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矿场的地下入口,老张停下:“干过矿场的活儿没有?”
徐沾摇头。
“赵茂才跟你说了吧,找的算是人事部门的一个监工,主要就是上下班点个名,对个人脸系统,看有没有没出来的,下去找一圈。就这么简单,其余事儿不用操心,平常他们干活你找个地方玩手机就行,每个月十五号甭这么干,那天梁老板来检查,谁偷懒谁就得滚蛋,到时候我也留不住你,晓得不?”
徐沾点头,“知道了,张大哥。”
老张把他带回矿场入口的简易房办公室,开门,里头两个电脑,两台桌子,一个饮水机,还有一个挺有年代感的书柜。
“喝水有一次性杯。”老张摘了安全帽,挂自己桌子旁边,“矿场的人一般不会来,他们喝水就是大锅烧,这边属于领导办公,除非犯事或者出问题,不然一天也见不着几次。你坐对面,没活玩玩牌,看看片,啥都行,我就不管你了哈。”
老张说完,摁开显示屏,恢复斗地主页面,重新开局。
徐沾来到自己办公桌前边坐下,本想就这么坐一天,听着“三分”“不叫”,心头漫过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犹豫片刻,他打开电脑,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美术学院,然后点进去,看现在都有哪些老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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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临近下班,徐沾第一次在张工带领下完成自己的点名、查勤情况。
还算顺利,大家知道他是新来的小头儿,负责点名,也都挺热情,把各自的外号叫了一遍,让徐沾记住他们。
坐车回去,徐沾在车上有点头晕。
可能是第一天来矿场不适应,加上低血糖,好不容易坚持到倒数第二站,徐沾再也坚持不住,直接下车吐了起来。
他脸皮薄,不好意思让大家等,就跟司机谎称自己住附近,让他们离开。
矿场的伙食很好,太好了,每顿饭的肉多的让人吃不完,他还是硬着头皮才吃下去那么一大碗菜,真怕浪费掉。
晕车可不好受,徐沾干呕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
半天,他直起腰来擦了把嘴,辨别方向。
终于认清租房的路,徐沾正要走,卢汶打来电话。
他以为又是要什么东西,脸色发白地接听:“太太好,你说,我现在去拿。”
卢汶问:“孙姨被开除,中间发生了什么事?”
徐沾一怔,不明白太太为什么问他。
听语气卢汶不像问罪,只是单纯了解情况。可徐沾就是不明白,这种事是先生做的决定,太太为什么不直接去问简征呢?
“你实话实说就行,我是问了孙姨,她不肯说才问你。”卢汶端着平板,修改戒指的草图,“这段时间有好好备孕吧?和我老公的房事怎么样,他有没有说什么?”
太太问一连串,徐沾胃里发苦,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半晌,他低下头,老实地说:“和先生很好,备孕很顺利,先生别的没说什么,昨天还带我去吃了好吃的西餐,还带了一份给歌姐,我很感激。孙姨被开除是先生的意思,因为她用错了碗,给我盛饭的时候用了太太的,所以先生很生气,让她不用来了。”
电容笔停顿在屏幕,卢汶微震:“简征带你出去,还让你在家也吃了饭?”
徐沾傻傻地说:“不是一天的事情,我没有连续吃两顿的。”
“我不在意这个。”卢汶放下笔,“我老公从来没带过别人出去,之前的那些更没有,甚至和他们上床都是我在旁边盯着。”
“”
意识到自己太计较,卢汶揉太阳穴,“不好意思,我太敏感了。”
徐沾紧攥手机,一个字说不出来。
他不是傻子,太太明显介意他和先生过多接触,更不喜欢先生带他出现在公共场合。其实徐沾明白,有钱人就是这样子的,因为简征太有钱,一旦身边出现不是卢汶的陌生面孔,很有可能会影响泊易的股票。
保险起见,徐沾咽下口水,小声保证:“我下次会注意,不会再和先生一起吃饭了。”
梁永康端着生日蛋糕进来,蜡烛没熄,生日歌唱的动听。
卢汶愣了愣,笑道:“我生日是明天,你记错日子了。”
“没记错温温,我知道明天你就回你老公的怀抱,所以提前和你庆祝。”梁永康注意到卢汶在接电话,帮她挂掉,亲吻卢汶的眉心,“生日快乐温温,今夜你只属于我。”
卢汶抵住梁永康的胸膛,开玩笑:“我还要画稿子,表哥,稍微有点耐心。”
“有耐心不了。”梁永康一把抱起卢汶,放在办公桌上,“我跟你一起长大,你该嫁给我的,偏偏中间插进来一个简征。当年要不是伯父要周转资金,需要攀附简家,我也不至于忍痛割爱,把你让给他。”
卢汶沉静下来,想起往事,不由出神。
她和简征这几年一直是模范夫妻,有外人在的地方永远相敬如宾,恩爱异常。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种商业联姻根本不存在感情,简征那个西装革履的斯文败类也从没对她真的动情,他只是扮演好丈夫角色而已,对他极少有真情流露。
然而卢汶没想到,简征那种心思缜密的人,竟然会带徐沾出去吃饭。
这种事他之前根本不会做,因为简征亲口说过会被媒体乱写。
那现在他是在干什么?
这通电话莫名其妙,徐沾听出后半段那个男人就是上次先生说的“助理”,莫名起鸡皮疙瘩。
他不是白痴,刚才那个男人根本不是太太的助理,他对太太感情不一般,至于先生到底知不知道太太和他什么关系
徐沾想了一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揉揉眼睛买菜回家。
他管不了有钱人家的事,眼下只要田歌好好吃药,能活下去,他就心满意足。
第一天上班很顺利,也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