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远远看到出租屋前面那片空地时，他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些。

只是不过一会儿，他被突然出现的一双手拉住了，那双手臂钳制着他的脖子，强力得他喘不过气来，直直把他拉到了远处的巷子角落里。

白术想挣开他，赵视却一把把他的头砸到了墙壁上：“是不是你！”

“肮脏的臭老鼠，居然敢算计我？你以为你在家门口设摄像头我便不知道了吗？上过一次的当，你还想让我再踩第二次，你怎么敢这样耍我？”

他掐着白术的脖子，径直要把他往窒息的程度掐：“是不是你向郁肆洋说的，让他来查我？”

白术死命挣扎着，疯狂拍打着他的手：“放开...！”

呼吸不入新氧，头脑中的氧气缺失严重，白术那一瞬间真以为自己要被掐死了，他会死在这个巷子里，再也见不到郁肆洋了。

书包里的手机突兀地振动，初始铃声响起，打破了这种僵局。

赵视一把抽出了他背包里的手机，把白术甩到了旁边的地上。这是一个满地垃圾箱的小巷，看上去像是专门放垃圾桶的地方，散发着腐臭的气味，白术被摔在地上浑身都脏了，但他顾不上这些，涨红着脸，一个劲地咳嗽呼吸。

赵视看了一眼手机，看到备注是郁肆洋时一下子便笑了，他把手机拿到白术面前：“你还想让他来帮你吗？”

白术急急地要夺过手机：“还我！”

赵视当着他的面把手机摔了，他站起身来，轻蔑地望着白术，“你以为他是你的Alpha，想借着他的势力来打压我？”

“不、可、能。”

他猛地散发出来信息素，那充满压制力的信息素气味，竟让白术感觉比窒息了还难受，他几乎一瞬间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脸涨得通红，甚至不知得自我扼住喉咙来避免信息素入侵，还是要顺着呼吸生存。

可是每呼吸一下都仿佛有刀在他腺体上划一样，他后颈的腺体好痛，痛得像要裂开了。

人怎么会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器官在四分五裂。

白术不理解，他几乎要晕过去了，眼泪无意识地流下来，“凭什么...凭什么你...”

凭什么他告发过一次的人能安然无恙站在他面前，凭什么他竭力在应对眼前的场面，却始终焦虑疼痛。

他对得起以前的人，他对得起现在的人，他没招惹过别人，从以前到现在，他唯一感到歉疚的、他唯一喜欢的只有郁肆洋。

赵视嗤笑：“很不甘是吗？勾搭上郁肆洋，怂恿他查到了老子头上，你就该死。”

他看着白术濒死窒息的样子，勾起抹奇异的笑，“你没被他标记吧？”

“之前咬一次腺体就破成这样了，现在再咬一次会怎么样，你不好奇吗？”

他走近白术，白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恐慌地想退后，但身体无力，只是撑坐起来都耗光了力气。

赵视轻蔑地看着他，自顾自道：“S级Alpha又怎么样？他的Omega还不是要被我咬破腺体，彻底搞废！”

他的语气仿佛恨极了，信息素愈来越浓烈，愈演愈癫狂，白术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地流，被信息素压抑得只能缩在墙边不能动。

陡然间，有一股浓郁的木质香气息袭来。

是檀木香。在雨后的寺庙里，在绿荫苍翠的环绕中，佛前燃的便是这样的香气。

“原来是因为你。”郁肆洋站在巷口，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信息素。

他的声音冷淡极了，目光看着地上的白术，浓郁的檀木香扩散开来，侵袭着这条窄巷中的一切，这样浓郁强势的Alpha信息素是很少有的，这是来自S级Alpha的信息素，但那几乎没有攻击性，温和得像水一样，像空气一样。

白术像是久行沙漠的人得到了水源，他在Alpha信息素的拉扯中存活了下来。他望着郁肆洋，泪水挡不住地掉落，完全愣在了当场。

他从来喜欢郁肆洋身上的香味，在最开始认为郁肆洋是Beta时，他便将那抹极淡的木质香当作香水味，后来知道他是Alpha，仿佛下意识规避危险似的，仍当作那是香水味，以此少一点阻碍亲近的理由。

可是S级，郁肆洋从未说过的等级，那股檀木香释放出来，竟可以如此温和。

郁肆洋走近白术身边蹲下身来，让他尽力靠坐起来，“身上疼吗？”

他表情很淡，白术望着他的眼神中布满慌张，急着去抓他的手：“我...咳咳...”

甫一说话，那种窒息感涌上来，白术不住地咳嗽。郁肆洋安抚着他，“等我一会儿，我帮你解决。”

站在巷子里，脚底还踩着一只手机的赵视看着他们嗤笑，“你居然真为了一个D级Omega来了，你再晚来一步，我都能直接把他腺体废了！”

“很不爽吧，他不能被标记也是我搞的，在很久之前就搞了，一口咬下去那腺体就破了！”

他完全不打算装了，像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只想羞辱眼前这个即将在暴怒边缘的S级Alpha。

郁肆洋面上表情很冷淡，浑身戾气却很重，他从被挂掉电话时一边让助理查位置，一边抱着侥幸心理赶来白术家里，在看到巷子里的白术时，他感觉浑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愤怒占据了他的头脑，郁肆洋看着几步之遥的赵视，跟看着件死物似的。

“怎么？想用信息素压制我吗？”赵视面目狰狞，冷笑道：“来啊！S级Alpha就这点本事，除了压制，你也没多厉害。”

“别说以前了，我实话告诉你，只是前几天，白术都能被我堵在家门口，用信息素压制成滩烂泥...”

郁肆洋几个跨步上前去，他动作迅猛，上去一脚踢在赵视的腿上，直到赵视疼痛得下跪，他再次出腿便踩在了赵视的脖子上，一个狠步子踩在了赵视的脸上，脚下瞬间都是血。

“你怎么敢提他的名字？”

他眸光狠锐，狠狠踩在赵视脖子上的经脉上，他心中很浓烈的一团火在烧，他的Omega被别人强行标记，被人折磨得腺体崩溃，那个人毫无悔意地在他面前嚣张，郁肆洋心里有个强烈的声音叫嚣着：他想杀了他。

“C级...”赵视只是刚说了一句话，郁肆洋猛烈地砸了几拳下去。

“也可以...”

他自顾说着，而郁肆洋根本不用信息素压制，他像是红了眼了，像是要把对方弄死似的力道，拳拳到肉，砰砰砰地声响接连传出，手上都沾了对方的血，赵视渐渐没了气息，再没说出话来。

“对付你根本不需要压制，你是我见过最下三滥的，最弱的Alpha。”郁肆洋语气冷淡又轻蔑，他站起身来，一脚踩压在赵视后颈的腺体上。

这腺体不如没有。