拾他。”

许愿道:“今天你受累了,改日我做东,哥几个聚聚。”琴酒又骂骂咧咧了几句,踢翻了垃圾桶瞪了一眼方钟才走,关门的时候门框随之一震。

良久,许愿走过来给他解了手铐,提起来裤子推上拉链就出去了。

方钟仍是在原地不动,埋着头呆呆坐着。直到有人拿黑布盖住他的头把他拉扯到了车里,他也只是歪了一下头再没有什么动作。手背反扭到背后,两边拐着他的手力大无穷坚硬的像铠甲。方钟没有知觉,任由他们做着什么。

他最近碰到的东西还都挺硬的。

原来筋骨分离是这个滋味,较人宁愿心死也不愿意尝试第二回。这颗跳动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主人,可以轻易被人揉捏掰扯。原来他一直都在,原来看戏看的是这场戏,男主角还是自己,原来他才是幕后主使,原来自己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手掌心。忽的他诡异笑了一声,方钟啊方钟,你可算是把自己算进去了。灵魂抽离到上方冷眼看着方钟,一脸恨铁不成钢看不起的表情。

心瑟缩得成了一个小圆点,脑袋兀兀腾腾得,是贪念,是心魔。提着的一口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一路走来跌跌撞撞还是丢了自己。

13有迹可循

地方狭窄得可怜,翻个身都翻不过去,光着上身的他挨着铁笼子冷的厉害,触摸不到日光,看不到月光,没了时间的概念周身一片嘈杂,连续被打断睡意的他饱受精神折磨,身心俱疲。听送食的人谈话他推测这应该是悸动,他隐约记得如果奴隶触碰到主人底线可以交到悸动代为惩罚。硬给自己喂了点东西,恢复了一点体力。他向来是泾渭分明的人,有些事他非做不可,承担后果他二话不吭。

可是方钟的心疼得厉害,窒息感如同行走在深海却没有氧气罐的人。如果他逃不出来,许愿会喊停吗?遨游在黑漆漆的心海憋着一口气探寻着答案的那颗孜孜不倦的心现在已经四分五裂。

他能忍受在遍布荆棘的黑暗里伸手够星辰,一步一步随着那沸腾的光热跳动,可是星辰和月亮一样,你走他也走,永远不停留在原地。等到他扑过去才发现是个洞,原地只有一片衣角和一堆冷冰冰的空气。

没有力气,是被人拖出来绑到刑架上的,眼睛紧闭着适应不了室内的强光,脸色煞白浑身冰凉,哭过的脸有一种干腻感,像粘上一块撕不掉的抹布。

“打。”轻飘飘的一声,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随之而来。

应该是琴酒,他应该猜到的,现在来看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过了头。

心跳和呼吸顿时乱了,难道这算被丢弃了吗?事情总是朝着与他预期相反的方向发展,最近还真是不太幸运。

“许愿呢?”方钟有气无力,挣扎着一口气抬头道,呼吸都带着一丝痛意。

“他现在没空管你的事。继续打,晕了为止。”声音由冷转至不耐烦。

“琴酒,对不起……”旋即屏蔽了神智垂着头不再在说话,偶尔冒出一两声嘶喊声,像按不响的琴弦一样沉闷干涩。

梦里方钟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高二,矛盾与冲突在那个夏末达到了顶峰。那些不堪直视和伤痛的记忆轮番在脑海上演,兀的场景又转到404,出现了许愿的脸。这些年无论这么成长得再怎么好,无论如何消化自洽,无论如何自圆其说,那些刺痛的记忆仍然是一根刺,曾经被宣判过无期的人,曾经被一个群体蹂躏的人,这些记忆不会随着时间被消磨,纵然他们每个人都无罪。

后来和黄宇聊到这个事,他是笑着说的:“他们何尝不年幼无知,你我也不是没有伤过人。那个时候的我太不招人喜欢了,总得有一个人被群体冷暴力。”

身体忽冷忽热,感觉像泡在蜜糖罐子里一样甜甜腻腻的,捞出来挤一把都是水。

再度睁开眼场景已经变了,没有阴冷潮湿,许愿坐在床边目光沉吟像首散文诗,下意识憋住气息,心抽痛抽痛的。他现在光溜溜的,从发根到毛孔都被拿放大镜看了个清清楚楚。

“醒了?”像是经久未用的水龙头多年后挤出来的第一滴水,带着铁锈味的黄颜色。

“你以后乖一点,我好好待你。”许愿摩挲着他的嘴唇,缓缓开口。

过去的记忆无法修改,内心起伏没有想象中的大喜大悲,心底只是一声轻轻的‘好,我知道了’。有了缺口裂缝再怎么修补就算是雕成花儿他也还是裂缝,就像长的丑的橘子跟丑橘的区别一样,这样想着,又沉沉的睡去了。

这几天方钟忙得顾不上喝一口水,许愿给他打的电话都没听见,周日从许愿家出来的时候带着一身的伤,走路都打晃儿。方钟和刘方一致决定接受收购,对方给的筹码又加了百分之十,只不过刘方准备再开一家公司,他还年轻想再闯闯看。他们公司购置了一批昂贵的设备以符合新东家的要求融入他们的战略矩阵,内部控制和公司规章制度也在逐渐完善,全公司上上下下都精神振奋的,鼓足了干劲。

方钟一天到晚屁股不离办公室的椅子,掐着点去楼下吃了个面就急匆匆地往悸动那边赶,出来写字楼才发现外面已是黄昏。

黄宇让方钟帮他搞了个悸动的会员,今天刚下来。他俩约好了在门口见面,舞池在三楼,不定期的公开调教和主题活动一般都在这层举办,这也是方钟第一次到这层。

场地厚重繁琐,黄红闪烁的灯光并不刺眼,厅内半黑半亮,气氛内敛燥热。主人和奴隶的地位分明,或落单或扎堆林林总总,也有不少像他们那样穿得不明属性。

刚踏进舞池的地毯,许愿就打来了电话。

“去悸动干嘛呢?”

“主人,黄宇第一次来,我陪着他。”声音温吞吞的,并没有惊讶,作为悸动高层之一的许愿自然知道方钟推荐的入会成员,这是他切身领教过的。

“吃饭了没?”

“吃了。”

“结束了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