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别墅,天色已经全黑,我按照记忆回到了卡罗莉娜的家。期间撞见了几个小流.氓,全部被我顺手解决。黑人保姆见我回来,给我切了两片蜜汁火腿,做了一个三明治送了上来。我道了声谢谢,咬了一口后瞬间失去了兴趣。我讨厌黄瓜,这里面夹了好多细细的黄瓜丝。

将三明治放到一边,我脱下连衣裙、过膝半筒袜和固定袜子的金属皮扣,随手扔在地上,光着脚踏进浴缸里,看着滚热的水蒸气渐渐漫过双腿。

这时,外面传来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我忍不住笑了。他果然跟过来了。

就是不知道在外面看了多久。

我想了想,直接水淋淋地从浴缸里走出来,打开浴室的门。埃里克正站在书桌前,头微微低垂着。一缕黑发落在他的额前,勾勒出他突出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他在翻看卡罗莉娜的东西。真是一个理直气壮的贼。

我倚靠着浴室的门框,开口问道:“找到答案了吗?”

他头也没抬,低声答道:“你不是卡罗莉娜。”说着,他抽出一张纸,转过头,“如果你是她,历史成绩不可能只有B……”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纸页飘然落地。

我忍了很久,才没有大笑出声。他这个愣怔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当年向他求婚的情景。那时,他因为被我转移血肉一直闷闷不乐,不管做什么,眉头都轻皱着。无昼城的尤西向他汇报公事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以前汇报完公事,尤西还会留下来和我闲聊两句,那时汇报完,只恨不得化为一缕青烟原地消失。

我揣着钻戒盒子走进屋子时,他正在面无表情地阅读公文。我走过去,轻轻叩了一下他的桌面:“半个小时后,到楼上来。”

他垂着头,低沉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走到楼上,我将事先买好的红玫瑰插进花瓶里,点燃了两支香薰蜡烛,把香槟泡在冰桶里。一般人都不会在求婚方面有太多经验,我也一样。所以,不管怎么布置房间,总觉得差了一点意思。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我放弃了把房间布置成求婚圣地的想法,换了一袭亮红色的长裙,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挂在了他的身上。后来听他说,当他闻到我发间玫瑰花的香气时,就彻底忘记了生气的念头,完全是硬撑出来的冷漠表情。

不过,那都是后来的事,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为他还在生我的气。握住他的手腕,我将他推到墙上,把声音压得很低:“都过去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许久,他才语气平淡地答道:“我没有不高兴。。”

然而,他无论是脸上还是眼中,都写满了不高兴。我只好换一种问法:“怎样才能让你不生气?”

他停顿了一会儿:“解除转移血肉的法术。”

“不可能。”我答得斩钉截铁。

“那我也不可能不生气。”

“是吗?”我坏笑一下,突然拿出婚戒盒子,当着他的面打开,“这样也不可以吗?”

他骤然睁大眼,极度愕然地看着我。

那时他的表情跟现在一模一样。

我正要调侃他愣怔的样子,下一秒钟,他忽然瞬移到我的面前,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动作粗暴地裹住我裸.露的身体。

做完这一切,他冷冷地看着我,金色的眼珠有些泛红,声音压抑着寒冷刺骨的嫉妒与怒意:“每个闯进你家的陌生男人,都可以看见你的裸.体?”

作者有话要说:克莉丝:好家伙,原来你知道你是闯进我家的陌生男人。

第67章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生气。

他对自己一无所知姓氏、名字、职业、籍贯、过去,都不知道;却因为不小心看到了她的裸身而气得头晕目眩。

但她是那么美,一眼就让他再也忘不了。

她的头发粗糙、暗淡、蓬乱,是没有光泽的金色,可一想到这是她的头发,他就觉得很美,几乎美到了让他魂牵梦萦的程度;她的皮肤微黑,鼻子上的脂粉早已脱落,露出几颗浅褐色的雀斑。他对这点儿可爱的小瑕疵喜爱万分。

相较于大多数美人儿来说,她的嘴唇有些太厚了,可他还是觉得很美,因为这是她的嘴唇,她能驱使它们发出令他焦躁恼怒的声音,就像现在

“你也知道你是陌生男人?”她翻了个白眼,一把拍开他的手,慢悠悠地走回浴室,“等下再跟你说,我泡沫还没冲完。”

于是,他就跟白痴似的,站在浴室的门外,等她冲完泡沫。

克莉丝没有让埃里克等太久,怕他发散想象力把自己活活气死。洗完澡后,她系上浴巾,光着脚走了出来,倚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褐梅香烟。

淡蓝色的烟雾袅袅升起,他盯着她熟练而迷人的抽烟姿势,想到每一个擅自闯进她家的男人,都能看见她这个样子,冰冷而狠毒的嫉妒之火便把他的心脏烧灼出一个黑窟窿。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又忌又妒地问出了声:“任何男人都能看见你这一面?”

“当然不是,”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他很不喜欢她这眼神,好像他们很陌生似的虽然,他们的确很陌生, “除了你,就只有我丈夫看过。”

她的,丈夫。

她竟然有丈夫。

一瞬间,他的心脏差点从中间裂开。

他闭上眼睛,无法克制地开始想象她和她丈夫相处的情景:她可能会像刚刚那样,一丝不挂地从浴室里走出来,来到她丈夫的面前;而她的丈夫必然是个有钱的老色鬼,才会娶这么年轻美丽的妻子他看到她的证件年龄才十八岁,十八岁,花骨朵似的年纪,连大学都还没有上,就已经嫁人了。看她对男人轻率的态度,极有可能已经和那个令人厌恶的老家伙发生了关系。想到她的脖颈、脊背、大腿、脚背都曾被那个人看过,用恶心的嘴摩挲过;他就恨不得立即杀死那个人,用魔法剥夺他转世为人的机会。

克莉丝等了一会儿,见他完全没想起来,他就是她的丈夫,熄灭香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准备上床睡觉了。

她吹干湿发,换上黑丝缎睡裙,躺在床上,转头问他:“你就打算这么站一晚吗?”

他没有听清她的问话,注意力全集中在她的睡裙上。黑丝缎真是一种不健康的、不保险的布料,完全无法遮盖住她的曲线;她的胸部,她的髂骨,她的臀部,她的腿部线条,都在这无力的遮盖下分外明显。如果他是她的丈夫,绝对不会让她穿这么不得体的睡衣。可惜,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