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征真的被惹怒了,该死的梁永康说的没错,老头是个成功的资本家,却是个十足的老顽固,当年双性儿维权一案,百分之三十的人仍投反对票,老头就是那三十中的其中一个。
社会在进步,思想在开放,然而简家却仍在厌恶双性儿的存在。因为老头不允许,所以所有人的成婚对象都是正常性别,没一个人敢提双性儿三个字。
简征不担心梁永康在生意上玩阴的,但这个逼一旦漏嘴,告诉老头徐沾的存在,到时候绝对是一场腥风血雨。
他可以不和徐沾抢包包,老头不会不跟畸形的双性儿抢大孙子。
届时无论他站哪边,受伤害的都是徐沾。
而那,也是简征最不希望看到局面。
包包睡醒,伸个小懒腰,爬起来,抬着小脑袋看。
天都黑了,还是没看到徐沾,小娃娃撇嘴:“爸爸没。”
简征整理好情绪,给包包穿好衣服,抱他出去。
徐沾走出正殿,包包瞧见他,小嗓门喊:“爸爸!爸爸来啦!”
“包包。”徐沾接过来儿子,无声离简征一段距离,“你想爸爸啦?”
“想。”包包揉着小心口,声泪俱下,“爸爸这么晚,包包难过。”
“对不起啊儿子,爸爸下次会早一点的。”
亲亲奶包,徐沾抱着包包出寺,“走,去找奶奶吃饭。”
包包点头,小脑袋一转,叫简征:“快点呀,来呀,吃饭啦。”
徐沾:“”
不知道什么时候,儿子跟简征这么亲近了,他都说不出是好事还是坏事。
路灯全部安装好,徐沾走出寺庙,一片明亮。
一盏又一盏鲸鱼路灯将路照的很亮,仿似白昼。
徐沾站在寺门前,远远望着这条光明大道,心神错愕。
他知道会很亮,没想到这么亮,从这里到尽头处,没有一个地方是灰暗的.
在陀寺沟三年,每一年徐沾都抱着儿子走夜路,担惊受怕。
简征来了之后,带来了光明和希望,也让整个陀寺沟更加便利、明亮,升华了一种境界。
如果他是一个毫无瓜葛的村民,真应该好好谢谢他。
包包趴在徐沾怀里,仰头瞅着那些鲸鱼路灯,大眼睛倒影着荧白的光,天真无暇。
简征知道徐沾生气,跟在父子俩身后保驾护航,一路很识趣,没开口说话。
来到老田叔家,才上桌,夫妻俩真真诚诚向简征鞠了一躬:“领导,真的谢谢你!”
这个架势太隆重,简征坐也不是,“该做的,不必客气。”
“那也得谢谢领导哇。”老田叔热泪盈眶,“我听工人师傅说啦,咱领导光买灯都花了好些钱呐!大家都是农民,一辈子种地过日子,别说这么多钱,有人甚至连究竟几位数都数不清;领导真是个好人呢,陀寺沟世世代代记着您的大德!”
简征看向徐沾,心道无心栽柳柳成荫,他可一点不感激我。
饭菜上桌,吃了一阵,胡姐问起来:“徐沾呐,李均跟你说啥没有?”
简征听见李均二字,瞬间警铃大作。
胡姐不会莫名其妙问这个,大概率肯定是徐沾和李均见过面了。
他仔细一琢磨,放下筷子,“你今天去镇上,是和李均一块?”
徐沾没回答,对胡姐说:“他怎么了。”
“刚打电话,叫我问问你开心不。”胡姐说,“叫我说啊,这李均也挺上心,起码会关心人,这就成,不是个大闷瓜。”
简征知道徐沾不理自己,索性问胡姐:“李均今天和徐沾出去了?”
“是啊,人家请徐沾去镇上玩呢,中午还一起吃的饭。”胡姐笑呵呵,“领导这么关心包包爸爸,肯定跟喜欢咱小包儿有关,我就说这孩子生的可爱,谁见了谁稀罕吧?是不是啊包包?”
包包坐在徐沾腿上吃一个小鸡腿,闻言点头:“是!是!”
徐沾被儿子逗笑,“是什么,你听见奶奶说什么啦?”
“没有。”包包举着小鸡腿,“好吃!香喷喷!”
“多吃点。”徐沾摸摸包包小头发,“好好吃饭,不可以乱动。”
包包小手捏一条青菜,小嘴吸溜吸溜的吃。
简征脸黑的不像话,他起初以为徐沾只是为了气他,才和李均表面来往,现在看来,徐沾根本就是玩真的。
这顿饭吃不下去,他盯着徐沾,浑身气场一点点散发出怒火,小火苗差点席卷饭桌布。
徐沾当然知道简征不高兴,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现在已经不在意简征高不高兴了。
简征再不高兴也和他没关系,两人无关无联,他为什么要处处在意简征的情绪?
如果简征在意他一点,又怎么会一边骗他、耍他,一边和卢汶藕断丝连呢。
捧着饭碗,徐沾慢慢吃饭,头也不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