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他太出神,太专注,又或许是太陷入。沉浸于痛苦又放纵的性爱世界当中,在这个幽闭而窄闷的空间兀自消化饥渴。
她不知道,性于他而言,究竟是享受,还是折磨,总之,他的神色看不出快乐,只顾握着胯间那根粗大的性器,不怕疼似的,用力上下蹉磨,但未能让它消肿,反而越来越浮泛起鲜亮的赤红色。
“唔……”男孩侧对着她,眉心紧锁,鼻间呼出灼热颤动的气息,好像充满了整间浴室。
“阿姊……”他迷茫的视线落在天花板,似乎眼前已有她的影像,于是无意识地低低轻唤。
修长湿润的手指揉着顶端,再顺下来,上面黏润的湿液被他一直捋到尾部的双丸上,终于现出那物的全貌沉重下坠又有力上翘的,青筋凸露的
先他年龄一步成熟的阴茎。
“姐。”他又不自知唤了声,夹着低喘,气流喷在咫尺墙上。
似乎也迎面喷在她的脸上。
梁徽双颊绯红,一种莫名的震颤感沿着她的小腹向上爬,瞬间遍布全身。她几乎喘不过气,颤颤巍巍地一路快步回房。
房内棉被温热,似乎还残余着两个人融化在一起的气味。梁徽闭着眼,完全把脸埋没到被子里,用布料遮掩神色,仍然能够听见耳边血液涌流的声音。
那是一种极为陌生的感觉。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忽然有了与她相关的浓烈性欲。
亲情,与性欲,两个毫不相关的领域忽然就在她面前,像两张透明的胶片叠合,变得混浊、黯淡,看不清背后隐藏的东西。
“姐。”梁遇的声音陡然从她身后响起,梁徽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对待他,索性埋头装睡,刻意,放缓呼吸。
耳边一丝动静也无,她以为梁遇已经离开,悄悄自被窝抬起头,往旁边看一眼,正好与蹲在床边的梁遇对视。
她屏住呼吸,见他目光灼灼看着她:“姐,才醒么?”
“嗯。”梁徽故作惫懒地伸了个懒腰:“你也是吗?”
“没,刚刚去洗澡了。”
“嗯。”梁徽看一眼钟:“已经七点多了,你是不是该去学校……”
话音未落,后半截话直接被囫囵吞入他的唇舌之中。
刚才那股震颤感止不住沿着她的脊柱上爬,在她胸腔振动,梁徽眉头皱紧,沿着两人紧阖的唇缝间泄出几丝轻哼。
早晨残余的昏睡感让她有窒息的错觉,好像所有气息都要被他夺走,她两只无力柔软的手臂攀上他肩头,挣扎着推了一把,梁遇才将她松开。
分开的相似唇形间攀连着液体延伸的细线,润在唇上,梁徽有片刻恍惚,半晌才看清楚他已然穿戴整齐,指尖擦过她因接吻而拂乱的发丝,落在她的嘴唇描摹。
她想起这正是早上他揉弄过性器的手,那通红湿润的顶端,粘连下坠的液体,划过一屋的水雾……
“阿遇。”梁徽有些羞恼地望着他,脸上似烧起火。
“我去上学了。”他撤回手,拎起椅子上的包斜搭在身上,又变回那个沉稳内敛的英俊少年。
只是在出门前他轻飘飘落下最后一句话。
“如果是刚刚才醒,怎么会有茉莉花的味道。”
梁徽懵然不知,在他离开后才意识到他话里话外的深意。
她抿了抿唇,除了残留的他的味道,早晨茉莉花茶那抹回甘犹在舌尖回荡。
怎么就被他发现了?
0069 龙眼树(微h)
在学校图书馆借的书已经看完,她等梁遇走后,收好那几本书放书包里,搭公交回学校还书。
已经八月,校园蝉鸣声此起彼伏,落在来来往往的人头顶上,阳光照得林木郁郁蒸蒸,似乎在冒着蓬蓬的绿气。
鹭大龙眼树极多,正是盛时,串串果实累累积在枝杈上,有的已然萎缩,冒着一股带酸的甜闷味,让本就闷热的空气更浓沉。
梁徽还完书回来,正经过一棵龙眼树下,有鸟啄开果实,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和黑果仁,像一颗颗朝她凝视的眼珠。
她看了一眼,心情蓦然低落烦躁,有种说不上来的预感。
果然,没走几步,她迎面碰上了谢渝。
只要一回学校,总会遇见他。
她垂下眼睛,作没看到一般,欲越过他走去,谢渝却掉转过身,走到她面前来,堪堪堵住她要走的路。
“谢渝。”梁徽拿他没办法,只好再次言明态度:“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不可能复合。”
“我不甘心。”他神情痛苦地望着她:“明明我们之前好好在一起,就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人分开,你叫我怎么甘心?”
“其实也不全是外界因素。”梁徽看他还在被过往这段感情折磨得痛苦不堪,索性把话摊开来说清楚:“我们不适合,就算那时候不分开,之后也会分开。”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声道:“是因为梁遇在,所以我们早晚会分开是吧。”
梁徽心下一沉,从脊背到颈间窜起一阵寒意:“谢渝,请你不要凭空捏造什么。”
她转过身,打算沿原路退回,再换另一条路离开,而谢渝这次没追她,只是声音仍然不依不饶缠着她不放
“你太纵容他。就连发生那样的事,还原谅他,跟他继续住在一起,徽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梁徽没回答他,只顾埋头快步往前走,腿脚在大太阳底下发凉发麻,软得快要走不动;皮肤却蒙受烈日感召,冒出层层的虚汗。她竭力打起精神,抱着书,穿过那树腥甜的龙眼和路上热潮,几乎是跑着冲出校门。
直到离开学校,回到家,谢渝那番话仍然持续不断地攻击她,轰得她头昏脑胀。梁徽挺着脊背,木着脸走到浴室里,等手肘撑在洗漱台冰凉的大理石面上,她才松懈下来,慢慢拧开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