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暂不提供非法同居服务。”

“怎么我上你家来吃顿饭还犯法了?

“只要我不同意,你就是私闯民宅。”

“嘿?我说你”

陈燕廷越说越急,反观陈释钰越说越乐,等他看到陈释钰眼睛笑意越发浓郁时,才意识到不对劲儿,陈释钰逗他玩儿呢。

“陈释钰,你耍我呢!”

他说话太用力挤到了嗓子,咳嗽又卷土重来,陈释钰很淡定地给他倒了杯水,轻轻放到他面前。

“少说话,多喝水。”

“”

陈释钰发现,病了的陈燕廷很小孩。仿佛完全丧失了生活自理能力了似的,只有嘴是灵光的。记忆中陈燕廷从来不生病,又或许生病了他不知道,反正没见过他生病后的真实状态。

要喝水得给他倒,要吃的药给他配好,吃饭也等着投喂,去输液全程都是他来跟医护人员沟通。

洗完澡后头发也没吹就直接往床上倒,陈释钰不得已在自己腿上垫块吸水毛巾,把他身体横过来,让脑袋枕在他腿上,帮他把头发吹干。

为了不影响陈燕廷早点休息,陈释钰开最大的热风档,速战速决。就这样,陈燕廷还能在半道途中入睡,怕吵醒他陈释钰又把风力调到最小,拨动发根的手劲儿也收收。最后收尾给他整理头发,指尖扫过他额前时不自觉地停下,陈燕廷这张脸,清醒时很有攻击性,睡着后却很温和。

儿子肖母。陈燕廷的母亲是当年有名的大美人,明艳大气,美得很有冲击力。他曾经见过,远远地在马路对面看过一眼,他当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只觉她很美,一袭红裙,浓郁热烈得像一朵血红色的山茶花。

后来她死了。往后他就只在陈燕廷的房间里见过她的照片,单薄的相纸根本框不住她的极具冲击力的气质与美貌。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虽说输了液,但并不是药到了病立刻就能根除,尤其是这种小感小冒,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磨人。

许烬阳在电梯口和他们打了照面儿,俩人都双双捂上了口罩,全都黑色大衣里套正装。别说,搁那儿一站还挺拉风。

他想凑过去和他们聊天,被陈释钰支开。

“还没好透,别传染给你了。”

许烬阳连哦了几声又退回去,和他们保持着一臂距离。想起他们上周五同时请了病假,现在又同时一起上班。

许烬阳忍不住询问:“你俩也太凑巧了吧?连生病也赶趟儿啊?”

陈燕廷懒得理他,目视前方,盯着电梯楼层数字的变化。陈释钰给他抛了一个眼神,用手指了指喉咙,许烬阳就明白了,原来是嗓子不舒服。

平时的陈燕廷在公司虽然和颜悦色的情况居多,但因为他身处高位又自带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没什么人敢轻易接近他。而生病的陈燕廷不仅情绪不好,还不做表情,像座沉默的活火山,仿佛全世界都欠他,谁见了都发怵。

开会也一改常态,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不建议不点评,更别谈什么表扬和批评了。投影仪的光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照在陈燕廷的脸上有种晦暗不明的效果。像什么黑恶势力的首脑,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披着民营企业外壳的犯罪集团。

零反馈的效果就是引起了众人的恐慌,根本无法揣摩他的想法,导致没人敢去找他。文件签字着急的让陈释钰去,不着急的一拖再拖,系统审批流程走到陈燕廷那里连线上提醒都不敢点。都在侥幸着等陈燕廷自己上系统了发现后给通过,要么就祈祷着他明后天心情好一点。

实际上没这么严重,他只是单纯的因为生病精神不济,嗓子疼懒得说话而已。他一向都对事不对人,平时在外也极度护短,自家员工是和自己一个战线的人,情绪该不该迁怒到员工身上他还是拎得清的,只是大家都怕他,就自动促成了这样的局面。

散会后陈释钰下楼去咖啡吧给陈燕廷买热牛奶,看到咖啡吧的双旦活动里竟然还含有冰淇淋。圣诞主推的是草莓水牛乳和抹茶开心果,草莓口味的卖没了换香草巧克力顶上,他两个口味各买了一盒。

“咖啡吧选择有限,你想吃哪个?”陈释钰回来突然拿着两盒冰淇淋问道。

陈燕廷盯着那两盒冰淇淋几秒,眼神疑惑地看向陈释钰。

“嗓子肿痛,吃冰淇淋有用的。”陈释钰笑着说。

陈燕廷的眼神从疑惑转为了质疑,按照常理,感冒发烧哪儿能吃什么辛辣刺激生冷寒凉的东西。这是什么,以毒攻毒?前车之鉴,陈释钰该不会又在耍他吧?

“我没乱说,快点儿,暖气这么大,等下就化了。”

陈燕廷将信将疑,陈释钰加一把力。

“不老说嘴里没味儿泛苦吗?就当吃点儿甜的了。”

陈释钰现在就跟幼儿园老师哄小朋友一样,温柔耐心,循循善诱。

陈燕廷眼眸微闪,态度终于松动,要了那盒香草巧克力的。陈释钰把剩余的那盒给收进冰箱,再回来帮他把盒子拆开,发现他忘了要勺子,冰淇淋是公司咖啡吧自制的,勺子自取。

“忘拿勺了,我下去拿。”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内线电话让他们送上来就行了,陈燕廷还没来得及开口,陈释钰就走得已经没影儿了。

等陈释钰取了勺子回来,发现刚才那盒收进冰箱的抹茶味冰淇淋又重新出现在了陈燕廷的办公桌上。

“别一次吃这么多,过犹不及,这盒留着明”

“你的。”然后又很拽地冲着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锁门。”

姜叙梨见陈释钰进去了好一段时间没出来,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挨训了。就算挨训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陈释钰虽说是她的下属,实际上他服务的直接对象是陈燕廷,每天必须要多跑几趟陈燕廷办公室的。

她借着出去打印的空档查探一下情况,竟然大门紧闭,她原地站了一会儿,没听见传出什么特别的动静,也就不清楚里面什么情况。

几分钟后她在茶水间遇到了陈释钰,来仍垃圾的。办公室有垃圾桶,这种舍近求远的行为十分多余。

“姜姐,煮茶呢。”

陈释钰有点尴尬,就算有层口罩做保护壳也难掩不自在,有种被熟人撞破他们干了坏事的紧张感。

“嗯,北京冬天太干燥了,喝点儿茶清热生津。”

陈释钰扔完就跑,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撵。姜叙梨好奇地往垃圾桶里瞥一眼,笑了,两盒空了的冰淇淋,一看就知道他俩关着门干嘛了。

虽然事出有因,可以理解,但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谁家集团老总在会上凶神恶煞的,下会后在办公室和助理偷偷吃冰淇淋啊,这的确有损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