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包戴着小墨镜,看东西都黑乎乎的,也不肯摘下来,觉得帅气。
“你去哪了。”简征阴沉着脸,“知不知道我多着急?”
“简总为什么着急啊?”徐沾笑吟吟的,一脸好说话,“我都快四十了,还能走丢不成?简总没必要担心我啊,更不用担心包包,怎么说是我儿子,我不会怎么样的。”
他这话说的温和,里里外外却让简征有种拳头砸棉花的无力感。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昨天还好好的,今天闹什么别扭?”
“我没有。”徐沾把包包放下来,小家伙一溜烟去找老田叔,给他看爸爸给买的小墨镜,徐沾还是笑着,“我要干活吃饭,养活自己和儿子,总不能让包包饿肚子。这个活儿是半个月前就定好的,能赚一万多呢,我平时就靠这个营生,老田叔也知道我负责接送观光游客,你可以问他。”
他说的很正常,简征挑不出毛病,心里更不好受。
中午难免又是一场大宴席,一群人在老田叔家吃饭,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唱歌跳舞,小包儿也不怕这些老外,扭着小屁股一起玩,逗得大家哈哈直乐,给小宝贝塞了好几百块小费。
把客人安排好,徐沾抱着包包去寺庙午睡。
小家伙起得早,确实困了。
徐沾抱着小娃娃躺下,小包儿咿咿呀呀念叨几句,小眼皮儿一耷拉,睡的呼呼响。
徐沾也很困,刚闭上眼睛,门被人打开。
“谈谈吧。”简征声音低沉,“我不想这样下去。”
“不谈。”徐沾满脸疲惫,“我要睡午觉,没空跟你聊天,简总。”
“那就一起睡。”简征坐在床边,脱了皮鞋,在他背后躺下来。
本以为徐沾在闹别扭,会拒绝他上床,或者说一些难听话,可徐沾就像不在意他似的什么都没说,没做,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看上去他不是累了,而是不在乎了。
简征咽下唾液,整个人仿佛坠落冰窟,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
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无论花多少钱他都买不来徐沾高兴,徐沾也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对他珍视,现在的徐沾就是想要了就对他笑一笑,说两句好听的,一旦不需要他,甚至都可以不看他一眼。
简征有种感觉,现在的两个人完全身份对调,他就快抓不住徐沾。
心头发苦,想来想去都受不了。
终于酝酿半晌,简征忍不住握住徐沾的肩膀,想要把他转过来,面向自己:“徐沾,你看我一眼,你转过来睡。”
徐沾轻声拒绝,“我不转,我这样舒服。”
“转过来吧,别拿背对着我,别让我说第二次。”
“我不转,”肩膀上的大手持续不停,徐沾终于没了耐心,冲简征冷声道,“我说了我不喜欢面对你睡觉,你听不懂吗?”
他第一次发脾气,简征瞬间呆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心口疼的厉害,那么不像以往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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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沾并不打算道歉,反而重新躺好,还是背对着简征。
他这个样子就像闹脾气的小朋友,简征根本不知道徐沾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脾气大变
他受不了,哑声问:“你到底怎么。”
“我没怎么。”徐沾含糊地说,“我要睡觉,很累,很困。”
“你早上为什么把孩子带走,你是故意的?”
“你想多了简总,只是刚好包包醒了而已,我是他爸爸,没理由老是让别人照顾他。”
“我也是他父亲。”简征有生之年第一次这么卑微,说出这话,还怕徐沾不高兴,“就算你不承认,事实如此,总不能一辈子让包包不认我吧?”
简征今天说的全是徐沾不爱听的话。
他起初不想理会,只想睡觉,简征却没完没了谈这些。
徐沾不禁笑了一声,“简总,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简征咽下唾液,自尊心碾碎一地,隐隐约约体会到徐沾那个时候的自卑,这感觉果然不好受。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明明昨天他们还好好的,一眨眼,徐沾就成了这个冷淡的样子。
简征甚至不明白为什么。
徐沾本来还困,让简征一搅合,瞬间困意消失。
他现在只是不想再低微而已,原来一个人只要足够珍重自己,就算再有钱的人,也会低头认输。????
可惜这个道理他以前不懂,现在明白的未免晚了些。
睡醒一觉,徐沾帮胡姐给老外们准备晚上吃的东西。
这次是个大单子,他们听说陀寺沟有很好的资源,所以特地来做考察,想知道地大物博的中国和外国究竟有什么不同。
老田叔和村里几个青年陪着外国友人们逛,徐沾帮着胡姐收拾食材,这次来的人多,要做的东西也多,一群妇女们忙不过来,有的还喊上了自家儿子帮忙削皮、切菜之类。
晚上要做猪肉大葱馅饼,徐沾把大葱弄好,抱到外面的菜墩子上,交给负责的青年。
“麻烦了,这个会辣眼睛,小心点。”
对方点头,很娴熟地把菜整理好,刷刷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